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天,奔流不息的人群,周围发出的指指点点的声音。宋鸣载着这些,牵着宋洛的手,朝着更为深邃的黑暗前进。
经过几天的熟络,宋洛已经能正常和他讲话了。就像这个时候,她第一次和宋鸣出门,发现周围的人穿着和自己类似,但宋鸣那身风衣和眼镜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于是不解地向他提问。
宋鸣很高兴,好奇心是创造力的必需品,他宋鸣的收藏品,定然要与众不同,比如,具备旁人所不具备的好奇心与理解力。所以他也心情愉快地解答。
“一种暗示而已,这是我原来那地方的服装,我做出来,不断对自己进行异界的暗示。
“魔法,是从自我产生的力量。通过心理催眠等方式,让自己调整心理,产生明确的目的,再由意识产生力量,改变现实。在这个过程中,恐惧、迷茫、沉沦是我聚集意识,产生明确目的的阻碍,所以我需要克服,而克服的方式,就是这身衣服。
“这是为了心理暗示造出的服装,时间一长,我也会潜移默化地认同自己的‘异界’身份。对异界的技术,也就是魔法更加亲切。”
“就算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还是不知道魔法到底是什么……”宋洛有些郁闷。
“这个简单,我直接给你示范一遍就行了。”
宋鸣一如往常般走着,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和人群的距离不断拉进,待走到一定距离后,他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柄短剑,看见剑的一瞬间,宋鸣瞳孔一缩,周围的气氛,变质了。
与现实的感觉变得稀薄,明明是夏天,气温却冷的像深秋,令人不禁打颤,发出的声音甚至引起了回音。
而身处于这片的某人,视线与宋鸣对上,顿时头晕目眩,瞳孔涣散,径直向后倒下。
下一刻,就变回了原样。宋鸣将短剑收回,那阵气场仿佛不存在一般。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眨眼,就是宋鸣一睁一闭的时间。
成功施法完后,宋鸣再次拉起宋洛的手走去。这一次再也没人挡着他了,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选择围着那个倒地的人,这很正常,碰上街头行凶,想掺和此事有两种选择:抓犯人,以及帮助伤员。
这个小镇早就被宋鸣事先发布的故事侵蚀,对于他这种存在早已产生了“穷凶极恶”的形象。所以他们怕宋鸣这种巫师,宋鸣影响他们也更轻松。
走出人群的范围后,宋洛似乎有些理解了。
“魔法……不仅可以影响自己的心,也可以影响别人的心。”
“嗯嗯,没错。”宋鸣更开心了,“你悟性挺不错,在我教过的人里面也是名列前茅的。这是那个世界的魔法的部分内容,在这个修真的世界得到了增强。”
“在我那个世界,想要干涉对方的意识,是需要召唤灵体——灵体你目前可以理解为灵魂,以后你要是真学习魔法就会对灵体灵魂作出区分——驱使灵体才能做到的。而这个世界我不用借助灵体就可以侵入别人梦境。”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并不算厉害,意识再强,没有修为还是扛不住修真者一拳。为了对付修仙者,我找到了一种新的魔法形式——将知识化作力量的能力体系。”
“比如?”
“比如我自创了一个术式,叫做……魔法.防御。这个术式以意识驱动,只要我知道袭击我的攻击的组成,来源等等信息,那么……”
以灵气化作漆黑的离弦之箭向宋鸣射来,然而,还未碰到他,便自动消散了,他转回去,看着惊魂未定的宋洛。
“那么,还未攻击到我,便会被法则消解。”
“刚才……那道攻击是?”
“那个吗……天魔宗的魔气而已。他们喜欢用魔气凝结出一些武器,被这种东西伤到的话,伤口会产生像是蛆虫在里面满地蠕动一样的恶心感。”宋鸣有些厌恶地说道。
宋洛想象了一下被魔气伤到的感觉,脸色也是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好恶心。鸣被这招伤过吗?”
