沃尔特·尼克,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
他的青年时期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平平无奇。只是在一家小酒馆担任服务员,随即认识了赛琳娜的母亲,利利·多琳。
两人一见钟情,步入婚姻,不久便生下了赛琳娜。
然而与普通人不同,他并不甘心一辈子都作为凡人活着,不甘心一直被所谓的贵族踩在脚下。
他要成为超凡者,哪怕上限只是序列8。
于是在赛琳娜出生一个月后,他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前往黑市,从一位落魄商人手中买下了唯一的【通用】魔药,最终成为一位超凡者。
但他与利利的裂痕也由此而生,当他成就超凡,自然不可能再屈居于原来的工作。
他转而成为一位男爵夫人的男仆,而那位夫人,恰好也是一位超凡者,又恰好看出了他身上的血脉,最终倾家荡产为他收集素材,炼制魔药。
夫人的帮助让他成为【魂识】序列7的超凡者,登临极少数能够将超凡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序列,就此一飞冲天。
伊诺平静地讲述着沃尔特的过往,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既不赞扬,也不贬斥。
沃尔特则冷眼倾听,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对他了解到这个程度。
如果是贵族出生的人尚且情有可原,可像他这样跨越阶层的人,在成名之前,情报收集极为困难。
难道西境的情报网,已经深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轻易动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伊诺将酒杯放到小桌上,继续说道:“在那之后,男爵夫人死去,而你也自知利利——一位酒馆的侍女,再也配不上你,便不辞而别,离开了南境南部的一个小城市,孤身一人来到王都打拼。”
看到沃尔特神色越发冷峻,伊诺笑了笑,“随后你入赘了一个伯爵家族,为了得到对方的信任,你甚至还伪造了自己的家世。只是那位夫人对你并不友好,总会无故打骂你,于是你想起了曾经背叛过的母女二人,甚至暗中帮助她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伊诺交叠双腿,双臂横放在沙发上,全身微微后靠,“作为一个凡人翻身的故事,我认为很励志。但是作为一次人生,我由衷为你感到悲哀。”
“你明白什么?”沃尔特脸色越发阴沉,大声说道,“我的血脉,能够触碰灵魂的序列,你真的理解它的价值吗?”
“嗯哼。”伊诺无趣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愿意当一个普通的平民,怎么可能还愿意当一位仆从……”
伊诺抬了抬手,止住了沃尔特的倾泻,如果这样下去,恐怕一个晚上都说不完。
而他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回到我们刚才的交易,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你签订这张合作契约。你当然可以试图私底下解除,但我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在此之后,我会告知伯爵夫人有关赛琳娜的事情,而你入赘得来的地位,恐怕也会就此结束。”
“毕竟,你当时可是撒谎,说是将第一次交给她的啊。”
沃尔特微微昂首,由于气愤,攥拳的双手微微发抖。
他愤怒地大喊:“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妻子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伊诺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将契约放在了沃尔特的面前,“沃尔特,你是不是太过愚蠢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相信,比如,让赛琳娜觉醒【魂识】序列。”
血脉延续,序列相承,这是这个超凡世界的真理之一。
沃尔特狠狠咬牙,被一个学生要挟,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一个淡蓝光球迅速在他的掌心凝聚,他要直接篡改对方灵魂中的记忆,让伊诺将赛琳娜的事情彻底忘记。
现在伊诺还在自己的高阶超凡道具——【亵渎之门】中,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有人能够进来。
而身为序列6的他,也有足够的实力破除对方身上的防御符咒。
无论如何,胜算都是在自己这边。
但伊诺手指轻敲桌子,平静开口,将沃尔特不切实际的妄想彻底掐灭,“你该不会觉得,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如果我的小女仆察觉到我的不正常,那你可不是丢掉爵位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
伊诺的身上散发出强烈压迫感,短短几句话语彻底让沃尔特失去了希望。
他紧紧咬牙,蓄势待发的灵魂法术就这样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他拼尽一生才得来的财富,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丢掉。
他不甘心,可是……
“相应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赛琳娜的事情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并且,当你做出那个决定,我会在西境为你留下安身之所。”
沃尔特面如死灰,追问道:“告诉我,赛琳娜之后会怎么样?”
“从今天开始,赛琳娜会完全处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不过她的序列,取决于你的合作诚意。当然,你也可以试图除掉赛琳娜母子,刺杀的话,你尽可以试试。”
伊诺眼神满是漠然,提到赛琳娜时,之前的平易温和丝毫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言说商品一般的冷漠无情。
沃尔特长久沉吟,内心纠结,终于长叹一口气,挥去手中的淡蓝光辉,在契约上按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他恶狠狠开口道:“你赢了,伊诺·亚尔维斯,但相应的,你要保证我现在的地位。如果我被废了,你也别想……”
伊诺冰冷答道:“最好不要威胁我,沃尔特·尼克,这场交易的主导者是我,至于你的价值,需要由你自己来证明。”
为了让合作更加稳固,他补充了一句,“相应的,我从不会放弃有价值的工具。”
沃尔特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刚才的一切。
他打了一个响指,阴暗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光亮,天花板的照明术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朴素的房间似乎是暗示着主人的过去,亦或是主人对那段艰苦岁月的留恋与悔恨。
正当沃尔特打算离开的时候,伊诺开口道:“先别急着离开,我还有一件事情。”
沃尔特犹疑地看了伊诺一眼,但伊诺只是淡淡道:“帮我检查一下我的灵魂状况,我的灵魂似乎遭到了奇怪的侵蚀,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