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哈啰~”
“各位~！到小雪TV直播的时~间~咯~”
“早中晚上好、可爱的米娜桑~”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讨伐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谜之水怪呢~”
“用这个小雪特制鱼竿，加上小雪特制鱼饵，就没问题啦~”
“呼呼——只要这样、这样、再…这样，然后抛出去——”
“去吧，灵机一动的小雪特制诱饵，这是发明家的胜利！”
“痛痛痛…水怪的真面目，居然是长了腿的丑丑鱼人，小雪酱要难得一见地动真格了哦~”
“这可是认真版本の小雪酱首次登场~！宝宝们、到了截屏的时间咯~”
“呼…给你致命一击——成功da☆ze！大伙~有没有被我们炙热的战斗感动得浑身湿润呢~那就动动小手指关注我们的频道吧~”
“关注小雪喵，关注小雪TV谢谢喵~”
自从上次讨伐副本成功后，千年霜雪这个ID一下子在一测玩家群体和论坛里火起来了。
许多路人和云玩家纷纷跑到她的直播间，人流量比之前翻了十倍都不止，而且，今天还首次收到了来自观众的投喂打赏。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暮如雪兴高采烈，走路时都蹦蹦跳跳地，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
心情愉悦起来，直播的效果也变得更好了，暮如雪以搜寻挑战游戏内各种奇奇怪怪的魔物为卖点，打怪升级赚了数万金币的同时，一下子网罗了许多还未取得公测资格的云玩家粉丝。
单机半年无人问津的她，居然一天内能够增加上百个观众，放到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
直播到了接近傍晚的时间，暮如雪从游戏舱内走出，简单打理仪容之后，准备去外面吃顿好的晚饭、犒劳一下自己。
“叮铃铃——”
正走在马路上，手机提示音响起，她打开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斗虎直播平台给她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这边是斗虎直播的运营：盖世小帅，请问是千年霜雪小姐吗？”
“哦，嗯，是的，我是。”
对方是一个浑厚的中年嗓音，第一次在现实里被人用游戏内ID称呼，暮如雪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这样，我们的平台一直紧跟着游戏界潮流，最近也持续关注着‘新神’的公测内容，我们了解到您的技术水平和直播风格非常有潜力，要不要考虑到我们这边签约成为斗虎旗下正式主播呢？”
“签约…？呃…”
“以您的个人形象和技术为卖点，加上我平台重点扶持的游戏区热度，再加上我们运营团队的包装推广，一定会大获成功的！”
暮如雪感觉这话有点耳熟。
“啊，是…是这样吗？斗虎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耶？”
“是的小妹妹，我们的斗虎直播目前是国内直播领域的龙头老大，而且已经为‘新神’单独开了一个专门的分区，您愿意来的话马上安排S级合同，不仅每个月基础的固定薪资是最高一档，还能享受最优先的流量推广和专门的运营团队服务，到时候我们每个月还会安排团建活动，而且……”
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讲着各种福利待遇，口若悬河的希望劝自己马上入伙儿，但想到之前千刃的邀请，暮如雪还是有些犹豫。
“啊…那个…我想自己再考虑考虑…可以嘛——”
“当然当然，您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有了想法后请给我回电，我们斗虎直播就像您的家一样，会永远大门敞开欢迎您的哦~”
挂断斗虎的运营给她打来的电话，暮如雪赫然发现自己手机上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分别是来自鱼牙、猫熊、XX直播、抖手、快音、dlidli等，许多比较有名的直播平台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暮如雪也不是没有想过与大平台签下合同、成为一个正式的游戏主播，但她涉世未深，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再加上以往自己的直播数据并不好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呜啊，好头疼……”
暮如雪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短信，觉得一阵头大，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犹豫一阵，暮如雪最终决定：
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不管是进驻斗虎直播，还是接受千刃攻略组的邀请，亦或者是加入别的平台，对于直到目前为止、一直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平台里、注册了账号就开播的她来说，都是极大的进步。
