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双:(前14—)龙城人,金系咒圣,七星天将第一席【贵人】,元家家主,素有【最强的阴阳师】之称。
元双在修为上的强大贯穿其一生。
她四岁习武,六岁初辟属性咒海;七岁咒师,独自斩杀污秽;八岁咒宗,无压力硬抗四件咒衣;九岁咒尊;十岁觉醒权柄;十二岁便已成咒皇,达到天底下百分之90的人无法企及之境,轰动一时;十三岁只身打造咒装;十四岁才加全国第三届阴阳师世家交流会,以碾压的姿态拔的青年组头筹,六家无人不识这位阴阳界首屈一指的天才。
然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这位傲世天才的孤独。
这一时期她本身性格孤僻,固执寡言,行为思维难以捉摸。有人仰慕她的强大,自然也有人哀叹她的性格,纷纷敬而远之,称其仅为一介武夫,难成大器。
这一点在她结识祁家大小姐祁可心后逐渐得以改善,二人成为挚友,她也由此成为祁家一统阴阳家的重要助力之一。
两位天才的友谊历来为人们所称道,时人并称“东西双凤。”
据她本人回忆所言,二人之所以得以相识——“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因为一支邪教...”
——摘自《阴阳五行全集(华历20年版)》条目:元双(其一)
...
“Duang!Duang!Duang!”
“轰!——”
元龙眼皮狂跳,这特么叫练剑?!
窗外,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下,岩石下坠砸落,尘土飞扬,整个炼金室也跟着猛地一颤。
“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啊?唉!”
元龙拍了拍脑袋冲向炼金室,朝上山的石子路奔去。
峰回路转,他在山峰下的一处拐角发现了一处平地,声音源头,她的女儿正在此处。
嶙峋峭壁之下,是一位身着单薄的背心短裤,一袭红发及腰的少女。
她手持泛着银白咒纹的长剑,挥舞双臂,正奋力劈砍着身前“沟壑纵横”的石壁,“当当当”的声音夹杂着喝骂声,不绝如缕。
“一剑!就差一剑!可恶!”
身旁,土屑石块四散,混乱大地上,数把颜色黯淡,半身不遂的断剑、灵符随心地堆在一块...以及没有附上灵符的mini咒具。
“嗯?都说了不要打搅我!你们很烦诶!”
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来人,少女头也不回,动作接连不断,只撂下这般话语。
元龙用力咳嗽两声,故作姿态。
“你父亲也不行吗?”
“我父亲?呵,他老人家打仗打得可嗨了!还不带我去,呵呵!”
不知是太久没见了还是处于噪音中心,少女竟没有分辨出元龙的身份。
元龙脸上一片黑线。
“你这孩,到底谁能治治你啊!”
他捡起石子,弹指一挥,将其音爆而出,直冲少女后脑。
“叮!——”
剑身微颤,石子成半,少女面对元龙持剑凛立。
少女微微眯眼,但赤红瞳底下的一抹狠色很快消散。
“老把戏了,真没想到是你,父亲。”
元龙垂手侍立,笑而不语。
但元双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吐出血来。
“废话少说,父女重聚,先打一场再说!”
“?!”
“?”
少女提剑缓缓走近。
“怎么,两年没见,父亲的修为怕是退步了?”
元龙面露无奈。
不远处的咒具嗡嗡作响,下一秒,他手中赫然多出一把mini小剑。
抛出金色刻印之箓,他抬剑贯穿。
“先说好,输了可得好好听我讲话!”
白芒大盛,泛白长剑在白符贴附下成型。
“【万魔降服】——急急如律令!”
“当然!”
元双倨傲一笑,摆好架势,抿嘴吐词。
“随你便!”
...
“还差些火候!”
罡风呼啸,元双招架不住,一手脱力,随即挪步后撤与元龙拉开距离。
粗声哈气,元双一身上下大汗淋漓,眼底却满是坚毅之色。
元龙负剑而立,面色如故。
“如何?”
“再来!”
