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我难得被拿出来一次，多陪我聊聊天啊！”
范捷伸出手：“把它给我，我收起来。”
这下手枪白老大不乐意了：“你干什么！我不要，你那破袋子又臭又黑！我不喜欢，我喜欢这个小丫头，她身上香香的。”
“......”
“要不，我先拿着吧？”陈言轻声道。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主要是会说话的枪真的很有意思。
范捷腾出一只手，解下腰间的挎包：“拿着，你不想要它插嘴的时候，放进包里就行。”
这个挎包外表不起眼，但敞开的内部结构却很精致，还有专门的夹层放置弹夹，一看就是特别定制的。
而且说实话并不臭。
“喂，小丫头。”
“啊？”
“一会找点水和清洁剂帮我洗洗，范捷那陈年手汗摸得我握把都包浆了。”
“哦哦，好的。”陈言摊开手掌。
其实真要说，枪身并不脏，看得出来范捷是有注意保养的，白老大的话可能更多是调侃。
“小丫头，来，放我下来。”白老大冷不丁又提出个需求。
“放......下来？放哪儿？”
“就你腿上就行，唉对对，别那么靠近膝盖，再往上挪点，啧啧啧，小丫头的大白腿啊，美得不谈......”
陈言把白老大插回了挎包里，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又将挎包递给一旁的范捷，范捷却憋着笑：“你先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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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
“你好队友来了。”
还在开车的范捷突然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们已缓缓驶入夜深人静的高新区。
“什么？”陈言正疑惑着，汽车在地铁站入口旁的空地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出状况了？陈言推开车门，就看到地面上躺得歪七扭八的几具尸体，而不远处地铁入口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正是许久不见的萧钧。
“没想到你命这么硬。”范捷一边走近，一边拔出别在腰间的砍刀。
“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萧钧和几天前相比，身材又魁梧了些，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线条凌厉，身上虽然多处挂彩，但并无大碍。
他看向范捷的眼神充满敌意，握紧撬棍迎面而上。
但很快又瞥见对方身旁的身影后，不由得一愣。
“陈言？”
“停一下停一下，你俩都先别激动。”陈言赶忙跑上前打圆场。
萧钧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先是眉头拧巴在一起，眼神中写满了狐疑与不解，反反复复将陈言全身上下端详了有十几秒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怎么穿得和个娘们儿一样？”
那我现在变成女的了，又能怎么办嘛！
陈言脑子里是这样想的，嘴上的回答还是只能先撒个谎：“之前都没和你明说，其实......我是女的。”
迫于妥协而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心中脆弱的男儿尊严彻底破碎。
但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真坦白自己被一个系统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谁会信啊。
萧钧半张着嘴，坐在那儿酝酿了许久的肃杀之气不禁消散了大半，愣神半天后才憋出一句回话：“噢，原来是这样。我，我就说呢......”
气氛顿时又微妙了几分。
“......”
