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章 回忆之一

作者:宋先知 更新时间:2024/10/10 12:15:41 字数:2302

此时,她们已经把书合上,唯有久久不能平静的内心可以诠释她们刚才的震惊。

她们围着宋鸣的床坐了一圈,互相分享她们心中的大师兄。

赵小婉第一个开口道,“除了师尊和大师兄,就是我最大,所以就由我先说吧。”

赵小婉闭上眼睛,回忆着有关大师兄的记忆,却愕然发现有关大师兄的记忆十分淡薄——这是不可能的。从她很小的时候起被大师兄带走,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大师兄了,如今最重要的人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记忆,何等荒谬!

正当她苦恼时,却感到手臂有人触碰,她睁开眼。

白绮颜将一个奇怪的铁链子交给了她,“师姐,这个链子可能会缓解你现在的困境。”她又对其他的师姐说道,“各位师姐,虽然绮颜入门不久,但与师姐们,与大师兄的记忆都令我珍惜,大师姐的困境,我想各位师姐应该也会有……请师姐们不要质疑别的师姐对大师兄的情感,而自己却又不说。绮颜这可能是大师兄为了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请各位师姐回忆的时候也握着这个铁链吧。”

众师姐只是微微点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小婉握着着个链子,重新浸入回忆,果然,和大师兄有关的记忆这一次不再刻意隐藏……连同情感。

“大师兄,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谦逊的人。

他待人友善,无论是活跃的还是怕生的弟子,他都能很轻松和他们打好关系。我被大师兄带上山前,挺怕生的,但是大师兄就是能把我忽悠得让我上山。

另一点要说的话,就是大师兄很真诚。他对自己似乎看得很正确。不会逞强充面子,知道自己实力不行便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还能给出有理有据的证据;而帮助别人的时候,也从来不是直接揽下来,会让别人在其中负责一部分。

“‘我从不做勉强的事,毕竟,如果我输了,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弟子失望是一方面,而如果是十万火急的事,那可能会产生更坏的结果,与其逞强不如一开始就点明自己不行,再推荐他去向谁求救,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关于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劲让人家参与嘛……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事,我不是什么保姆,全做完了他下一次还要求救的,不如教会他怎么处理好。而且人家也为自己作出贡献,也不会将我过度神化,这样也避免了道德绑架我做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大师兄对我说的,他还说了,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会被别人影响的。一直被诋毁的人哪怕是天才即使坚信自己并非如此,也会产生自卑的心理,同样的,被神化的庸才也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与人交流前,应该先看清自己。”

这一点恐怕不止她们认同,宗门里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有异议。大师兄这些年做了许多事,也帮助无数人,无一不是让人信服的。从没有人认为他没有修为就是废物,也并不觉得他是神,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个知心朋友来看,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里,这点友谊是很宝贵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天耀宗的弟子都会在修行之余审视自身,做自己的检讨,然后互相分享自己与他人互相的看法。(这在长老眼里视为禁忌,因为修真一途就是需要点冒险,这种保守的风气不适合修仙)

“那到我了吧。”黎韵诗将铁链拿过来,“我在此之前先说明一下,我喜欢大师兄,所以评价可能有夸大的成分。”

剩下的人只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那我就讲述大师兄的观念吧,大师兄对正邪的划分很准确,即论迹不论心。

“正如大师兄在书里说的那样,我并不是纯人类,流着另一个族群的血,所以我对大师兄的邀请有些抵触。而大师兄则在森林里建了个木屋,待了足足半年之久,在他住的这半年里,我的态度也逐渐磨合。

黎韵诗拨开了盖住她右眼的头发,那只散发着不详气息,神似猫一样的眼神显现出来。

“我的右眼,能看见过去与未来,但灵智未开的我无法驾驭这种力量,所以时不时就会看见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东西,连路都走不好,母亲大人灵智也未开,无法看见我的难处。只有大师兄能知道并且帮助我。

“我仍然记得,当大师兄第一次带我上山时,有一位弟子嘲讽我,说我是牲畜,最后大师兄将那个弟子变成一头驴,让他拉了三天磨才变回来,变回来后他立刻向我道歉。

“大师兄用着他的态度说教,那次的话也许能作为大师兄的善恶观。

‘说得粗俗一点,我并不关心这世界上的一切是怎么生出来的,混血,■■,人类,我是不管的,我只关心和我对话的能不能交流。平心而论,能决定韵诗留下的是我的师傅,带她来这的是我,你要是真讨厌人家也可以来压迫我,虽然我会反击就是了。

‘你做了三天驴,拉了三天磨,相信你也能体会到你身边的驴与人的区别了。不管韵诗在来这里之前是什么,但是现在的她有着人的心,人的思考方式……以及,是我天耀宗的弟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对区分人与■■没兴趣,但我不希望天耀宗内出现弟子内斗的事。带韵诗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反对的声音了,而且确信不止你一个,你回去后就向他们传达一个消息:我将韵诗交给我的师傅,她现在是我师傅的亲传弟子,直升内门,住在问雪峰,以后她和你们没必要见面,就放下那无谓的厌恶吧。’

“从那以后大师兄就将我安置在问雪峰上,教我占卜之术,时不时就带我下山历练。”

突然一只手举了起来,是卿槐。

“你一直说大师兄的好,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在大师兄被冤枉的时候站出来呢。”卿槐的眼神愈加凶恶。

本来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赵小婉和白绮颜本来应该开口的,但是此时她们也缄默不语,原因无他,黎韵诗太奇怪了。

在大师兄被冤枉的时候,几乎她的所有师妹都有事情,赵小婉下山斩妖,对大师兄的事情是从别的弟子那听来的;卿槐正在炼丹,最后还是被执法堂传话;白绮颜就是被伤的对象。

可以说,除了黎韵诗的所有人几乎在那段时间都不在,甚至连消息都是直到大师兄最后审判的时候才知道。

但黎韵诗不一样,这十几年里,她只跟大师兄出过几次门,从没有自己出过门,那个时候黎韵诗绝对在峰里。

那么,为什么那个时候黎韵诗没有站出来说话就很奇怪了。

黎韵诗只是低着头,“你们真的要听吗?那我先提一句,这是大师兄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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