“这种问题就不要问出来了,我只是一个天下无敌,轮回七世,穿越时空的普通人而已,被伤到不是很正常嘛。”
“嗯嗯,很正——常——的啦。”宋洛特意将正常拉长了调侃道。
宋鸣愤愤地凝视着宋洛,她也顶了回去,像是不服一样。不一会,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你瞪着人的眼神好好笑。”
“你才好笑。”
“我才不管呢,要是以后还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用个投影石把你的样子拍下来。”
“才不要!”
……
“救命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求救声,宋鸣立刻从声音分析出信息,声音很甜,一听就是个妙龄少女……呸,是一个弱女子被追杀了。
“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候啊。”宋鸣嘴角一歪,不断摩擦双手,就像苍蝇一样。他看向宋洛,“小洛,你当英雄的时候到了。”
“哎,那师傅你呢?”
“哼哼,为师当然负责救美了,你负责英雄,我负责救美,分工明确。”
“扯淡。”宋洛无语地说道,不过她还是冲向声音的源头,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救下来好了。
“唉,这孩子还是这么果断,虽然社恐,但是执行力却很惊人呢。”宋鸣无奈地笑了下。
……
“该死,老二,你看见那个魔女了没有。”
“没,那臭表子好像带了遮掩气息的法宝,我追踪不到她。”回答的那个大汉汗流浃背。
他们受天魔宗雇佣,在圣女必经之路上刺杀她,但是无奈她身上逃跑的法宝众多,非但如此,暗处有一个护道人在不断阻碍他们。追杀了数个月才把她逼到这个小镇,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两方都已经没有精力思考,无论是质疑天魔宗至今没派出营救的长老,以及思考他们为什么没有支援,这些都不重要了。杀了她,已经成为这队杀手的唯一目的。
“你们已经不需要再强撑下去了。”
一个绝美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来,让杀手团脆弱的神经瞬间紧绷,即使看见少女只有练气的修为时,他们也下意识将自己的杀招使出——军团。
以灵气化作的庞大骑兵军队,气势恢宏地践踏着眼前遇见的一切物质。
宋洛双手合掌,再打开,组成了一个窗户,又将手掌重新聚合。
“万法归一。”
刹那间,势不可挡的千军万马立刻化作尘土。
没等他们再次召唤,宋洛扇起一阵狂风,吹起了狂暴的树叶,不可计数的树叶穿插在他们之中,锋利的叶如刀刃般轻易切开他们的皮肤。
仅仅一阵风便让他们全身的皮肤被切开,为首的那个似乎想说什么,但立刻吸入一片树叶。
“唔!”树叶在他的口腔也是受风的指示,径直划开他的肠道,“额啊啊啊啊啊啊!”逆流而上灌入口腔的血液导致的窒息感,这是他在死前唯一的感受。
不只是他,深处暴风中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感受。
宋洛检查完发现没有活口后(操控树叶将所有人竖切两段),立刻在原地警戒,等着宋鸣,以及他背着的一个女孩过来。
“阿鸣,这个是?”
“她是某个宗门的弟子,不过啥宗门她还没说就晕了……呃呃,你这……”宋鸣说到一半,视线立刻被那些半条人吸引了。
“我做得怎么样。”宋洛面无表情地说道,但眼神中隐隐透露出期待。
“很不错哦,让我摸摸头。”宋鸣轻轻抚过宋洛头顶,“不过下次不要竖着切,我们可是好人,要保存好他们的脑袋的,不然等我炼出突触凝练机但没有原料就难办了,下一次就把头切下来就好了。”
“好的。”宋洛还是面无表情地说着,宋鸣看着她的态度,听到背上传来一阵笑声,立刻就明白了宋洛为什么会这样了。
“醒来了?”宋鸣将背后的少女扔到地上,少女吃痛地叫了一声。她抬头想抱怨两句,但是看见宋鸣狞笑的表情顿时缩了回去。
“小洛,你看这不就有一颗现成的脑袋嘛,不如拿这个试试刀吧。”宋鸣俯视她,那狞笑的嘴角仿佛要歪出脸部一样。
“好的。”宋洛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周围漂浮的树叶已经暴露出她的想法。
少女惊恐地往后退,“等……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