长吐一口浊气平复胸中躁动,元双并指夹出数张符纸。
【强攻果然不行,那就...】
“【木灵咒缚】——急急如律令。”
亮绿光点倾泻而下,融入地底。
大地微颤,下一刻,硕大的粗枝厚木破土而出,带起大量石块直指元龙。
侧身一闪,元龙借势攀上灵木,挥剑开路,或斩断细枝,或擦身而过,他左蹬右跃,总能在密集的攻击下穿梭前行如鱼般脱身,朝峭壁下的元双赶去。
数把断剑见缝插针,看准时机接连袭来。
“哼!”
来不及收剑格挡,元龙冷哼一声,另一只手甩出灰印符箓,蓄势作拳而冲。
“【碎岩狮子】——急急如律令!”
符箓化作光点扩散,随风融入迎来的臂膀,为其附上节肢一般的白纹,破空而击!
“砰!”
剑群溃散,元龙双脚并跃跳出木群,从低空冲向元双——两剑交锋擦火,一剑卸力避开。
元双自知不是对手,撤步后退,一脚搭上峭石,蹬力而上,贴着岩壁暂浮上空。
元龙抬眼望去。
很明显的陷阱,追,还是不追?
【怂啥!干就完了!】
低吼一声,元龙一脚踏地而起,紧追不舍,蓄剑就要向空中的元双砍去,眼见着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不对!”
脸色一变,元龙察觉到危险。
电光火石之间,方才元双身旁的碎石竟慢慢浮起腾空——淡黄光点从土中升起,附上石子,为其刻上土黄咒印,携势待发。
“【裂空魔弹】——急急如律令!”
【延时符箓!她早就?!不行,得闪开!】
空中急停,元龙蹬上峭壁,弯腿就要向外蹦去。
“父亲!我还在这呢!”
“?!”
元双冷笑,抛出一符。
“【木灵咒缚】——急急如律令!”
“嘭!——”
巨木冲破山壁,急转而下,封住逃路。
魔弹密集如雨,破音上袭,扬起沙尘!
夹在二者间的元龙惨笑一声。
“轰!——”
...
尘土大起,迷蒙了眼底的景色。
元双一手攀住岩石,一手持剑垂立,噗嗤一笑,静候尘土散去。
【咒圣也不过如此,不动咒装,不动权柄,仅仅依靠基础符箓也不见得斗得过我!】
然而,灵木散去,尘土下落,元龙方才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人!
“?!!!”
“他去哪了!?”
元双猛地想起咒圣在书中描述的不同之处,脸色便猛地一惊。
“糟了!”
“战斗时可不能分心啊!女儿!”
【在天上!】
刚分出心思,元双便直感一股巨力袭来,接着自己便失去重心,被元龙一脚踹向地面。
“唔!”
仰身重重摔倒在地,元双闷声痛呼,弓身不起,一蹶不振。
“咳咳!...”
元龙落在她身旁,朝她伸出一手。
“这下总服气了吧?”
“嘁!再来!”
元双拍开他的大手,盘起剑支棱着起身,但很快重心不稳,颤巍着身子倒向石壁。
“厄...”
“累了吧?听说你劈了三天石头,不累才怪!”
元龙摇摇头。
“哼!”
闭眼抱剑,元双靠着石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算了,休息一会也行。”
哑然一笑,元龙坐在她身旁静候。
...
刺鼻的烟味。
元双眉头一皱,睁开双眼,无言地看着一旁正抽烟的父亲——元龙回头。
“哟!你醒啦?你已经...”
元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张指掐灭他指尖的烟头。
元龙: “...”
“我记得你说要戒?”
“额...”
元龙讪然一笑,借口道:
“你父亲我征战多年,压力无处发泄,通融通融,嗯?”
说着他又去摸烟。
“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戒掉。”
元龙动作一滞,轻叹作罢。
二人一时无语,氛围顿时冷淡下来。
好一会,元龙欲言又止的嘴才打开。
然后,尬聊!
“元双,你...长高了呢,有一米六了吧?”
“嗯。”
“最近怎么样?”
“好。”
“有想我吗?”
