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残阳给破败的街道镀上昏黄,金发的精灵少女呆呆地窥视着楚墨被截走的方向。
“果然,你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既不会魔法也不会剑术,哪能逃过森林精灵的眼睛。
晚风吹拂,金色的发稍在夕阳下翻腾,她双手祈祷,在为自己赎罪:
‘精灵女神啊,请原谅您忠诚的子民,卑微如蚁的有根之灵,莉莉娅·凯瑟琳娜,在此请罪。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个人的意志,如有神罚,请降于我一人。’
祷告完毕,透过魔眼,少年身上的伤痕让她忍不住哽咽。
楚墨同学,你真的是很坚强的人呢,以至于,我都忍不住想再帮你一把。
故意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走,又提前在他的屋里提前摆好罐头食物...
做这些的时候,金发精灵都不禁错愕:
莉莉娅,你究竟在干什么呀,当他离开别墅时,一切就应该结束了,他是死是活全看自己造化。
你是女皇陛下最忠实的战士,你应该冷血,应该无情,喜欢什么就去夺过来,不喜欢什么就去毁掉。
黑色的雨衣兜帽遮盖住金发,也掩盖了尖耳。
飞速旋转的餐刀在五指间起舞,激荡出青翠色的风刃。
森林精灵擅长感知,是先遣队里最常见的精灵类型,她们能凭借自然和大地探测三百米内的生物。
可惜的是,三百米已经在莉莉娅的射程之内。
此时的绿长直精灵还不知道危险将临,跟在队伍最后,嘴里骂骂咧咧,怀里的楚墨被她用胶带封上了嘴。
“垃圾,畜生一样的低劣人类,敢咬我**,我要把你和发情的木妖精关在一个笼子里。”
怀中的娇美异族眼角溢出泪,她反而更得意地叫嚣。
队长瓦尔瓦拉最先发现了异样的魔力波动,
“戒备,12点方向风魔法,全体准备迎接冲击!”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侦查的先遣队呀,为什么会被袭击?
作为全队唯一一个只擅长魔法的绿长直躲避不急,被一道风刃斩伤了手腕。
“呃啊。”
痛苦的哀嚎声中,楚墨从她手里摔落。
一道黑影从屋顶陡然现身,众精灵看不清她的容貌。
瓦尔瓦拉下意识地抽出长剑,发出警告:“精灵帝国,上位森林精灵,瓦尔瓦拉,正在执行任务。”
但凡是有智慧的魔法生物,听到精灵帝国四字,都会升起敬畏之心。
“你们越界了。”屋顶上的莉莉娅发出沙哑的声音。
三精灵面面相嘘,城南确实不是她们负责收容的范围,各个先遣队按照分工,都有明确的任务区域。
瓦尔瓦拉愤恨地盯着绿长直,要不是她磨磨蹭蹭,又要摸摸又要抱抱,浪费时间,哪里会遇到这档子事。
早把这个极品异族带走了,现在好了,被奇怪的家伙盯上。
这几个绿发精灵气势软下来,不过依旧好奇,这个区域的同类,为什么要遮盖面容行动。
难道对方是讨厌阳光的暗夜精灵,先遣队里,真的有暗夜精灵能瞬发这个级别的风魔法吗?
“自断一臂,当做惩罚,以森林精灵的恢复力,这不算致命伤吧。”
“是不算,可是会痛!你能不能仁慈一点。”绿长直不满,昂首大喊。
就在此刻,莉莉娅看清了墨脚踝上的伤口,青筋瞬间暴起。
居然伤害楚墨同学,一时间,少女身上的魔力如潮汐汹涌,猎猎青风缠绕黑衣。
“伊洛蒂(绿长直的名字),小心!”
名叫瓦尔瓦拉的精灵将精钢长剑插入混凝土中,一时间荆棘丛生,沥青和岩石化作铁花,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
伊洛蒂和另一名队友狂喜,这是号称精钢长剑队长的成名法术——荆棘结界。
原来队长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构建这个结界,在法术成型的一刻,几人自信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是开拓前锋军里最擅长战斗的精灵,也没法独自一人破开荆棘结界。
“暗夜精灵,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可是对于你要求的惩罚,恕不从命。”现在的瓦尔瓦拉终于有了底气,她撕开楚墨口上的胶带。
展示战利品,提议道:
“祭品级,我们可以平分。”
就在下一刻,神秘的黑袍人消失了,她完全没看清楚对方的运动轨迹。
瓦尔瓦拉瞳孔骤然收缩,即便在荆棘结界中,仍旧感觉到一股凉风吹遍了全身,汗毛直竖。
忽有风来,席卷落花,婆娑袅袅。
闪光的一刀斩,风精灵莉莉娅,楚墨做梦也想不到,他藏在背包里的餐刀,没能抵抗住张馨的侵犯,此时却将一个精灵瞬间削成了人(精灵)彘。
“你们都不愿意接受惩罚,就由最怕疼的全部承担吧。”
敢伤了楚墨的腿腕,我就削去你的四肢。
“多砍下的一条腿,当是越界的惩罚。”
速战速决,否则引来真正驻扎在这里的精灵,伪装的身份就暴露了。
莉莉娅抱起楚墨,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留下咬牙切齿的瓦尔瓦拉和另一个精灵收拾残局。
即便是抱着楚墨,莉莉娅的身姿也如灵活的鸟雀,在屋檐上穿梭。
“你,是谁?也是坏人吗,求您给我个痛快的吧。”
“放心吧,你很快就安全了,我把你委托给了一个你熟悉的人,她会和你一起到安全的地方去。”
轻轻揉在楚墨的腿腕上,莉莉娅只恨自己不擅长治疗魔法,早知道就威胁那个瓦尔瓦拉,临走前治好楚墨的腿伤。
对于金发少女的揉捏,楚墨莫名地感到心安,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夕阳下,莉莉娅忍不住在少年额头上留下自己的初吻。
我没法陪你走那么远,剩下的路要自己走好。
“楚墨,再见了,我永远的爱人,我还是放不下对精灵神的信仰,愿祂也会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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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座小镇,在十一中的教师宿舍中。
“阿啦,阿啦,你醒了,楚墨同学。”
“婉如老师,是你?”
楚墨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温婉女子,记忆里又浮现出她在讲台上的英姿。
那个神秘女子口中的熟人居然是自己的老师,那她是谁?
“怎么了失神,看到老师不高兴?”
少年连连摇头:
“老师,我怎么会在这里。”
“嘘,不许说,不许问。”婉如用食指压在少年的唇瓣间,俏皮的警告:
“这个是秘密,总之,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世纪大桥,跟着车队离开这里。”
“可,可是。”楚墨想起身,脚腕的绷带拉扯到伤口,少年不由发出痛苦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