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历2011年8月23日15时22分
东安市某训练场内
“砰！”
这是烟灰枪开火的声音。
“啪！”
这是冲拳被掌接住的声音。
“咚！”
扭打中的两人，一人抓住另一人的手臂，转身架在肩上，双膝微曲，腰部大臂同时发力将对方如同沙包般投掷出去，撞在墙上。
“砰！”
紧接着那人掏出烟灰枪，没怎么瞄准果断开枪，直直在对方额头留下一抹黑灰。
“好烫啊！”
刘炎发出哀嚎。
他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墙边。
烟灰枪虽然没有杀伤力，但确实也是用火药发射烟灰球，被打倒身上还是会烫到。
“你后面再补上一枪有什么意义吗。”刘炎抹掉额头上的灰，爬起来拍拍身子，眼神有些幽怨。
“有，告诉你这样，啪，你死了。”林欣俏皮地眨了下眼。她完全不担心刘炎会记仇，这七天来他们已经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技不如人，刘炎自然无话可说。嘟哝了两句爬起身，理了理衣服，继续摆起架势准备过招。
林欣笑了笑：“怎么，还想来？你知道你的力量基础的不足，不可能允许你在我面前用那种直来直往的打法。”
刘炎愣了一下，确实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体术是王明磊指导的，在训练中不由自主的就在模仿王明磊的格斗方式，短，频，狠。可是忘记了支撑王明磊这么肆无忌怛打法的是他的惊人的血族体能，缺少了这种基础，不论怎么努力，都是东施效颦。
“但是你的学习速度真的很惊人，我看得出来你的拳脚都有磊哥的影子，估计在力量相同的前提下不分上下。唔，我说，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你快速学会一样东西？”林欣捏着下巴凑上去，上下打量了刘炎一番。
秘密……刘炎听得心里直摇头：说到秘密明显是你问题更大吧，或者说你帮我哥藏了不少秘密。他呵呵一笑：“并没有，我从小就这样，倒是你，看上去也没有摄入过量蛋白质粉啊，怎么打起来力气那么大。”
“你是说我看上去很瘦弱？”林欣笑了一下撩起自己的汗衫，惊得一股热流窜上刘炎脸颊，马上捂着眼睛转过头：“你干嘛！耍流氓啊！”
“哈哈，你这样很容易给老师嘲笑你的机会的，比如说——处男。”
“你再骂！”刘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捂着眼睛的那只手在空中挥了挥，可这样他就看到了……
林欣腹前线条感十足的马甲线。
他先是有点吃惊，那身材优美的宛如大理石雕琢而出。接着又是老脸一红，并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只是林欣这个样子，实在是过于开放……
“我知道了，你很厉害！所以请你快点把衣服放下去！”说着刘炎又捂住了眼睛，保持一个三好青年的基本素养。
林欣也不再捉弄刘炎，把衣服放了下去，刘炎不禁想到，她那爱捉弄人的性子，估计与老哥脱不开干系。
“所以说，最近这几天和我对打，你有没有从我身上偷学了些东西？老师特别叮嘱我教你持枪搏斗，但是这么几次打下来，我几乎没见你拔过枪哎，是还不习惯吗？”像是想着什么，林欣托着下巴。这话看上去对着刘炎说，可刘炎觉得林欣到是在自言自语。
“我学用枪还没两天吧，习惯了之前和磊哥的肉搏，然后跟你打突然又要掏枪，我要是敢做这么不熟练的动作，恐怕会被你放到的更快。”刘炎无奈地摆摆手，他也不是没有尝试着模仿林欣，可是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林欣的格斗风格变化多端，短时间的交手就尝试模仿无疑是照猫画虎，自己制造破绽，输的更快。
“林欣，我很好奇，每一次我们俩过招，你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样我几乎判断不了你的动作，更别提抓住破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要保密的事，他就直接问了。
“嗯哼，因为几乎所里所有的‘核心’都教过我他们的格斗术啊。是老师帮我安排的，本来以为会让老师很为难，但是大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很多第一次见到勃艾克‘核心’的人会感觉他们很怪，实际上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让他们有了怪癖，本质上都是愿意关心帮助他人的人。”说着，林欣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
“包括我哥？”
“当然，但是老师的情况更特殊一点。”
果然，老哥刻意惹人厌的行为是受了什么事的影响。刘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记得老哥也是核心，他也教你格斗术了？”刘炎继续问道。
“嗯哼，而且你见过哦。”林欣吐了吐舌头，刘炎明白了，她已经在提防自己套话了。
