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
长久的沉默笼罩着门外的两人,水千和歌看了看身后的罗莎,她点点头,确认屋子里面的确没有人。
“唉......又没有人,我们走访了多少人了?”
和歌长叹一口气,无力的靠在身后的门面上,扶住额头无奈的问道。
“十四个人,得到的有用信息......基本为无。”
罗莎再一次用手中的签字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叉,翻看了一下记录的内容回答道。
“啊............”
“丁铃铃铃铃!”
“嘟——————晴子?”
手机接通后的免提音长长在楼道间回荡。
“嗯,你们那边有收获吗?”
晴子低着头从楼梯间向下走着,期望着对方能够给出稍微有些希望的回答————————
等下,这些东西是?
她敏锐的注意到在楼梯的边角处,散落着宛如辰砂般闪烁的星星点点。
好奇的俯下身子凑近看去,谢秋铭小心翼翼的捻起那些粉尘,晶莹的碎屑在渗漏下来的光线当中折射出淡彩的光芒,看上去,似乎是一些玻璃碎片?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好说,这家伙的人际网给出的信息就像是找不同,如果不是许多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甚至以为那些人只是在胡说八道拿我们寻开心......”
和歌想起上午遇到的那些人就来气,不仅没提供几条有用信息不说,还浪费了他们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额......好吧......我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先出来吃个午饭如何?顺便整理下信息之类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可辨的低落了下去,看来也进行的也不算顺利。
“可是.......”
“好的,先去吃午饭吧,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地方,稍后把地址发给你。”
“嘀——————嘟————嘟————嘟——————”
罗莎竖起手指轻抵住和歌的嘴唇,接过话头回答道,随后将电话挂断。
“罗莎,距离我们要全部调查完的目标还有很多,现在可不是想休息就能休息的时间。”
她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语气不善的提醒道。
“没错,但是你真的认为,去询问那些几乎和这两个家伙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会对我们的案情有什么帮助吗”
“但最起码......”
和歌压低视线,攥紧了拳头。
“不能拖累大家的后腿?和歌,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倔强,宁可跑断腿也只想咬着牙坚持下去。”
“难道不该这样?!!还是说非得要和那时候一样,在大哥死去以后什么都做不了仅仅只能看着?甚至......让他的死亡也只有孤独一人!!!”
她讥讽着勾起嘴角,丝毫不加掩饰的将愤怒倾泻而出。
“可你这样做和当时的他有什么区别?”
“那又如何?我只是将那些本该由我们承担的麻烦再拿回来罢了。”
和歌赌气的转身向外走去,冷冰冰的说道。
“那至少,你总该考虑下空屿晴子。”
“还是说,你指望她也走上你们的道路。”
“.......”
和歌冲动的脚步骤然停下,一闪而过的名字似乎含有莫大的魔力,将她牢牢地定死在原地。
罗莎合上手中的书本,看向停下来的水千和歌,声音未出现过一丝一毫的波动,一如既往的轻柔,仿佛所讲述的一切都不过是在照本宣科的讲述着故事中的台词。
“....我......”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剧烈的挣扎与纠结几乎将心脏贯穿。
“走吧,路上慢慢想,那家餐厅店面可不大,至少在她们两个到之前找个座位。”
越过静止的和歌,罗莎走到路边空无一人的地方,在空气中敲了敲——————
“呜————”
烟雾在四周蒸腾而起,散去时原地凭空多出一辆轿车,脑袋笼罩在烟雾当中的司机愣了一下,随即将车门弹开。
“潔蕸徠去笝遏?”
(接下来去哪儿?)
“明日香~就是经常去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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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吵架吧?”
这是安安在进门以后问出的第一句话。
“当然没有,为什么要吵架?”
两个人齐刷刷看过来真诚的疑惑眼神很难让人不信服。
“诶?罗莎姐和和歌酱真的能吵起来么?”
谢秋铭疑惑地看向两人,一个万年不变冰山脸,一个唯恐不乱乐子人,这两个感觉谁都不会有发脾气的必要。
“咳咳,只是作为社长而言例行的关照,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当然是最好了。”
走到餐桌前,安安跳上椅子,晃动着发酸的小腿,头痛的靠在椅背上。
“啊啊啊好烦!社长大人以前遇到这种案子都是怎么解决的呀?”
“我想我没记错的话,这种事一直都是我们来做的,嗯......这么想来,这家伙好像一直在摸鱼呢。”
罗莎笑了笑,摊开面前的笔记本:
“好了,趁着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先来整理整理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吧。”
“咔哒!”
她反手在笔记本上顶开笔芯,在纸面上敲了敲,歪着头扫视了所有人一圈:
“那么,谁来第一个说说自己的想法呢?”
“.......”