从地铁口到停车场再到大厦内部的这段路程，三人一言不发，且保持着一个等边三角形的阵型，直至走进范捷的办公室。
然后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唉......”还是陈言率先打破僵局，指着范捷道：“这是范捷，也就是范老大，这边的头儿。除了有时候比较惹人厌外，总的来说人还可以。这两天我俩去大学城那边找我朋友去了，完毕。”
来龙去脉，清晰简单，没有多余的废话。
“你们去过大学城了？”萧钧显然也很关心那边的境况。
陈言揉了揉眉心：“对，但是情况很复杂，过会儿再说。”
随后她将目光放到萧钧身上，一副轮到你了的表情。
“我没啥好说的，你应该知道，普通丧尸对我没太大威胁，受了点伤，然后一路杀出来了。”萧钧曾直白地透露过自己的特殊体质，不怕感染，杀丧尸还能恢复增强体力，“前几天我一直在躲着养伤，今天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来这里找你来了。”
确实是可靠的好队友，陈言都有些感动了。
最后就是范捷了。
看到其他俩人盯着自己，他摊开手：“我没什么好说的啊，陈言不是都说完了。”
“这问题你上次就没问答。”陈言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当时你为什么刻意放过我，却那么想杀了他？”
她指指萧钧。
范捷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长得好看啊。”
“能不能好好回答？”
范捷往老板椅上一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就不能说了。”
“随便你。”陈言站起身，拽住萧钧的胳膊：“走吧，不和这货吵吵了，太晚了，我都困了。”
“啊？”
还没搞清楚情况，一脸懵逼的萧钧，就这样被拉着离开了办公室。
在去四楼自己房间的路上，陈言尽可能详尽地给老队友讲述了一下华能大厦，以及大学城那边的情况。
和陈言一样，萧钧也对范捷那百科全书般的丧尸知识储备，以及丧尸主母这俩重点最为关注。
“你未婚妻也是在海洋大学吧。”
“嗯，但我最后一次和她联系还是丧尸病毒爆发前，出事儿后电话一直没打通。”
“那......”陈言轻声问道，“你还要去找她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犯困，眼眸低垂，不经意间移开了视线，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在萧钧眼里，却别有一番心虚的味道，他想了想道：“还是去确认下吧，也算给我家里人一个交代。”
“那你还在这里耗了这么多天？”陈言疑惑道，一开始也是，固执要求先陪自己来高新区，意外分开后为了找自己又在附近蹲点这么久，总感觉萧钧对自己的未婚妻不大上心啊。
“你不是被困在这儿吗，肯定是救你比较要紧。”萧钧回答的时候笑容憨憨的，毕竟从他视角来看确实是这样。
谈话间，陈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才注意到一个尴尬的问题。
只有一张小地铺。
她有些纠结地挠挠头。
萧钧主动提议道：“我趴桌子上休息下就行了。”
语气很自然，心中确是翻江倒海，和突然化身美少女的“兄弟”共处一室，心脏难免跳动频率加快。
“趴桌子上不太好吧，明天起来准腰酸背痛。”陈言摇摇头：“这里我熟，你睡这儿，我再去找个地儿。”
没等对方拒绝，她已经走出房间，关门前不忘补了一句晚安。
斑驳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投射在地面上。
萧钧分神片刻，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在地铺上坐下。
好消息是心率降下来了。
坏消息是不知怎地有点小失望。
他双手抹了抹脸，在地铺上躺下，枕头上还有淡淡的香味。
坏了，心率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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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大楼内也并不安静，幸存者们休息的大厅不时传来鼾声和细碎的吵闹声。
和海洋大学比起来，这里真是简陋得可以。
想到这，陈言对那个“圣女”愈发不满，她没由地尤其讨厌这种，披着伟光正外皮的怪物。
她没去找别的房间，而是在原本是办公大厅的地方，随便找了张躺椅就躺了下来。
察觉腰间的不适感后，她才发现装着白老大的挎包还在自己这里。
她解开扣子，又将这把银白色的手枪拿了出来。
白老大那熟悉的声线立马就冒了出来：“小丫头，我道歉，刚刚说的话是有些冒犯了。”
陈言没忍住露出了笑容：“白老大，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说话？”
“什么是什么，我就是白老大啊。”
和它主人一样毫无营养的回答风格。
“那你和别的手枪比起来，除了会说话外，还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我比它们帅。”
陈言眯起眼睛，在怀疑这枪是不是范捷亲生的：“除了帅这点呢？”
“我想想。”白老大在思考，“哦对，我伤害不了普通人类，但对所有非人生物杀伤力极强。”
闻言，陈言眼睛一亮：“伤不了普通人类是什么意思？”
白老大接下来的回答就有点魔幻色彩了：“遇到普通人类的身体，我的子弹会虚化穿过。”
陈言好奇地举起它对准自己手臂就想试一试，但考虑到晚上夜深人静的开枪会引起恐慌，不得不作罢。
她重新在椅子上躺好，困意袭来。
“白老大，能给我讲个故事吗，我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