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兰德从小就被下了诅咒,让人不管咋样都察觉不到他和他做的事,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所以当他发现我看得到他后,就是抱着我大哭了起来,再加上那时他连话都不会说,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跟老爹商量一下,把他带回了家。
也是在那个时候兰德将我认作了妈妈,咋改都改不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真是……唉?,白,不用开口,咱知道你想问啥,但咱是真不知道为啥咱能看到兰德,也不知道为啥咱看到了他后诅咒就失效了的原因。”眼见苏白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早有经验的厄尔尼诺连忙伸手打停,无奈的回答了起来。
苏牌闻言又是要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思绪,紧接着又是从那门外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二位少爷小姐,午膳已经预备好了。”
“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说咯~”厄尔尼诺看着苏白那副忘了要说啥的模样,也是调笑着牵起苏白的手带着她来到了房门前。
那开门一位穿着如春天般盎然的秀丽姑娘就这样进入了厄尔尼诺和苏白的眼帘,而这位姑娘在看到面前的两人后也是默默的对比了一下鉴于管事的所说无二后,便行了一礼道:“还请二位随春翠前去用膳。”
“麻烦你了。”见春翠这般,厄尔尼诺下意识的道了声谢。
只见春翠在听到这句道谢后,浅浅的笑了一下道:“还请小姐莫要这般打趣春翠。”说完就领着厄尔尼诺和苏白朝着用膳的地方走了去,也许是因为这句话的缘故,这一路上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在路不算长,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
一到这厄尔尼诺和苏白发现除了正在看着卷宗的秦清雲和把弄着镜子的兰德外,东南北三方都各站着一人,总共二男一女,一粗犷,一儒雅,一娇弱。
这时秦清雲也是发现了厄尔尼诺两人,在收起卷宗示意了一下两人入座后,又随和的说道:“春翠,夏烈,秋落,冬殁你们都退下吧。”
“诺!”随着四人行礼退出门外,厄尔尼诺和苏白也都相继落座。
而等到秦清雲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后,众人这才动起了碗筷,但苏白发现尼诺姐吃的比以前斯文了许多,依照这些天相处的记忆来看,就这么吃完这顿饭后尼诺姐大概是会饿肚子的,一想到这苏白便是夹了几筷肉放进了厄尔尼诺碗里,而且与苏白有着差不多想法的还有兰德,故而没一会厄尔尼诺碗里的菜便超过了碗口。
对此厄尔尼诺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毕竟是为了自己,可自己之所以吃的这么斯文,也是为了不丢兰德你们两个的脸啊!
在心里苦恼白装斯文了的同时厄尔尼诺还偷偷的瞄了一眼秦清雲,见他正专注的吃着饭后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稍稍放纵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厄尔尼诺一边为自己开解一边安抚了一下已经咕咕叫的肚子,终于在又瞄了一眼秦清雲,确认她确实是没有丝毫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后,厄尼诺这才放开了些许吃饭时的速度。
而就在厄尔尼诺他们几人吃着午饭的时候,在遥远的荒漠之地,婧姬正默默的为鼠人们种植着可以结出书籍的书种,这些种子里除了基本文字和魔法学外,还有仁义理智信,数学,物理,化学以及婧姬最引以为豪的生物学。
可望着这些虽然刚埋下去就开始抽芽了的书种,婧姬却只是叹息着逗弄了几下嫩芽,显然婧姬此刻还沉浸在负罪感以及其所带来的迷茫中没有走出,无论是给予饱受饥荒的鼠人们食物,还是现在想要教导他们学习知识,让他们能够在自己离开后幸福的活下去,都只是婧姬的赎罪,然而扣心自问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他们真的还能够感受得到吗?
一想到这婧姬本就晦暗的眼神更加黯淡了,要是自己当时态度更强硬一些就好了,婧姬这般想着,可惜时光并不会因此倒流,婧姬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
“皇女大人!”突然一只消瘦的鼠人急忙的跑到了婧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有,有,其他村,村来人了!”看着这位急喘着的鼠人,婧姬也是下意识的想要拍抚他的背,给他顺顺气,但手刚伸到半空,却又突然停下了,在想起了之前因为自己帮鼠人处理农务而受到遭受鼠人跪拜的事情后,婧姬放弃了安抚这只鼠人的想法,转而从随身小包里的小罐子中取出了一片白蓝色的花瓣,这片花瓣名叫薇尔曼花瓣,具有安神镇静等功用。
将它吞入腹中后,婧姬等待起了这名鼠人,甚至为了这位鼠人能更舒适一些,婧姬还提起花洒,给已经开出了粉嫩花朵的书种浇了点水,这是般若那家伙曾跟她说过的一种能够让双方都舒服一点的办法——不理他们。
一想到这婧姬又是想起了之前,般若演示契约效力的场景,那家伙!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让一名鼠人砍下了他自己的手,婧姬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般若说出的那句让人恶心的话语:“喂,你,对,就是你,皇女大人看你的手不错,多了,给皇女大人做碗红烧鼠人手。”
那家伙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啊!伴随愤怒而来的还有浓郁的自责,婧姬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只能在事后帮那名鼠人重新生长出手,恨自己连反抗都做不到。
“皇女大人!!!”这时那名鼠人再次呼喊起了婧姬,但与刚才所不同的是这次的话语里出现了焦虑,慌张和担心。
“……没事。”回过神后的婧姬此刻也是察觉到了从手掌那传来的些许疼痛,摊开手,她便看到了从掌心渗出的淡白色血液,不多,但确实流出了掌外,虽说婧姬并不想管这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伤口,可一想到等下鼠人们因为这道伤口而跪下请死的画面,婧姬还是用魔法加速了伤口的愈合,顺便用清水洗去了手上的血迹。
“狜……带路吧。”再说出了鼠人的名字后,婧姬又酝酿了一下话语,用以防止鼠人们做出各种疯狂且愚昧的行动,在她找到破解契约的方法前谁也不许死。
这是婧姬的决心,同时也是婧姬转变心态的第一步,薇尔曼花瓣当居手功!
