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吗?”
用围裙将自己的双手擦干后,帕尔将围裙脱下,叠好后重新放回架子上。
安定制的围裙相当高级,虽然是加急订制的,但上面该有的附魔一个不少,所以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发霉之类的。
“没找到。”
安摇摇头,伸出手,之前出现在她头顶朝帕尔敬礼的小人偶再次出现,跟着安的动作一起摇头。
“我感受到了注视,但人偶们没有在那里找到任何线索。”
“不过克洛伊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安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玻璃杯,用水龙头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只有克洛伊看到吗?”
帕尔问道。
“至少我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也就是说,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克洛伊一个人看到是吧?”
帕尔摸了摸下巴。
“你的意思是……”
安重新接了一杯水,回忆起帕尔和她分享的情报。
“监视我们的是那个被诅咒的女孩?”
“她叫杰西卡。”
帕尔接过安递来的杯子,同安一样直接饮尽。
“如果那本书没问题的话,确实很有可能。”
“我对孩子们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安口中的“孩子”,指的就是现在已经转移到她肩膀上的小人偶。
听到安的话,小人偶骄傲地叉起腰,一副神气的模样,但一想到自己刚才没有搜寻到情报,又变成一副泄气的样子。
“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将水杯洗净,帕尔将其同之前的碗筷一起放到沥水架上。
“格里高尔、伊芙琳,权柄怎么事情都一股脑全过来了。”
帕尔叹了一口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说不定这就是学者说的,命运的交点呢?”
安笑着摇摇头,拍拍帕尔的肩膀。
“有问题就来找我,好吧。”
“不用你说。”
帕尔自然不会和已经相识多年的安客气。
“你最好是,走吧。”
“小克洛伊她们应该把房间收拾好了。”
……
窸窸窣窣。
奇怪的声音……?
伊芙琳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到精致的地毯上。
在她醒来后,那将她吵醒的奇怪声音却消失了。
可能是幻听吧。
伊芙琳揉揉眼睛,虽然身下的柔软大床在不断诱惑她重新入睡,但干渴的喉咙和尿意的催促还是伊芙琳坐了起来。
穿上温暖的棉拖,伊芙琳半眯着眼睛走向卫生间。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
因为在门口的位置,柔软地毯不知为何向下凹陷。
就像……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一样。
伊芙琳忍不住后退一步,但她的动作却好像被那个人看到了。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地毯上的凹陷便来到了她的脚下。
“唔!”
伊芙琳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铁钳紧紧箍住一般,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大脑,让她漂亮的小脸张红起来。
很快,这抹红色就朝着紫色转变了,但对方并没有要放过伊芙琳的意思。
缺氧的眩晕感逐渐转换为疼痛,让她意识模糊起来。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巨响。
轰轰轰!
金色的圣光夹杂着黑电朝她涌来,随着金色的光辉出现,一直掐住她脖子的手松开了。
然后,伊芙琳投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温暖,宽阔,令人安心。
就和和曾经的感觉一模一样。
在熟悉的温暖中,伊芙琳的意识彻底归于黑暗。
……
“对不起。”
伊芙琳靠在帕尔的怀中,紧紧搂着帕尔的腰。
马蹄踏地的震动从身下传来,但伊芙琳却感到异常的安心。
还有愧疚。
伊芙琳抬起头,帕尔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脸颊上却多了好几道细小的伤口。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
帕尔右手握住缰绳,目视前方,而在他搂住伊芙琳的左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不断涌出鲜血。
因为在马背上的原因,伤口涌出的鲜血难免会蹭到伊芙琳身上,明艳的红发沾上鲜血,产生了细微的分色。
“抱歉,大小姐,弄脏了你的头发。”
“没,没事。”
伊芙琳嘟囔一声,缩进帕尔怀中,以掩饰自己的愧疚和羞涩。
距离帕尔成为她的贴身护卫已经过了两年了,在那之后,伊芙琳就可以走出庄园,去接触外界了。
结束隐居般与世隔绝的生活固然令人开心,但事物都有两面性。
走出守卫森严的庄园,就必须面对被袭击的风险。
虽然迫害伊芙琳母亲的那些贵族几乎已经被莱德霍斯大公连根拔起,但终究还是会有一些藏在暗处的漏网之鱼的。
这些人几乎抓不尽、杀不完,甚至他们可能并不是为那些被清算的贵族工作的。
总而言之,刺杀和绑架算得上是伊芙琳每周一次的固定节目了。
而这些袭击,绝大部分都会被帕尔和她的护卫们解决。
但百密一疏,伊芙琳迟早都是会遇到危险的情况的。
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玩得过那些活了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法师、刺客?
这也是莱德霍斯大公给伊芙琳的考验之一。
毕竟有帕尔这道保险在,他并不担心伊芙琳的安全。
帕尔不知道莱德霍斯大公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伊芙琳一开始也感觉很疑惑,不过后来就没有再问起过这件事。
不是因为她知道了莱德霍斯大公为什么如此信任帕尔,而是因为她已经信任帕尔了。
伊芙琳的每一次失策,每一次陷入危险,都是帕尔解决的。
帕尔会用黑电将威胁她的一切事物扫除。
然而,每一次营救,帕尔的身上都会多出好几道伤口。
“我要加速了。”
帕尔扭头看一眼后方,几名骑士已经骑着战马追赶过来,他收紧了一点左臂,同时旋转手臂,尽量不让伊芙琳碰到他翻出的血肉。
“啊,好。”
伊芙琳闭上眼睛,死死抱住帕尔腰。
随着帕尔一甩缰绳,两人身下的马匹便猛地加速。
突然的冲刺让伊芙琳的长发飞扬起来,尚未凝固的鲜血从长发上甩出,洒在半空中,然最后落到地上,被战马的铁蹄践踏。
新的追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