真是难缠啊。他又一次在心里苦笑。
但是林欣刚才说自己见过应该不是说谎。刘炎开始回忆，分析林欣至今为止的出手风格。他确实能感觉到有一次林欣快，狠，准的拳脚跟王明磊很像，但是其余所用的招式，套路，由于他还不熟悉勃艾克的“核心”们，也没法判断哪一种对应老哥。
按照医生的说法老哥几乎没有在人前动过手，但说不定可以把所有的打法描述给医生听，用排除法来找。
“话说林欣，我突然想到，像磊哥，他的拳脚以他超人的力量为基础，或者说与能力结合的斗法，这种是你学不来的，怎么办？”没有在刘易风身上纠结太久，刘炎又问了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你是想说我的拳脚太难学？”林欣笑着道破了刘炎的本意。
“见贤思齐吗。”刘炎倒是毫不在意。
林欣听了笑了两声：“你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专门模仿给你看，但是这没有意义。我所学的，一定是我能学的，但是我需要把这个变成别人可以学的，那么多‘核心’的体术，我是参照了他们打法的核心技巧，比如磊哥用体能创造压制，乐乐姐则是维持中距离和利用复杂地形打击对方。他们的动作我做不到，那就要学着用其他方式弥补这一差距，比如先不贸然接敌，用防守架势消耗了对方体能后迅速攻击要害反击。其实你看，很多能力者能做到的事，我这个普通人也可以。很多东安人都把能力者的庇护和枪看作一条东安‘生存法则’，我无法认同，我想更加自信地在这个城市生活。”
刘炎点了点头，他对此并没有深刻的体会，也就没有多说，转而回忆起林欣用过的各种体术。
提取本质，创造自己的风格吗……
这时，一旁的自动门打开，刘易风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思绪。
“练的怎么样？”他对林欣问道。
林欣甩甩肩膀松了下筋骨：“老样子，刘炎他的学习速度真的很惊人，但是身体素质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现在我还是可以硬接他的冲拳。这种程度防身算是够了……”
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一道踢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刘易风的侧脸，刘易风瞳孔骤缩向后下腰双手撑地几乎是擦着踢腿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林欣愣在原地，刚刚似是袭击未遂的刘炎乘着刘易风身形未稳，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左手直拳直击刘易风腹部！这种雷厉风行的格斗风格，就是他在王明磊那里的特训成果！
眼见着刘易风要吃下这一招，他却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扭过腰，动作没有一点多余地避开这一拳，同时左手钳子一般死死擎住刘炎手腕，右手顺势按住刘炎左肩，左手反手一拧，左脚大跨一步，刘炎的身体被扭转过来，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压倒在地。
“刘炎你干什么……”林欣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不知是惊是怒地呵到。
看得出来，刚才刘炎的力道完全足以致残。
刘易风却笑了，松开压住刘炎的手让他爬起来：“没关系小欣，这点程度奈何不了我。对吧刘炎。”
刘炎“啧”了一声，明白了，刘易风完全不担心对自己出手会暴露自己什么……但还是有一点值得在意，不仅仅是刘易风远超预想的体术水平，还有，他在出手制服自己时的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杀气……令自己当时汗毛倒竖，仿佛拧住自己胳膊的是一头饥饿的雄狮。
正常人即使极度愤怒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杀气，刘炎不敢说是不是错觉，但觉得留心一下总没错。
“咳，刘炎，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要你给小欣搭把手？”刘易风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张单子，拿在手里晃了晃，“勃艾克的平时的管理机制很松散，我们的‘门面’会把工作按照预估难度分别钉在墙上，小欣，你看下，这个活，保镖任务，为期半天，刘炎给你干助理。怎样，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林欣接过刘易风手里的单子，皱起了眉头：“上面给的情报这么少，其余问题面谈解决？有什么不能写在纸上的。”