“我们先来吧。”
和歌顿了顿,整理了下一上午走访获得的信息,回忆道:
“嗯....最开始嘛我们是先从两个人的家庭入手调查的,得到的信息......嗯...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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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是藤田那孩子把东吕杀害的。”
藤田的母亲,一位经营着一家杂货店的年仅五十岁的老妇人,坚定的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藤田川治十四岁左右的时候弟弟失踪了,那段时间我们全家都仿佛陷入了最黑暗的日子。”
“那时候,东吕是在第二个月搬到隔壁居住的一家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母亲过来问好时的笑脸。”
“东吕是个苦命的孩子,在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一直是他母亲拉扯长大的......”
“而且,这孩子长得很像藤田失踪的弟弟啊,眼角的泪痣,脾气性格什么的,都简直一模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从那时起,我们家人就似乎把东吕当成了我们家的孩子。”
“藤田这小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不怎么和东吕说话,但私底下我还是经常看到他们在一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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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点是,在高中上学时,东吕的母亲也因为肿瘤疾病而去世了,自那之后,上班工作之前的东吕一直都是靠藤田一家帮助接济过活。”
和歌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在桌子上蘸着水画着圈圈,疑惑地说道:
“可假如说藤田要是这么讨厌东吕的话,完全有更多的办法让东吕离开,所以在最开始我是觉得这案子大概就是一个酒醉失手杀人的案件。”
“开始?”
谢秋铭注意到和歌并没有直接下定论。
“嗯,但是在后面采访藤田的同事,和她的妻子时,出现了非常矛盾的证词。”
和歌歪过身子,看了眼罗莎记述的内容,想了下,接着说起来:
“首先是藤田的同事,一个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工作的女孩,她对藤田描述的看法是,”
“一个很矛盾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只是按着心情喜好而来。”
“嗯......比如说,心情不好时,就会带着一身酒气来上班,不论问他什么得到的回答都只有粗鲁的词汇,与肮脏的咒骂,而且还会骂骂咧咧的说着明天就辞职不来上班,天天受这个气早就受够了。”
“但第二天还是会来上班,但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做过什么事情,对待人温和宽厚,而且彬彬有礼,最奇怪的是,这种情况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生,而且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其他的人差不多也是一致的看法,觉得藤田这家伙完全不可理喻。”
“然而藤田太太的说法.......”
和歌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来说吧,”罗莎将笔记本往回翻了几页,解释道:
“只有藤田太太的妻子与其他所有人的看法都不相同,藤田太太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丈夫有过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一直都对家里人很好,每次回家还经常捎带些小礼物,很是用心”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倒确实会乱发脾气,不过在最近工作稳定以后就几乎不再那样了。”
“听上去确实没什么疑点,不过,会不会是藤田太太在说谎?毕竟是自己家里人,稍微维护一下也是说的过去的。”
安安咽下口中的果汁,好奇的提出疑问。
“没错,我们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问题就出现在这儿,”她沉吟了下,似乎再回想当时的场景“假如你们看到他们孩子的眼睛,就会明白这绝对不是在说谎。”
“当我们提到藤田的时候,我特别注意到,那孩子的眼神很明显的开心起来,他的确是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
“没有一个小孩能在这个年纪里,毫无痕迹的翻转自己对于一个人的态度。”
“这些就是我们今天上午调查到的全部内容了,嘶~”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桌子对面的两人,头痛的总结道:
“所以我是觉得,现在我和藤田之间肯定有一个精神分裂的人。”
“倒是你们呢,东吕的鬼魂没有伤到你们吧?”
谢秋铭苦笑着摇了摇头:
“何止是没有,就连整个案犯现场都找不到东吕的灵魂,房子里灵体干净的像是被特意清扫过一样。”
“因此我是想问一下,除了人为的祓除鬼魂,还有其他在厉鬼触发杀人逻辑前,将厉鬼转移的手段么?”
谢秋铭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一齐看向罗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家伙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总感觉会懂得更多一些。
“别都看我啊,我又不是万能的。鬼魂在触发杀人逻辑前是完全无意识的,并且不会离开死亡地点,这一点是肯定不会错的.......”
罗莎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每一个房间里面都没有嘛?”
“没有,房间还挺小的,根本没有能藏得下的地方......就连床底我都找过了。”
“那会不会......是密室?”
和歌看向安安,问道:
“你们有注意过他们房子的墙体厚度对得起来么?有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诶,密室?我.......我没注意。”
安安的眼神当中明显透露出了迷惑。
“嗯,我原来在外面执行任务时,总是能遇到一些家伙会多建一面墙体,在房子里围出一个难以发现的小空间。”
“所以我想,会不会这里也有密室的存在。”
谢秋铭咽了口口水,从口袋中翻出了警员给出的那一大串钥匙,以及当时的话语和门内的场景————
“......一把是这个门上的,另外几把钥匙虽然也是从死者身上发现的,却没有发现其他上锁的东西了,应该是工作的地方要用吧......”
.............靠着卫生间的那面墙,则堆起了一座用废纸卷和泡面桶垒出的金字塔........
“等下。”
她抬头看向桌前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搞不好,这屋子里还真可能有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