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墨离对影视剧里白狐狸的闺房曾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联想。
床头放着驱离理性，迷惑心智的异香；被褥中埋好的亵衣，枕头下藏着的匕首，还有随处可见的狐狸毛。
但是这些要素在柳玥的房间里统统不存在。
房间内的陈设出奇的朴素，红木作的桌椅，天鹅绒铺成的软床，半遮半掩的衣柜里是一排排整齐的衣装。
大小姐摇着折扇思索：“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
而柳玥看着辰墨离想入非非的表情，不自觉埋怨地锤了锤她。
“都市里现在大火的电视剧，简直就是在抹黑我们狐族，妹妹可不能轻信啊。”
辰墨离一挑眉：“柳姑娘若是不提，我一时间还想不起来。”
那狐狸霎时间噤声了，面色微红。
大小姐看着柳玥不安的俏脸，颇有些打趣地眨了眨眸子。
就算身在废土，都市的人们也是有娱乐生活的，那部百合电视剧辰墨离也稍微看过几集。
柳玥和剧中活灵活现的狐人媚骨大不相同。
“说是抹黑狐族，不如说是柳姑娘的身子干净的过分吧？”
辰墨离言语着，又忍不住伸手要去薅那条狐狸尾巴。
柳玥一下拍掉大小姐伸过来的手，红着脸偏过头：“你...我刚才如数告诉你了，大可不必再提一次。”
笑一下蒜了，可不能让她知道狐人这一脉只剩下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大小姐很识趣地收回了手，但眼神还是饶有兴致地落在了床上放着的百合漫画。
《重生小狐妖：霸道女总裁爱上我》
对，就是这种感觉，太对了。
同龄人都在和情人卿卿我我，比翼双飞的时候，自己还窝在房里看漫画的感觉。
“行，我大概知道了。”辰墨离忍住不笑出声，戏谑地摇了摇头。
柳玥瞪了大小姐一眼:“你知道什么了？”
“什么都知道了。”辰墨离笑而不语，轻轻拍了下那狐狸的肩膀。
“加油，会好起来的。”
“...”
柳玥银牙轻咬，颇有些委屈地跺了跺脚。
“妹妹若是再出言不逊，我可就要把你给吃咯？”
但是辰墨离根本不怕：“柳姑娘，女子要怎样才能怀孕？”
看着大小姐挑衅的目光，柳玥抱着胸，很轻佻地扬了扬眉：“以为我是不谙人事的三岁小孩？”
“亲嘴才会怀孕，牵手不会。”
“...”
辰墨离摇了摇头坐下来。
柳玥浑身僵住了一下，转而鼓着腮坐在对面，雪白的狐狸耳朵垂头丧气耷拉下来。
“你真坏。”
“我要是不坏，还能在这个地方遇见你？”大小姐轻笑着摇起折扇。
她的目光不经意打量到了床上几个梅花色的小脚印，看上去是狐狸肉垫。
“柳姑娘，狐人也能自由化形？”
柳玥看着辰墨离迟疑的目光，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此乃天生灵能所为，我自己开发出来的用法。”
“自冥界调配寿元，将模样定格在我尚年幼的模样就可以了。”
大小姐的双眸亮了亮：“这倒是方便。”
“那是自然，我没事的时候就变成本来模样，窝在被褥里一睡就是一下午。”
柳玥闻言讪讪的笑起来，狐狸尾巴似乎有些害羞地蜷在一起。
“见笑了。”
辰墨离看着那条雪白的狐狸尾巴出神，盘着茶杯思索片刻，不自觉挑了挑眉。
要是她也会这种方便的能力，就没必要每天费半个时辰为自己易容了。
“这么说，也可以自由变大变小？”
“理论上妹妹的灵能也能开发到这种地步，想学？”柳玥扬了扬狐狸耳朵，有些得意地眨眨眼睛。
大小姐收起折扇：“那是自然。”
“不教。”
“...啧。”
辰墨离稍有些不满，看向柳玥满是玩昧的狐眸。
然后她将目光落在柳玥胸前的耸起上。
“看来也并不是完全可以变大变小。”
那狐狸霎时间面色一红，羞愤瞪了一眼大小姐：“狐说！”
“只是看不出来而已，更何况你还没资格说我。”
“无需多言，柳姑娘，我懂。”大小姐弯眸一笑，不自觉地开口打趣。
“太大了也挺麻烦的，想来你是有意把自己弄成这样吧。”
柳玥一时间不知道辰墨离是有意调戏还是真心实意，只能愤愤地偏开目光，轻哼一声。
“既然如此，妹妹便与我一同更衣吧？”
辰墨离面色一怔：“这...”
柳玥微微鼓着两腮凑了过去，扶住大小姐双肩。
“许是妹妹心虚了不敢迎战？势要让你心服口服。”
“哪里的话，我对柳姑娘的尺寸毫不怀疑。”辰墨离紧了紧身子。
“只是你我同为女子，又...”
“同为女子，怎的又避嫌上了？”那狐狸伸着尾巴拍了拍辰墨离的大腿。
大小姐手持折扇的手顿了顿。
能不避嫌吗，刚见面你就差点把人吃了。
她有些拘谨地抬眸，和高上自己几许的柳玥对视。
那对狐眸中的愤愤转而又流转出几分羞怯，一对狐耳不安垂下去。
柳玥下意识将软腰抵在辰墨离身前，气息灸热，微红着脸软声言语。
“来啦，帮我脱。”她埋进大小姐的肩膀，狐眸里闪过阔别已久的安心感。
提到那个若云会会主，她莫名又想起数日前让人心烦意乱的梦。
梦里含糊其辞说她和作为转学生的大小姐在灵能学院互生情愫，但最终尚未修成正果，就不得不站在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
哪有非黑即白的道理？说到底，这世上无数人的流血牺牲，不过都是利欲熏心罢了。
她只是只小狐狸，不想插手那么复杂的事情，不想和那个小会主纠纠缠缠，与某个互通心意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好了。
柳玥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辰墨离。
“妹妹，待我身上担负的事情告一段落，如果还能联系，有些话想和你说。”
大小姐微微抬首：“为何不现在说。”
柳玥的眸中流转着复杂，有些难为情地偏过头。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你说。”
但大小姐轻笑着摇摇头：“无妨。”
她纤细的手抚摸过柳玥的腰身，勾起轻薄的纱衣，簌簌褪下。
“等你何时觉得担负不下去了，便和我说吧。我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护你周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柳玥闻言，俏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无奈，转而又涌起怅然，最后竟化为了短暂的幸福感。
“罢了，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那狐狸尾巴怜惜爱抚着大小姐的身子，不安的摩挲着。
辰墨离低低笑出声：“为何这般忸忸怩怩？”
“因为你只会说大话。”柳玥枕着辰墨离的肩膀，目光看向远方。
突然，她感觉胸口被谁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确实挺大的。”大小姐幸灾乐祸地开口。
那狐狸霎时间熏得满脸通红，眸中尽是羞愤，伸手就要对着大小姐抓回去。
“你坏死了！”
“是啊，是啊。”辰墨离悻悻地移开目光。
“就是想让你稍微开心一点。”
“我呸！”柳玥顿时把大小姐扑倒在床上。
房中传响一阵莺歌燕舞嬉闹之声。
...
另一边，某个身着蓑衣的女子摘下斗笠，望着不远处九号巷中蔚芸商会的方向。
她额上的龙角轮廓一闪而过，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乔装成商会打手了~跟着跑一整天，晚上还要站岗，真要命。”
“算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多待两天。”
“好想吃糖葫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