“‘门面’也因为这个觉得不太好评估难度，理论上这是不会‘上墙’的委托，正好给我看到了，我就要了过来。对委托人这方面你可以放心，他是个小有业绩的投机商人，也没有违法背景。你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练习一下自己和委托人沟通。”刘易风笑着，难得没有乱开玩笑。
“你觉得呢，刘炎？”林欣转而向刘炎征求意见。
刘炎接过来看了看：“你要不先找那个委托人聊聊？毕竟也没说聊了就一定要接受。”
林欣点了点头，转身面对刘易风：“我也是这么想的，什么时候能联系上这个委托人？”
“现在。他似乎很急，一直在所里面等着。还有，刘炎也一并过去。”
“唉？为什么？”刘炎一愣，本以为自己只要等着那边消息就行。
“我是希望你能更多了解一下在东安的生活的样子，我们的工作会接触形形色色的客户，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当然了，放轻松，毕竟这里还有一半的普通人呢。”刘易风这口改的像是忘了前天他还在谋划着这样把刘炎拉进勃艾克。
“行。”比起揣度刘易风的“预谋”，刘炎陷入了对那个委托人的思考。对方的表现就像是要干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但是这样还找上勃艾克不久太蠢了？虽然他没听过，但要说勃艾克这种万事屋和警方军方一点瓜葛没有他是不信的。那问题又绕回来了，为什么那个委托人不愿意描述更多详细信息呢？
二十分钟后，万事屋勃艾克一楼会客室。
林欣在沙发中间正襟危坐，左边刘炎尽可能地往沙发的边缘靠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右边刘易风，敲个二郎腿，双手大鹏展翅般搭在沙发背上，一副大爷样。
对面坐着委托人，是位三十多岁的男性，中等身高，面部瘦削，有些黑眼圈，但不至于阴森或是猥琐。他的身板很直，撑起身上的西装甚至有些英气。脸上的笑容世故圆滑，很容易判断出是个擅长左右逢源来为自己攫取各种好处的人。
“先生，您知道在万事屋勃艾克，委托人和事务员之间讲的是一个信任，您在委托上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着我们都理解，因为您表示我们可以面谈解决。所以，我们希望您现在可以阐明，这次请求勃艾克给您提供保镖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有，这次委托的地点，您希望的开始，持续时间，可能涉及到的对象等等……这关乎到我们对这份委托合法性的判断，勃艾克绝不会做出任何违法行为，这是我们的红线。”
林欣将双手搭在茶几上，表情很严肃，客气却又不失压迫感。刘炎没想到她的认真脸倒有几分吓人，便看向对面的委托人，依然顶着圆滑的微笑，看上去并没有被唬住。
委托人托住下巴，语气平缓地问道：“小姐，我想确认一下，您会是我委托的受理人吗？”
“如果我们确定您的委托不涉及违法，我就是。”林欣表示肯定。
“那旁边这两位先生是？”
“左边这位，是我的同伴，会和我一起活动，右边是我的老师，是他把这份委托派给我的。”
“我明白了，”委托人说着坐直了身子，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雷荃，是个商人，虽然听上去不光彩，但我主要从事投机买卖。”
林欣也伸手和对方握了握：“勃艾克正式事务员林欣，那么雷先生，您可以介绍一下您的委托详情了吗。”
两人松开手，雷荃笑了下：“林欣小姐，我现在说明清楚情况，您就会理解为什么委托书上会那么含糊不清。您知道‘瓦沙克的大脑’吗？”
林欣皱着眉摇了摇头，“瓦沙克的大脑”，她不知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人类会觉醒能力，能力的来源是大脑，也正应如此，虽然数量稀少，动物也会觉醒能力。
人类对这种生物又进行了划分，而瓦沙克，则代指持有与人类相近智能与能力的生物。
雷荃继续笑道：“就像字面意思，是瓦沙克的大脑。”
听到这，林欣和刘易风都因为疑惑皱起了眉头，能力生物的活体，可能会因为持有特殊的能力被违法买卖。但是已经死亡的能力生物的一部分，和能力者一样大概率不会有任何特殊之处。难道这个人得到了一个有特殊能力的瓦沙克大脑？
看到对面二人的反应，雷荃补充道：“不知道是什么契机，佩特拉那边似乎兴起了收藏瓦沙克的大脑，我猜应该是那帮贵族狩猎新嗜好的副产品吧。各位也知道，瓦沙克数量稀少，但是这边求购者众多，就像夏洛特财团，都在收购它。”
说着，雷荃拿出了手机，在他搜索引擎的首页推荐上便看到了各种关于夏洛特财团收购瓦沙克大脑的新闻。
看来他不仅仅是关注很多，估计已经准备付诸实践了。
“正好，我在白河区联系到了一个卖方，他愿意卖出五颗瓦沙克的大脑。对商人而言这正是良机不是吗？”
“白河区？”林欣托住下巴，显得有些不悦。
那是东安最混乱的区域。
据统计，东安平均每天会发生三起械斗，至少一次能力破坏。但是，大多数东安市民几乎一个月才会碰到一起小冲突，这弄得很多人都以为是统计错误。