而等到婧姬跟着狜来到了婧姬自己给自己造的树屋后,便看到了鼠人村长正带着其他鼠人们热情似火的朝一群岩壁蜥人传销者他们的皇女大人,什么“这些果树和食物都是皇女大人所展现出来的奇迹!”“皇女大人最棒了!”之类的可以让婧姬这个当事人涌现出不安愧疚的话语。
等到她在又一次吞下薇尔曼花瓣以防万一后,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故作严肃的制止了鼠人的狂热呐喊,随后在脑海里不断翻找着关于上位者会怎么说话的同时,婧姬又是朝岩壁蜥人做出了自我介绍:“……我名婧姬,是苌宏的皇女。来访者……说出你们的目的。”在忍着不适将话说完后,婧姬还有些忐忑的看向了明显是领头的岩壁蜥人,毕竟自己是个什么样,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但婧姬所不知道的是,她这副因为服用薇尔曼花瓣而导致的面瘫脸,反倒让领头理解成了施压,当即就想要跪地叩首,可刚准备跪下,领头的又想起了刚刚鼠人村长跟他说过皇女大人不喜跪拜,连忙改成了揖首。
领头的这副模样自然是被婧姬收入了眼底,还不是很适应的同时也是松了口气。
感谢贝泽丝女士的杂物室,感谢米娜莎在杂物室进行探险的时候带上了她,感谢《王女大人!》这本小说。
“请让我等追随您!”领头的话说的很直白,可这也让婧姬再次想起了那道契约,饶是服用了两片薇尔曼花瓣,婧姬都还是失态了:“不!……我并不想要你们的追随。”
“大人!无论干什么都好,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好!”随着领头的这名蜥人悲怆话语的落下,其他与之而来的蜥人也都纷纷学着领头的样子趴在地上恳求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人可能会觉得这一幕颇具喜感,但婧姬只感到深深的悲哀,是对生活在这片荒漠的生灵的悲哀,也是对自己的悲哀:“……你先起来,我并不是说……追随的事先放一边,我更希望的是合作关系,你们那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还有为什么不离开呢?”并不想让他们淌自己这道浑水的婧姬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顺便也是问出了一道积压已久的问题。
“走不了啊,大人,村里大多都上了年纪15都还被这群这这……给偷了!”领头虽然没有明说,可他那悲愤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鼠人村长,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只见婧姬默默的看向了鼠人村长,冷漠的眼神好像在要他解释解释,这就差点让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揪断了自己的胡须,为了维护鼠人在皇女大人面前的形象,鼠人村长当即破口大骂道:“放屁,明明咳!咳!是你们先猎食我族的年轻人在先!”
“你凭什么说我们杀了你的族人!”领头也不甘示弱。
“咳!咳!就凭你们仓咳!里那些咳咳咳!还没吃完的咳!尸体!”村长也是气极了,扬起空心木杖就准备朝领头的挥去。
“瞧!你……”领头的见状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是被婧姬给打断了:“都停下……村长你先下去给他们备些食物吧。”开口让村长退下后,婧姬又是询问起了领头的名字。
“森流。”领头恭敬的回答着。
而当森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婧姬感受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但婧姬并没有开口询问,反而是再次问起了森流他们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石头,有石头,黑色的,很硬。”森流忐忑不安的说着,他们最特殊的就是那玩意儿了,可森流他也不知道那石头的价值,毕竟除了砸就再也没其他用处了。
“这样吗?森流,我给你工具,你带着你的族人帮我挖那种石头,一车石头,我给一车的食物怎么样?”听到有矿,婧姬又是松了口气,无论是什么矿,只要能达成交易,对她来说就是好矿。
“谢谢大人!谢谢谢谢……”在听完婧姬的话语后,森流感激不已的同时又是趴在了地上,这动作还比上次流畅了许多。
“起来,别这样。”在引出藤蔓将森流拉起身后,婧姬也是在心里将思想解放再次划上了重点。
随后婧姬又从小包里抓出了一把豌豆大小的种子,撒在了这还有些沙质化的土地上,顷刻间30位由藤蔓组成的藤甲兵,就这样出现在了森流面前,要不是有藤蔓扶着森流,他可能又要趴到地上了。
看着已经说不出来话的森流,婧姬还是给他喂下了一片薇尔曼花瓣,待到情绪稳定后,又是催生出了一堆同样是由藤蔓构成的矿用工具,解释到:“他们是保护你们的,这些则是你们挖那些石头的工具。”
森流顺着婧姬的话语先后看向了那些两米多高的藤甲兵和这些藤蔓工具,怔怔的点下头了。
最后当森流他们在婧姬这儿享用完午饭后,又是被婧姬以前期投资的名义给了几大辆耐保存的食物,当然是用手推车装的。
森流和他的族人们就这样在藤甲兵的护卫下带着食物和工具离开了。
婧姬亲自为他们送行,望着他们那愈来愈远的身影,婧姬回想起了森流离开时回首望向她的眼神……也可能是在望向果林。
总之婧姬虽然并不确定,但她明白那是对家的思念。
……想吃黄麦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