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远处的某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其中夹杂着的还有惊慌的叫喊声。
“哈克，你在干什么！快住手！”不知名的中年男子厉声呵斥道。
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里的地面已经染上了鲜红的痕迹，血液洒落了一地。
周围的人群见出了事，不约而同地散向四周，让出一片圆形的场地。
场地的正中央有四个人，其中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手上握着一把染血的小刀，他身后的父亲样子的男人无处不透露着愤怒。
他们的身前年纪并不是很大的女孩躺倒在地上，看样子不过十多岁，估计只是不希望和母亲分开。
可是现在呢，她的上衣已经被血液给彻底染红，胸口处的衣服连带着皮肤一并被利器给刺穿，伤口处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她此刻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位还算年轻的女子跪趴在女孩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前，抚摸着那张稚嫩的面庞，痛哭流涕。
“你，你！你怎么能……”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坏地吼道，可是面对这种场面，他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哐啷，青年手中的利刃掉落在地，发出了一阵清脆，在现在更是能让满堂群众都听个一清二楚的响声。
“我……我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附近的人都能够活下来，我有什么错吗？！她要是不死，我们活下去的机会都会少三分之一！而且……而且她活着也是浪费空间，活过这一时，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开始时语气还大意凛然，好像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可到了后面，声音逐渐小了，以至于根本听不清最后一段话。
但他的父亲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青年的父亲差点被这段话气死，“我难道有教过你这些吗！自私自利，在这种生死关头，你为了自己活下来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你倒是给我还好解释下，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啊，她死了，我们不都能多活一阵子吗？”青年强忍着心中的负罪感，继续狡辩道。
“好好好，我这么多年的教诲都是喂狗了吗！要是还能活着出去，你就别再叫我父亲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虽然吃瓜是人类的本性，但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先自保要紧。
我紧握伊凡纤细的手臂，从虚空中抽出那把从后室中得到的长刀，斜于身侧。樱红的刀身在血色红莲散发的红光照耀下，反射出了诡谲的猩红光芒。
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原本虎视眈眈的视线，在我抽出长刀的一瞬间减少了大半。他们有些或许是在提防着我和伊凡，但还有一部分肯定是想要趁乱制服我们二人，然后……
自从那个青年杀死了无辜的女孩之后，整个场面被彻底颠覆了。
原本就心怀不轨的一些人在他率先出手之后，也终于放下了贵族的礼仪，开始动手了。
我和伊凡站在大厅的边缘，依靠着手中的实力不让任何人靠近周围十米的地方，充当一个看客，看着那些人们互相伤害。
但可别觉得我太冷血，我除了看他们，又能干些什么呢？而且就算我有心救他们，也是完全没有那个可能，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让自己不受到波及。
在观察过后，我发现这些人的反应大概可以分为四类。第一类，他们只是挤在人群中，反应与普通的平民基本一致；第二类，他们通过威胁他人的方法让自己获得绝对安全的空间，有甚者甚至一言不合就出刀；第三类，他们绝对都是为大局着想的人，他们在人群中来回游走，劝说大家不要互相残杀，正在想着两全其美的方法。
而最后一类人，他们完全可以被称为英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卧底。
可这种人并不多，仅有寥寥百余人。他们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不惜将刀尖对准自己，了解自己的生命。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是为了摆脱可能到来的痛苦，而是以自己的永世长眠，来换取他人生的机会。
可无论是哪一种人，是令人厌恶至极也好，还是舍身取义也罢，终究都逃不过命运的掌握。
随着死亡倒计时的结束，一些人的生命迎来了终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接二连三地响起，几乎在大厅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火光炸现。
在那一瞬间，漫天碎肉横飞，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被血雾笼罩。可是过了不到半秒钟，那些血肉像是变戏法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幻觉一样。只有零星的一点点尸块没有消失，那是因为他们只剩下了一条命。
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看见火光的时候，都显得不安起来。因为爆炸来得过于突然的缘故，每一个人都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那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意识里的空档可不是假的。
仔细看向爆炸发生的几个方向，却有一件事震惊了我。
因为那传来爆炸的方向，有一部分正是那些驱逐他人的“自私”之人。
我恍然明白了，他们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活命，而是为了让自己不伤到他人。
但这种精神与舍生取义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况且，良好精神在现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
没有心思去思考他们的美好品德，我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浅蓝发少女。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没受伤就好。”
“嗯。”她没有过多地回答，只是应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我靠着墙坐到地上，将长刀放在身边很容易就能拿到的地方，眼帘微垂，有点想睡觉。
还没等到大厅里的人都喘过几口气，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二楼的平台正中央，也就是我和伊凡掉下来的地方，再次传来了那道可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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