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会客厅。
花姚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张照片,她总能一眼就找到照片里的何流云。
或许是长得好看的缘故,每次照相何流云都是被一群孩子簇拥着站在C位上。
小时候的他很爱笑,笑容中满是天真无邪。
长大后的他,或许是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或许是真正意识到了‘孤儿’与正常家庭的孩子有所不同,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那抹不掉的忧伤。
花姚抿了抿唇,她见到的何流云,与照片上的相差太大。
除了长相以外,压根儿就是两个人。
照片中的他,明显是想找到亲生父母,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可她见到的何流云,对寻找父母没有半点兴趣。
她都表明身份了,可他却故意疏远她,咋想都不对劲儿。
“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得到答案,花姚一大早来到福利院。
她想着,自家小姨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沈院长母女走了进来。
花姚扬起一张笑脸,快步迎了过去。
“小姨好久不见,您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漂亮。”
沈院长笑了笑,亲昵的牵着花姚的手坐在沙发上。
“你这孩子,来临海也不提前告诉小姨一声。”
“我和爷爷一起来的,办完事就来看您来了。”
对花姚的说辞,沈院长是不信的。
虽说她离开首都二十多年,可以从姐姐口中得知了花姚的个性。
别看她年纪小,心思比一些老家伙都要深沉。
花姚一大早过来,八成是来探底儿的。
“花姚呀,小姨知道你来干嘛,小何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可能受人摆布,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院长的话说得很直白,花姚是她的外甥女,何流云又是她半个儿子,她实在不想看到两人斗个你死我活。
“小姨您说笑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只想把他带回去,没有别的意思。”
“你想把他带到哪儿去?”
“当然是带回他的家。”
“他的家就在临海,就在这家福利院!”
沈院长态度坚决,没人比她更清楚,回到首都的何流云会是什么下场。
花姚挑了挑眉,果然是小姨在从中作梗。
“夏家的人是您叫来的吧?为的就是不让我带走他!”
沈院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在临海挺好的,他妈妈也这样认为。”
关于赵紫瑛的事,沈院长并没有多说。
不管她如何得知何流云的身世,接近他又有何种目的。
单论结果,她的存在对何流云没有坏处。
还有,她能看得出来,何流云对赵紫瑛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就好像两人认识好多年了似的。
花姚站起身,说道:“我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回首都,等过两天回临海的时候再来看您。”
说完,花姚抬脚便走。
事已至此,强行带何流云回去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她来到临海常住,找一个机会睡了他,最好能怀上孩子,然后再带他回去。
沈院长当然听出了花姚的意思,她想劝一劝外甥女,别再搞什么幺蛾子。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话又说回来,如果随便说说就有效果,事情哪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算了,由她去吧,我连自己闺女都管不住,更不用说别人了,爱咋咋地吧,摔了跟头就知道疼了。”
回到宋家,花姚先是去找宋老爷子告别,然后拉着爷爷来到机场。
“我说孙女儿啊,人还没拿下呢,你着啥急走啊?”
“夏家的人找到他了,昨晚那个小女孩儿叫夏流年,是何流云的亲妹妹,有她看着,咱们没办法强行带走他,我要换一种打法。”
花老爷子听了,着实被吓了一跳。
“咋的?夏家人...不对呀,都找到他了,那应该带他回去呀,没理由让他留在临海,夏老头到底啥意思?”
“夏家尊重何流云的选择,他想留在临海就没人能把他带走,除非...。”
看着孙女嘴角的淡笑,花老爷子知道,她已经有了新的办法。
“你不会是想...把何家的人引过来吧?孙女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何家人知道那小子的下落,那可就彻底乱套了呀。”
老爷子猜到了孙女的想法,吓出一脑门子冷汗来。
一旦何夫人知道何流云还活着,一定会有所行动。
何家和夏家都是大势力,两家要是掐起来,那可不是在临海争个项目似的小打小闹。
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花家与两家都有生意往来,甭管谁赢了,花家都有损失。
如果可以的话,老爷子不希望两家打起来。
可是,花姚的想法却不是这样,她想要两家打个你死我活,然后她浑水摸鱼。
毕竟,风浪越大鱼越贵!
“你都想好了?非要把局面弄乱?到时候可别收不了场。”
花姚轻轻勾起唇角,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爷爷,我心里有数,那个鸠占鹊巢的‘赝品’不是一直缠着我吗?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这...你心里有数就好。”
实话实说,花老爷子不赞成孙女的做法。
花姚毕竟还年轻,自以为是钓手,实际上被人当成了饵。
或许,何夫人是故意让花姚找到何流云,利用花家来牵制夏家也不无可能。
“唉~,希望我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为小辈的破事儿操心,赚这么多钱有个屁用,‘贫穷自在,富贵多忧’,古人诚不欺我呀。”
临上飞机之前,花姚罕见的发了一条动态。
千里之外的首都,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高大的青年,正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享受着技师姐姐的按摩服务。
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青年拿起手机,看到置顶的‘特别关注’有了新动态。
他连忙点开动态圈儿,看到了花姚的最新动态。
下一秒,他蹭的起身,吓了技师姐姐一跳。
“客人,还没按完呢,您怎么起来了呀?”
青年从钱包里拿出一打儿票子,塞到了技师怀里。
“这些够了吧,我有事儿先走了,顺便说一句,你手法真不咋地,回去再练练吧,弄了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撂下这句话,青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技师看了看青年离去的背影,有看了看怀里的票子。
“啥人呐这是。”
青年离开会所,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花,然后火急火燎的来到机场。
他前脚刚到,飞机就落地了。
不多时,远处有一对爷孙朝他走过来。
老人两鬓斑白,但身体十分硬朗,身上有一种刚猛气质,年轻时应该当过兵。
他身边的女子身材高挑花容月貌,在茫茫人海中极为显眼。
这两人,正是从临海回来的花家爷孙俩。
青年激动的走上前,将手上的鲜花捧到花姚面前。
看他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花姚抽出一枝花,放在鼻间轻嗅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花是好花,但人却是个‘赝品’,见过真品之后,‘赝品’真是没法看了呢。”
说完,她直接越过青年,径直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