“是的。”
“...罢了,还是说正事吧...”
元龙苦笑一声,停止闲聊。
...
“阴阳神,统一六家?...”
听完元龙的话后,元双怔怔,平淡语气:
“那关我什么事?你和祁家要结盟,就结呗。”
“当然与你有关。”
“?”
元龙正了正脸色,表情严肃。
“族中长老的意向我已经了解,他们大概率是要推你上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
“你不干了?”
“当然。”
元龙双手一摊,意思明确。
“我趣。”
“女孩子少说点脏话。”
元双耸耸肩,并不在在意他的嗔怪。
“统一六家虽是族中早有的意向,但毕竟不是一件易事,就算如今有神明相助,恐怕我也撑不了多久便会让位,除非——”
“?”
“除非阴阳神亲至,但这不可能。”
元龙摇头否定,继续道。
“届时你很可能主持元家,所以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怎么样?你是怎么想的。”
元双撇撇嘴,一脸不爽,颇为不悦。
“我才不要。”
预料之中。
元龙暗自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下去。
“为何?”
少女搂了搂剑,扑哧一笑,冷冰冰的话里攻击性拉满。
“前几个月我去参加了个什么什么交流会,号称六家天才都齐聚于此...”
“结果呢?全xx飞舞一个,二十大几了咒皇都没有,呵....”
“就这,也配统一?”
“六家竞争了这么多年,结果年轻一代连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我都不敢想统一后是什么x样,不混吃等死都不错了!”
”额...
听了这话,元龙嘴角很不自然地抽了抽,斟酌片刻,他才组织起语言。
“女儿啊,你要知道,这大概就是,天才的孤独吧?”
“你说是就是吧。”
不再言语,元双挪指抹了抹剑上的灰尘。银光一闪,映射无神的红瞳。
【天才的...孤独吗...】
二人又沉默了会,元龙又开口安慰道。
“结论也别下得太早,那场交流会不一定人才都到齐了,还是有家族不看着这种东西的。”
“...可能吧。”
元龙话锋一转:
“说到这个,祁家大小姐可回来了哦?”
元双一愣,似在回忆什么。
“你们年纪相仿,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祁家那位..据说也是十岁就觉醒了权柄?”
完全忽视掉“朋友两字”,元双首先考虑起了修为。
“可我记得她只是个花瓶而已,可惜了,浪费这么好的天赋。”
得,天又聊死了,元龙哽住。
起风了。
“哦对,明早我就出发,去羊城一趟。”
元双起身,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提剑准备离开。
“等等,话讲清楚点啊女儿!”
发丝被风撩动,少女停步偏头。
“知道我为什么练了三天剑吗?”
“嗯?为何?”
“五天前,兔省一城家族支脉向我主家求助,说是有婆娑罗出世,协死秽教进行献祭仪式。”
“不错,我去了,破坏了他们的仪式,还追杀那只婆娑罗好几里路,却仍然让他给跑了!”
“气的我一回家就闭关练剑!”
说着,元双攥紧拳头,一脸嫌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来之前,我接到消息,羊城发生工人暴动,而那只婆娑罗逃跑的方向,正是羊省。”
“敢在祁家的地盘上闹事,那里恐怕不止一只婆娑罗,以及,‘那家伙’为什么能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里面蹊跷很多,我得去一趟,斩下他的首级!——以上。”
红发一捋,头也不回,元双提剑而行消失在拐角之处。
望着女儿雷厉风行的背影,微风里的元龙默然思索。
半晌,他喃喃自语。
“我可不知道什么死秽教啊...”
“不过,左丞所谓的‘异教’,便是这个?”
自言自语着,他下意识掏出烟盒,夹出香烟,低头正要点火——又想起女儿的话。
犹豫片刻,哑然一笑。
“罢了罢了,慢慢来吧,想法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
一语双关。
点燃香烟,元龙猛吸一口,弹指灰落,浓白随即烟雾迭起。
“实在不行的话...多撑几年也无妨...倒是——”
“染霞啊,咱女儿可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