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莫非你真的要在宗门大比上公开向曲师姐道歉？”
办理好入会手续之后，林尘也是离开了人群的中心。
张凡也在此时追了上来，朝林尘问道。
林尘理所当然道。
“不然呢？我连天道誓言都立下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这……这倒确实。”
张凡想了想，也是。
“不过林尘，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印象中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哦？那在张兄眼里，以前的林尘是什么样？”
林尘似笑非笑道。
张凡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出来。
“虽然大多只是道听途说，但我印象中的你，还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根本不可能为了加入这个应援会这般服软，更不会想到去与曲师姐道歉。”
要面子……
林尘心道这个张凡倒是很照顾自己的面子，只是用了“要面子”这种不温不热的评价。
他摇了摇头笑道。
“士别三日，自应当刮目相看，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林尘了。倒是张兄，你想知道我印象中之前的你是什么样吗？”
张凡一愣，也是笑了。
“不妨说说看。”
“令人讨厌的情敌。”
林尘很是干脆直白的说道，只是在说这话时，眼里却并无敌意，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样。
张凡是怎么也没想到会从林尘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他摸了摸鼻子，俊逸的面庞略有些僵硬。
“曲师姐？”
林尘点了点头。
张凡微微苦笑。
“林兄，你有所不知……”
如此这般，张凡便将当初曲湘寒找到自己时的事情与林尘说了一遍。
“我早已看出曲师姐心有所属，又怎么敢再对曲师姐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我没有想到，曲师姐会为了你把我给……”
说到这里，张凡已经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毕竟他也是个男子，这种没面子的事情由自己亲自说出来，还是很没有面子的。
林尘听完这些也是哑然，即便有着前世记忆，但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怪在那些应援弟子们刁难自己的时候，这个张凡毫不犹豫的帮自己说话，甚至还让自己千万别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曲湘寒。
敢情他是怕又被自己的师姐揍了啊。
“林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张凡真的不会对曲师姐有非分之想，所以还请你千万别在曲师姐面前提起我啊。”
看着张凡苦着脸的样子，林尘不免感觉好笑。
“我自然是知道的。”
听到林尘亲口的承诺，张凡似乎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眼下反正无事，加之心情放松，他便又挑起话题与林尘闲聊起来。
“哈哈，话说，林兄，你不觉得我们俩这左一个林兄又一个张兄的，显得有些奇怪吗？”
“怎么说？”
林尘如今也是心情大好，索性便接过了张凡的话头问道。
“我想，经历过今天这件事，你我之间应该也是解除了误会，算是朋友了吧？加之又是同宗同门，总该是要亲切些的。”
他想了想，见林尘不似对自己的话有异议，才又继续道。
“我想，你的师尊青鸾仙尊既是我掌教师尊的大师姐，你又是宗门圣子，我也理应喊你一声林师兄，若林师兄不嫌弃，唤我师弟便是。”
这话说的诚恳，若是一般人听了，怕是都会感到受宠若惊。
但林尘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皱眉。
张凡看在眼里，心下一沉。
只听林尘说道。
“张兄，我虽名义上挂着宗门圣子，但世人皆知我名声德不配位，这圣子之位若我师姐无意，理应是落在你身上的，所以……”
“若是以前的林尘，或许真是如此吧。”
张凡认同的点了点头。
同为天之骄子，张凡又是掌教首徒，要说他内心里没有一点骄傲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正如他所说，那是以前的林尘，不是现在的林尘。
“林师兄刚刚也说了士别三日，其实我早已从掌教师尊那里听说了林师兄的事迹，虽跌落金丹境，但却能逆伐上镜，杀吴宜春废水谷兰两位，若是换做是我，我不敢说能够做到这些。”
他说的平淡，但是眼里却是充满了对林尘的敬意。
霞云天下强者为尊，没有人不会对强者抱持尊敬，纵使是以张凡内敛的骄傲也不例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林尘还是以前的林尘，他确实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如今的林尘，却是完全有这个资格的。
他又说了许多，最后才道。
“所以，这声林师兄，我喊得并不冤。”
张凡的这番发自内腑的话，倒是给林尘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
其实，张凡一开始从凌松口中得知林尘在归剑崖的所作所为时，除了有些震惊之外，其实并没有对林尘有太多的改观。
就如同凌松对他的教导那样，修士应重修心，若心术不正，即便实力修为再强，也很难走得远。
曾经的林尘在张凡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靠着亲师姐的帮助，硬生生提升修为境界，根基难稳。
加之心系外宗女子，对本宗弟子及诸多事宜从不关心，甚至为了这个外宗女子不惜背叛、恶言有恩于他的亲师姐。
这种人，又怎么能被他张凡看得起呢？
可当他亲身与现在的林尘相处时，却发现了如今的林尘，已经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沉稳、镇静，即便是面对千夫所指的场面也敢于对自己的错误承认担当，还当众立下天道誓言，将自己的所谓脸面完全撇下，要在宗门大比上向曲湘寒公开道歉。
这一番番的举措，已经足以令张凡对这传闻中的纨绔与不屑的宗门圣子刮目相看。
看着张凡说这些话时认真的表情，林尘便已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张凡的言行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并非是无用功。
或许有一天，师姐说不定也会这般原谅自己，而自己与师姐之间那看不见的阻隔，也会如冰消雪融。
想到这里，林尘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是对那终会到来的一天的憧憬。
“张师兄，你若真要如此，那我也得喊你一声师兄才行。”
“这……”
张凡皱眉。
“你喊你的，我喊我的，咱们各论各的就是，何必拘谨这些小节？”
听闻此言，张凡旋即也是笑了出来。
“林师兄说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