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为什么醒了?
因为他没法儿不醒。
做梦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在与师姐的婚礼上拥吻。
但是拥吻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嘴都亲麻了。
他还觉得奇怪,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会儿亲完嘴之后应该很快就要进入洞房的。
但是这个梦奇怪就奇怪在,他们俩亲了老半天,都没能进入下一步。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然后他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嘴上的麻意不是假的,他看到师姐伏在自己胸口,而自己真的在嘬着师姐的嘴。
“师姐……?”
林尘舔了舔麻木的嘴巴,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梦还没有醒,不然那个刚刚还拒绝了自己的师姐怎么会在自己面前,还在跟自己亲着嘴呢?
曲湘寒也是在林尘第二次唤她师姐的时候,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她的俏脸早就已经被情意染得绯红,这会儿慌忙想从林尘身上爬起来,身子却一软,又无力地倒了下来。
“师姐,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尘下意识抬手扶住了她的身子,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那身子的酥软无力,单薄细弱的肩膀,仿佛此时此刻稍稍一用力就会碎掉一样。
这还是自己印象里的师姐吗?那个修为元婴巅峰,力压无数同辈天骄的师姐?
师姐现在的这番柔弱,让他想起前世时师姐被自己逼得修为几乎尽废的景况,俏脸惨白,眸若死灰。
他心中一疼,缓缓坐起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搂过她的肩膀。
灵力探入,检查着曲湘寒现在的情况。
没有大碍,看来并非是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
也并没有感觉到曲湘寒灵魂有虚弱的迹象,不像是因为诡契术法所致。
身体的酥软无力,以及略有些轻微但短促的呼吸,倒更像是缺氧所致。
缺氧……
林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堂堂元婴巅峰的大修士,居然还会缺氧?说出去任谁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嘴巴里头还残留有淡淡的血腥味,内视一番体内,与师姐灵魂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林尘顿时了然,同时也觉得安心不少。。
不想让自己知道,但又急于以精血喂养自己,所以师姐便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偷袭”。
看来师姐她对我的感情并没有改变,不然也不会以口为我送服那滴精血,甚至还因此而忘情缺氧……
而之前之所以拒绝自己,究其原因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与师姐之间,纵使两情相悦,但曾经过往的种种就好像是横在两人之间的看不见的隔阂。
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师姐能够明白自己的真心,才能打破这层隔阂与顾忌。
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林尘正在心里暗自苦恼,而曲湘寒这边,自从知晓林尘醒来之后,便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的心很乱,各种各样的情绪复杂的纠缠在一起,几乎让她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但身体的酥软与无力却让她没有丝毫办法。
羞愧,羞恼,羞赧,懊悔,还有一些贪恋。
她羞愧的是自己偷亲师弟占师弟的便宜,她羞恼的是林尘毫无征兆的苏醒。
懊悔自己早应该离职一点,却不小心在其中沉迷难以自拔。
现在被师弟抱着,靠在师弟的怀里听着师弟近在耳边的心跳声,她的身体又在贪恋着不想离开。
许久许久,像是终于休息好了,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曲湘寒强行让自己忽略了那令她贪恋的温暖,从林尘怀里挣扎起身。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动作,林尘从苦恼思索中惊醒,放开了手。
“师姐?”
他看着曲湘寒起身就欲去的背影唤道,那衣衫与发丝已经有些褶皱与凌乱,露出半寸香肩的春光。
“小尘,我……”
曲湘寒娇躯有些颤抖,像是在苦苦挣扎着内心。
“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林尘独自一人品尝苦涩。
“师姐,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吧……”
他说这话时,曲湘寒已经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林尘一人的话语响起。
***
清晨,院外的灵鸟叽叽喳喳,提醒着一夜没睡的林尘:该起床啦!
林尘没好气的推门走了出来,撵起那些犯人的鸟来。
“去去去,叫什么叫,小心我把你们炖了做汤!”
群鸟一哄而散,林尘也没了心思,就这样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许是心情烦闷,他从纳戒中取出些灵酿,自斟自饮起来。
昨晚曲湘寒自离去之后便没有再回来,林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她何时会回来,索性便等了一夜。
这一夜的结果自然是没等到的,所以他才一大清早就苦闷着脸色。
早知道会这样,昨晚还不如装作没睡醒的样子继续做梦呢。
正在这时,一道流光从天穹划过,林尘先是有些惊喜的抬头望去,然后便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还以为是曲湘寒回来了,但是仔细辨别之后才发现并不是。
“白镇?这么早就来我们青鸾峰干嘛?”
林尘嫌弃的挥手,像是撵赶苍蝇似的,要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撵走。
白镇,流明峰大弟子,也是田忆柳收的第一个徒弟。
前世时也算得上是林尘在宗门内为数不多的朋友,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来找林尘诉苦喝酒。
内容无非是关于他那火爆脾气的严厉师尊,或是日夜思念的喜欢的人。
在林尘印象中,白镇其实长的还是蛮白净的,心思也挺细腻,就是一脸长了刮刮了长的络腮胡子太过出戏。
林尘现在正烦着呢,可没时间跟这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叙旧,然后听对方的抱怨。
“哟,林尘,不得了啊,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喝酒来了?也不喊哥们一起,不仗义啊。”
白镇可是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坐到林尘对面便一把揽过那酒壶,仰头便灌了下去。
那还剩半壶的灵酿在林尘黑着脸下直接被喝的一滴不剩,喝完白镇还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说林尘,你怎么跑曲师姐这儿来了,我去你那儿找了半天没见着你,刚要离开就正好看到你在这儿,什么情况?你跟曲师姐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