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快在逃命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那就是,在这种遭到怪物与巨大触须突然袭击的现在,已经根本没有前方与后方之分了。
我和汉克骑马经过的每一处,都正在上演血腥的大屠杀,兵士们的长矛都未等戳到触须便成打儿的被巨大触须拍至空中,骑士座下的战马深深陷入泥潭之中,根本来不及发起冲锋就被一拥而上的怪物们拖下马来啃食殆尽,手持弓弩的轻兵们则绝望的发现无论是弓箭还是弩箭,都无法令巨型触须停下半刻,他们往往在射出第二箭之前便会被怪物们扑倒在地并以极度痛苦的姿态度过自己人生的最后几分钟。
战场......不,屠宰场上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哀嚎声刺激着我的耳膜与心灵。
我还是头一次与这些在预言中必须与之对抗的玩意儿打上照面,恕我直言,这第一次接触便已经吓破了我的胆——要知道,我原先可是个连鬼屋都不敢进的家伙,而这些?这些鬼东西可比鬼屋里那些故意吓唬人的恐怖得多。
原先一直逞强的汉克此时正像个虔诚的白痴农民一般不停念叨着圣教的祷言,我现在倒是衷心希望某个长着翅膀的鸟人可以把我们带离这个鬼地方。
不过我更希望某个把我踢到这个异世界后就不管不顾的家伙可以赶紧给我来点靠谱的外挂来摆脱现在这种境地,实在不行给我点打怪的提示也好啊。毕竟这应该是个打怪游戏而不是什么逃生游戏。
“喂,小心!”一直念叨祷文的汉克突然大叫起来,“躲开前面那些东西!”
他说的是除了那条摧枯拉朽的巨大触须之外,从丛林两处伸出的另外那些长度粗细不一的低配版触须。
不过他的提示来得有些晚。
在我做出反应之前,战马的一条腿便被附近树丛处伸出的一条蠕动着的触须紧紧缠绕上了。
快速奔跑着的战马一下子便被触手提到了半空,在惯性或是势能什么鬼东西的作用下,原先骑在马上的我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飞了出去,随后在脸先着地的情况下摔到了地上。
四周的触须纷纷向我伸来。
“哇靠!”
受到惊吓的我顾不上自己还正处在被摔得晕头转向的阶段,连忙拄着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呸呸呸。”
在把嘴中那捧臭烘烘的泥土吐出来之后,我的感觉变得好多了。而在发现触须不在向我靠拢这件事后,我的感觉就变得更好了。
那些触须之所以没有找上我,还是多亏了汉克吸引了那些触手的注意力。
汉克之所以吸引了触手的注意力倒不是他有多么英勇,实在只是因为他过于倒霉了而已——和只是坐在马鞍前部的我不同,这位正儿八经的骑士可是将自己的屁股固定在马鞍上的,更别说他的脚还和战马的马镫锁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他和他的马被一起拽到了半空中,那匹马早已被触须搞的断了气,而正拼命的用自己的剑与那些攻击自己的触须搏斗的他则是处于早晚要断气的状态。
“该死,该死,快滚开!”汉克挥舞着他那把黑漆漆的宝剑,不断将试图缠死自己的那些触须砍成两段。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厉害的,居然可以挣扎这么久,换成一般人都是要被秒杀的。
嗯......比如我这样的一般人。
唉,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此时我只能抛下他自己跑路.......我本来是这样想的。
不过,道路周边那些正在愉快的将兵士们撕成碎渣的怪物很快的令我打消了刚刚那个自私的想法——如果没有汉克的保护,被怪物包围的我估计会比被触手包围的他死的更早,而且还会更痛苦。
好在,怪物们好像暂时不会踏入触手所在的地方,所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也仅仅是暂时而已,一旦触手解决了汉克,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从自己的马上解脱下来。
唉......我无奈的握紧手中的长剑,向着汉克悄悄走去,由于沿途还要避开地上那些虽然已被砍断但仍在不断蠕动着寻找目标的触须残体,进度显得有些不太顺利,我至少需要几分钟才能跑到他的身边。
而从对方那气喘吁吁的样子来看,他很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如果要尽可能快的帮他拜托困境,就需要暂时不去顾忌到我自己的安危。
也只能上了!
尽管我不愿意让自己身陷险境,但是情势总是逼我不得不这样做——这也许就是身为救世主的命运吧。
“嘿,乌贼腿儿们,你们的救世主爸爸在这呢,快过来啊!”
我挥舞起双臂,又蹦又跳的冲着汉克附近的那些触手吼道。
这主意简直蠢透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触手有没有听觉。
“嘶嘶。”触手们在迟疑了一下后,迅速的以我根本没有预计到的速度朝我袭来。
妈卖批,这个该死的主意现在显得更加的愚蠢了。我早晚要因此后悔,不,我现在就后悔了!
深深的被自己所蠢哭的我开始拔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