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你残害同门,罪无可恕,今日便由我榛头峰弟子为宗门清理门户!”
曾经经历的一切与眼前的景象重合,吴宜春道貌岸然的嘴脸与前世如出一辙,记忆犹新,恍如梦魇。
仅仅只是两个半步元婴的联手,就将他打得节节败退。
他有苦难言,心中憋屈,睁大了眼睛看着水孤兰亲手将自己击下归剑崖,悔恨当初为何不听师姐的话,错信了贱人,错怪了师姐。
……
“宜春,你可算来了。”
吴宜春的身边,水孤兰挽起他的臂弯,眉眼妩媚,万种风情。
在从林尘那边得知仙骨已经得手之后,她便暗中联系了吴宜春。
从接近林尘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阴谋,只为拿到曲湘寒的那截仙骨,然后远走高飞。
所有在林尘面前展露的深情,都不过是她精心扮演的一场戏罢了。
可笑林尘居然还当真了,真是愚蠢!
她野心极大,玄阳阁圣女的位置于她而言不过是漫漫修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她的目标是飞升成仙得到长生,更是域外的星辰大海。
就连吴宜春也不过是她不择手段的棋子之一,更何况是林尘?
一个靠着天骄师姐才堪堪进境元婴的废物,又如何入得了她的眼。
“兰儿,抱歉,我来迟了,你没事吧?”
吴宜春拾起水孤兰的手将其放入自己手心,一脸痴情的关心询问。
如果不是林尘知道吴宜春也是参与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之一,他都要一位他是什么无知的痴情种子了。
看着那张貌似憨厚方正的脸庞,他只觉得讽刺与恶心。
水孤兰眼中闪过一瞬的嫌恶,但她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被吴宜春发现。
她的手在吴宜春的胸膛上轻柔抚过,夹着嗓音娇嗔道。
“宜春,你要是再晚点来,人家怕是要羊入虎口了。现在仙骨既已到手,不如我们联手将林尘杀了,以免迟则生变呀。”
吴宜春忙不迭点头。
“正是正是,兰儿放心,只要有我在,这林尘必不能伤你!”
说着,他便牵着水孤兰的手转头朝林尘厉喝。
“林尘,念你是宗门圣子,若是识相便自废修为从这归剑崖上跳下,我也可免你万剑穿心之苦。若是不然……”
噌的一声,他手中长剑出鞘直指林尘,面上尽显狂傲之色。
剩下的话已不必多言,他这番举止已经说明了违抗的后果。
林尘自刚才起就看着两人表演不发一言,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此时见那距离自己不足半尺的剑锋,他哂然一笑,有意逗弄道。
“你又如何证明我残害同门?要知道,现在骨可在你的手上。”
此话一出,吴宜春神情顿时为之一滞,他本想以此为借口栽赃林尘,却没想到被林尘反咬一口,脸色也变得猪肝颜色。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色厉内荐道。
“林尘!休要胡说!到底是谁害曲师姐丢了仙骨,只要当面对质便能一清二楚。”
“谁说师姐她丢了仙骨?”
林尘笑吟吟的看着他问道。
“你又如何确定,师姐会为你指证?”
看着吴宜春再度语塞,林尘摇头,已经失去了兴趣。
吴宜春在宗门里是出了名的不擅争辩,连这点反驳的能耐都没有,还学别人栽赃陷害杀人夺宝,真是找死。
“既然看也看够了,可想好怎么死了吗?”
话音落下,林尘抬手间那骨便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吴宜春一脸惊诧,再看自己已空空如也的手掌,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林尘是怎么做到的。
但眼看到手的仙骨被夺,他又怎能甘心?当即便大喝一声提剑朝林尘刺去,
这一剑,吴宜春没有丝毫保留,他虽然打心里就没瞧得起过林尘,但对方好歹也是元婴修士,就算只是纸糊的元婴,也容不得自己有半分松懈。
水孤兰见状也知情况紧急,当即后撤唤出自己的法宝。
面对林尘,他们早已事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方天地被他们布下了数道禁制阵法,水孤兰行动的瞬间便已全部启动。
林尘的身周,浓浓的白雾升起,天空之上响起清脆铃声,更是有一方重鼎朝他头颅狠狠砸来,体内灵力竟有些许不稳,似是要散去一般。
“迷踪阵、摄魂铃、索命鼎、散灵图……”
林尘一一细数着这些用于针对他的手段,一方面感叹两人准备的手段颇多,另一方面心中却是古井无波。
“还有蚀精钉。”
他轻轻抬手,将袭向他的无数长钉击落,长钉落在地面上叮当作响。
一柄长剑不止从何处刺来,林尘早有预料,弹指间长剑凄鸣断裂,灵光消散,化作凡铁。
“我的白光剑!”
吴宜春的身影显现,他看着手中断作两截的长剑,哀呼一声,显然极为心痛。
林尘知道这把剑,这本是榛头峰峰主,也就是吴宜春的父亲吴伸的佩剑,乃是上品宝器,却不知为何交到了吴宜春的手中。
“宝剑有灵,但若助纣为虐,断了也便断了吧。”
林尘的话语丝毫没有为这等宝器的断毁感到惋惜,只是看向某处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冷意。
听到这话,吴宜春顿时如坠冰窖。
修士的法器有灵、宝、仙、道之分,道器不可有,仙器已是诸洲大宗的镇宗之器,所以宝器在南桂月洲已是不可多得神兵利器,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毁掉的?
但是林尘偏偏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弹指,便能将其击断。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林尘绝对不是他所以为的仅仅只是一个靠着女人爬上来的废物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已经没有了半点战意,身体跪地如同筛糠一般止不住的颤抖。
他张嘴想要求饶,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吴宜春!你在做什么?!”
水孤兰带着愤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此时本应是在阵外坐观虎斗,然后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吴宜春才刚递出一剑便跪地求饶,顿时心急。
吴宜春可不能在这里出事,若是他出了事,恐怕今天她自己也难活着走下山去。
余光瞥向某处高耸的峰峦,她连忙来到吴宜春身边,想要趁机将吴宜春带出。
然而她才刚触碰到吴宜春的身体,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忙不迭地闪身后撤。
嘭——!
随着爆炸的声音响起,稀碎的肉块混着血液顿时四溅喷洒,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浸染全身。
她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竟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