“多亏了艾琳娜小姐…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给我带来的，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把握住这个机会！”
坐在热闹的小面馆角落处，暮如雪坐在面对着墙壁的方向，眼前浮现起艾琳娜的面影和温柔的话语声，不禁捧着脸痴痴地笑，夹紧的双腿在椅子上不安的摩挲着，脑海里莫名闯入了某种旖旎的幻想，脸红心跳、陶醉其中的同时，让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感取向。
“等下…难道…我…我想要艾琳娜小姐吗……？！
“并非单纯的是…玩家与有好感的NPC、亲密好友或者闺蜜…而是……
“不…不会吧……”
从小到大都是长辈眼中所谓的“乖孩子”，在这方面接触的信息教育甚少的暮如雪，为自己设想中应该是“不为世人所理解”的罪恶想法，感到一阵莫大的羞耻。
“应该不是的…我只是…想跟艾琳娜小姐待在一起而已…手拉着手…然后我们…我…”
“小姑娘，你的面。”
老板娘的话语打断了她的YY。
“啊啊…谢、谢谢——”
把汤面放在桌上，老板娘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我懂”的神秘微笑。
“想哪家的小男生了？怎样，要不要叫来一起吃个饭，大婶给你物色物色——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阅男无数，那男人内里是什么秉性啊，我一看就知道。”
感觉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暮如雪只能嗯啊地应付过去，低头盯着热气腾腾的汤面。
“唉哟——待会可别让我擦椅子啊~”
老板娘把干毛巾搭在肩膀上、打趣道
“大妈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一点都听不懂啦……”
而且…其实我有穿安全裤的……应该…不至于吧……
暮如雪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埋头吃面。
这晚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
艾琳娜还在为自己仅剩1天的生命发愁，现在她每多睡1分钟，都感觉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前世的游戏里，的确是这种充值延长在线时间的机制，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成了赛博生命体的她、也还要遵循这个收费规则——而且甚至更贵了。
与艾琳娜截然相反，暮如雪在“我们的未来一片光明”的幸福氛围中，因为苦恼今后选择哪家的发展路线，而在网络上熬夜搜寻各种有帮助的信息和前辈们的经验。
截止深夜，暮如雪总算是有了个眉目。
千刃组的确是一个游戏界有名的攻略团体，但暮如雪并不知道那个队长承诺的究竟是在什么平台，因此无从查起。
从剩下的公司里考虑，斗虎的确是国内直播界最大的龙头平台，而且对“新神”的扶持力度很大，最重要的一点是福利待遇很稳定，即便之后数据不好，光是S级主播每月的固定薪资就很可观了。
不过思来想去，暮如雪觉得还有很重要的、原则性的几个问题要问清楚，那就是她会不会被强制要求直播时长、或者必须达到规定的打赏收入指标、以及为了流量而做出一些并不情愿的事情之类的。
她只是想好好打游戏、或者跟弹幕聊聊天而已。
这么最终做出决策后，第二天清晨，暮如雪回拨了斗虎运营的电话。
“喂你好，是哪位？”
“啊、那个…我是千年霜雪啦…昨天您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吗，我想了想…麻烦请问一下……”
“嘟——”
对方的电话忽然挂断了。
“欸、欸？！”
暮如雪怀疑自己误触了，慌忙再拨过去。
“那个…不好意思，刚才可能是我不小心挂断了……我想跟您请问一下——”
“……问个毛线！你妈的，别打电话过来了，晦气。”
“啊？等、等下——”
“你听不懂人话吗？！快滚吧，我忙的很，没工夫跟你废话，垃圾玩意儿——”
仍旧是昨天那个中年嗓音，但如今却粗暴的吼了两句后又挂断了。
“为…为什么啊……”
委屈的放下手机，暮如雪黯然地坐在床上。
勉力打起精神来，她再次尝试联系了其他的直播平台，按照那些短信和未接电话一个个联系过去，可听到她的ID后，要么杳无音讯，要么如同这样冷言冷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失落间，暮如雪听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于是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看到有几个老粉丝给她留言了一些、关于污蔑质疑她抢人头、恶意开挂的评论截图，还催她去论坛看看。
暮如雪浏览着那些持怀疑态度占大多数的帖子，尽管没有人能拿出石锤的证据，但那些人、特别是云玩家们，就好像是咬定了自己一般，恶意开挂、抢人头，败坏游戏风气等帽子一个接一个扣上来。
少数几个持理性态度的、以及当时在现场目睹了全程的人为她辩解，反被打上了“脑残粉洗地”的标签。
“怎么会…这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