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只知道是五班一个男生送过来的，但是是谁送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夏缘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得太快了，急急忙给祁楠解释几句，“小楠一看就知道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对吧，对吧？！”
“缘缘姐说的没错。”祁楠点头如捣蒜，实在是褚馨临刚才那炸毛的样子给她吓到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都快化为实质了。
“这样啊......”褚馨临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给我家小楠送情书了是不是？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非去办公室告诉老师不可，哼唧~
“好了好了，姐姐你别想了，我忽然想去洗洗手，你陪我一起呗？”
“嗯。”
褚馨临皱着柳眉点点头，甚至在和祁楠一起离开教室的时候还往五班位置看了又看，好似就能够把到底是谁干的好事看出来一样。
对此，祁楠只能扶额苦笑，谁能料到褚馨临竟然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呢？
临近厕所，两人都是没有说话，只有教学楼外面一直接连不断响起蟋蟀轻鸣。
“簌簌——簌簌——”
祁楠借着昏黄的灯光打开水龙头，簌簌开始洗手，褚馨临就像是一个恪尽职守的骑士，一直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就连目光都一直紧紧定格在祁楠那纤瘦的背影上。
洗好手，不过是十几秒之后的事情，但祁楠却感觉这个时间比过了一世纪还要长，到底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妈妈太敏感了呢？
“姐姐，我好了，你要上厕所吗？”
“没事，我不了......小楠，姐姐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姐姐你直接问就好了。”祁楠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擦拭双手，那对琥珀色的眸子哪怕在昏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对准褚馨临那对好看的黢黑眸子之后也照样布满澄澈。
“小楠，我的问题可能会稍微有点奇怪，你不回答也行的，先听一听，好吗？”
灯光下，祁楠立于光明的一面，褚馨临则是半边身子处于黑暗，让前者根本看不清后者的面容表情。
奇怪，为什么感觉姐姐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呢？
“姐姐，你说吧。”
“......”还是沉默，褚馨临好像没有做好准备，扭捏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褚楠就默默等着对方开口，“小楠，你以后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之后会不会就不、不要姐姐了？会、会吗？”
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褚馨临的语气之中明显带上一丝明显的委屈哭腔。
那一瞬间，祁楠心都碎了，就好像一壶滚烫的开水一直持续，接连不断浇灌在自己心间，还是最柔软的那一块嫩肉上。
祁楠以前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身为褚北山独女的褚馨临，自己的妈妈，平常到底是多么孤独。
不是说没人陪着她，那夏缘缘都陪着她，对吧？班上还有同学，老师，这里的缺少陪伴是指家庭上的。
祁楠没有外婆，也就是说褚馨临很早就没有妈妈了，褚北山平常在单位里又忙，就只有晚上能够见到，有些时候更忙需要加班加点，褚北山都是在单位待到很晚才回来的，那个时候褚馨临都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褚北山留下早饭和饭钱，又匆匆离家。
一切的一切，都让褚馨临缺少家人的陪伴，在爸爸那里得到的时间又微乎其微。
可褚馨临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她没有妈妈，她早熟，她不会给身边人添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家，在褚北山和祁楠面前就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少女，在外面，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可靠温柔的大姐姐，那就是因为褚馨临敏感的内心只有在家人面前才能卸下全部伪装。
刚才在教室里她听夏缘缘说祁楠收到情书，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啊？小楠收到情书了？她不会就这样有对象了吧？那以后她是不是就会和所谓的男朋友一起放学回家，从而把自己丢下了？不要啊，那是我好不容易多出来的家人，是最重要的妹妹啊，不、不能让给其他人啊！
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在褚馨临这里，比万吨巨轮还要更有分量。
想明白一切，祁楠微微上前一步，让自己全身都沐浴在灯光下，那一刻，祁楠身上仿佛镀上一层虚幻金边，接着，少女冲身前已经开始委屈落泪的女孩张开双臂，亦如当初褚馨临义无反顾地对自己张开怀抱一样。
“姐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哪怕以后真的有了处对象的想法，真的有了对象，姐姐......也依旧是我祁楠最重要的家人，所以姐姐请不要害怕，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孰对孰错，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一定~”
话语落地，褚馨临再也憋不住，一个猛子扎进祁楠怀里，压抑着哭声嘶哑痛哭。
坚强懂事的孩子，总需要一个契机去发泄一下的。
祁楠，就是褚馨临最好的契机，反过来，也是。
听着褚馨临的哭声，祁楠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心被掏了个空（kong，第四声）了......
“我在你怀里哭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晓得不咯？”
“好~好~我知道了~”
......
“所以小楠你觉得到底是谁给你写的情书啊？”
“姐姐~”祁楠忍不住撒娇，抱着褚馨临的右手左摇右摇，“我才来这个学校一天欸，别说隔壁五班的人了，就是咱们三班自己人也没认识多少个好不好，充其量混个眼熟~哼~”
“哎呀，好好好，姐姐不问了，不问了。”能看到小楠撒娇，已经值了，嘿嘿。
最后一节夜自修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该收作业收作业，该收拾东西收拾东西，等代表着放学的铃声一响，整个校园都躁动起来。
“嗯~呼，累死我了~”
夏缘缘起身做了个拉伸动作，刚做完又像是没有骨头的泥鳅一样瘫回桌子，她不着急，褚馨临是英语课代表，还得去送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