其实，白河区几乎每两小时就会发生一起械斗。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东安市这么多能力者，其中恶劣的一部分人组成黑帮。三年前，四大东安分裂组织“将军”“进步者”“埃鲁森教派”“猩红之手”在全东安展开暴乱，白河区尤甚，大量犯罪组织乘机流入。虽然最后“猩红之手”倒戈，叛乱被平息，但是能力检察机关所代表的国家力量也元气大伤，甚至两位分部长殉职，直接导致了必须战略性延迟对受损最严重白河区的修复工作，这段时间“猩红之手”在白河区黑道站稳了脚跟，使得白河区变成东安黑道的聚集地。
顺带一提，勃艾克也是在那时，检察机关感到治理东安力不从心时，作为检察机关的“互补品”兴起的。
“嗯，所以，我希望勃艾克能够提供保镖，为期两天，从后天开始。”雷荃的表情看不出来像是撒谎，事情的原委，提出的要求也没有问题。
林欣理解了，他不愿意将多数情报写在委托书上处于两层考虑，一来作为商人，尤其是投机商人，对于收购瓦沙克大脑这种生意，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就不能透露情报暴露商机，但是二来这样因为涉及到白河区，很容易被怀疑有违法勾当，索性要求面谈。
但是三个人心照不宣地认为那个白河区的卖家，有待调查。
“您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吗？”林欣托起下巴，像是思索什么。
“没有，”雷荃非常爽快的摇摇头，“所以，我可以认为您同意接手我的委托了？”
林欣看向刘易风，但是后者却有意挪开了视线。
她沉吟了一会：“雷先生，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十二小时之内给您答复可以吗？”
“没问题，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还有，关于这笔生意，请对外人务必保密。”雷荃递上他的手机号，几乎没有犹豫，他知道这一环是必不可少的。
“感谢您的理解，那么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您的。”林欣露出礼貌的微笑，起身将雷荃送到了门口。
回到会客室，林欣提起沙发上的包，却被刘易风按住：“等下，我有话跟你两讲。”
看她坐回沙发，刘易风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怎么样，刚才那个人？”
林欣略略思索：“合理的狡诈，八面玲珑，思绪缜密，本质应该不坏。”
刘易风竖起拇指：“精辟。那关于他的委托呢？”
“那个卖方，我看不对劲。”刘炎倒是抢先一步答道。
“嗯？”
“根据你告诉我的常识，老哥，瓦沙克的大脑，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得到的，不会很便宜，但是卖方一口气卖出五个，两种可能最大，一来雷荃出了拒绝不了的高价，但是他是个投机商人，成本那么高，一定会另寻出路，二来，买卖双方，达成了某种对卖方有利，而对买方影响不大的协议。不论如何，卖方脱不开嫌疑，当然，前提是雷荃没有撒谎。”刘炎冷静地分析道。
刘易风眉毛一挑，似乎有点惊讶。
他翘起嘴角：“我就说明白了，你们猜的没错，那个卖方，雷荃一说，我就有印象了，处于白河区一口气能拿出五颗瓦沙克大脑的组织，排除几乎不可能的选项，只有非法盗猎能力者集团‘火枪队’的人。”
听到“非法”，两人心生不悦。
“但是我没有说雷荃在撒谎，‘火枪队’不可能直接说自己是‘火枪队’的。而且他们很多成员还有合法产业。想要找个理由骗过雷荃易如反掌。”
“您的意思，‘火枪队’想要雷先生做事，所以同意这笔交易？”林欣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没错，那么我们都知道了，‘火枪队’是个有点时候盗猎集团，不至于卖不出盗猎产品，那么他们还需要什么开展‘工作’？”
“枪支！”沙发上的二人思路似乎通了。
刘易风笑着：“雷荃是投机商人，他什么都可能缺，但不会缺人脉。只是因为他的工作，一方面很不稳定，另一方面也会得罪一部分人。如果这时候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份稳定，且有强大靠山的工作，想必他不会拒绝。在东安，很多人都把能力者的庇护和枪看作一条东安‘生存法则’。呵。”
说着，刘易风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老师，我会注意的。”林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向刘易风鞠了一躬。
“别太刻意，这之中大部分是我的猜想。还有林欣，”刘易风叮嘱道，“这次行动中我不会给予任何援助，你要向大家证明你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是！”
林欣下意识的瞟了刘炎一眼，却发现他正锁着眉头盯着刘易风。
刘炎感觉得到，今天刘易风很不对劲。
冷静，敏锐，包括在下午向自己展现出的恐怖杀意，明明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些更容易被我发现问题，他不会这么傻，他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