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圣女的指控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我的大脑极速运转起来,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好像我自从降生到这个世界以后,最为擅长也是唯一擅长的就是运用之前写作时的脑洞来进行分析了.......
该死的,露娜之前曾经试图杀死玛丽么?难道说之前她以娼妓身份潜伏在玛丽的营中就是这个原因?不过幸好她的刺杀没有真的实现,不然在玛丽恢复记忆之后......
等等,玛丽为何会失忆来着?之前她与那个王国士兵的对话中,我曾听到他们说到玛丽的脑袋受了伤还是什么的。
那个触手男可并没有让自己的触手和其他怪物对遭到袭击的女性进行无意义的伤害,营中的人不是被干净利落的杀死就是变成了那黏糊糊的菌毯的养分。这么一说,玛丽脑袋上的那个伤口大概不是由于触手的袭击造成的。
真糟糕,这样一想,圣女的说法好像变得更加有说服力了。
更加糟糕的是,并不是只有我注意到了露娜那不自然的神情变化。在圣女发出这样的指控后,艾斯诺斯也将目光移到了露娜身上,而他显然同我一样发觉了圣女的指控也许并不全都是胡扯。
这家伙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自从第一次遇见他时,我就能从他的种种表现得知对方简直是玛丽的头号迷弟了。
有人想要伤害自己憧憬的人自然是无法原谅的事情,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打算在此事上替露娜解释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我想好该如何为她开脱,艾斯诺斯便先于我开口了。不过他接下来的话既不是对我说的,也不是对露娜说的。
而是对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说的。
“哎呀,你这个圣女还真是什么胡话都敢说呢,真是受不了。你难道是想让我们相信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够刺杀身为剑姬传承者的百花公主吗?”说着,他干笑了两声,“我还没见过有人能这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而且还是这么无聊的玩笑。”
露台上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交头接耳声,看来有不少人认同他的说法。而圣女却一言不发,对此没有任何解释,从她那紧抿着的嘴唇来看,应该说她是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情报来源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看到了露娜那动摇的样子才对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对方的做法让我完全摸不到头绪。即使一直在紧紧盯着他,我也没办法从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这家伙虽然依旧是一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但已经与之前的那个愣头青斥候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他身上一样。
啊啊,感觉现在的脑洞真是越来越大了,已经到了胡乱猜想的地步了。因为我决定放弃胡思乱想,干脆像一个正常的弱鸡路人一样旁观事态发展。
目前的事态是,由于圣女一直一言不发,看台上人们的窃窃私语正变得越来越大声,就连之前一直高喊口号的那些家伙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喂,你是不是没有胡话可以解释这一切了啊?说点什么啊,来自乡野的农妇圣女。”在这种绝佳的时机,艾斯诺斯冲圣女大声的喊到,“不如说说你接下来要给剩下的这个家伙安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啊,我敢打赌那个罪名绝对要比之前的所有罪名都更加离谱!”
“哼!”面对艾斯诺斯赤裸裸的质疑与挑衅,圣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管你怎么狡辩,你们这群家伙确实都有着罪无可恕的恶行!你刚刚说对了一点,那就是你们所犯的罪名与接下来的这位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请允许我向在场的诸位介绍这位名叫霍普的小姐,不,是女巫!”
套着精钢甲片的纤细手指直直的指向我。
全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还未定罪的那个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我的身上。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女巫可根本不是什么小贵族,她就是那个之前盘踞在黑森林诸多村落间的异端邪教的头目,邪教徒都恭敬的称呼她为圣女大人呢!当然,据我们的信息来源所供述,和大多数善男信女的认知不同,这位圣女大人平日里最大的工作其实就是用自己那肮脏不洁的肉体慰劳信徒而已。”
说到这,圣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而又轻蔑的微笑,“真是好一个圣女大人呢!”
看台上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哄笑。
“这也算什么可怕的罪名吗,圣女大人也太坏心眼了,居然在最后才介绍这种可笑罪名的家伙。”“喂,喂,听到了吗,和咱们的圣女比起来,还真是个亲民的圣女呢!”“哈哈哈哈,话说是免费的吗?靠,当信徒就能免费享用这种高级货色,也太赚了。”“怪不得上刑场都穿的那么少,原来是渴求男人的抚慰嘛?要不要在临死之前让她再舒服一次啊!”“呸,你居然还想着那事,难道不怕得上乡野村夫特有的那些毛病吗?哈哈哈哈。”
“好一个圣女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圣女那如同说笑一般的指控与看客们下流的嘲笑在我的耳边不断回荡着,好不容易忘记的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前十几年间遭受的种种又一次开始在我的眼前显现。
更糟的是,它们甚至令我回想起了在上一个世界时遭到的种种“热情待遇”。
“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们。”我试图解释什么,但嘴巴好似脱离了我的控制,只能徒劳的一张一合,说着些根本构不成逻辑的话。
而这滑稽的样子,又成了新的笑料,引发了新一轮愉快的哄笑。
尽管拼命抑制,眼泪还是开始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恨这样的自己。
恨到想要毁灭这样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大脑的一阵眩晕,我大吼着冲向了黑色的看台。我一头撞了上去,让自己的血液与脑浆溅满该死的圣女的那张干净的脸。
本应如此的,但是大小不一的两只手一左一右拉住了我的双臂,阻止了我绝望的自我毁灭。
“我可真是看够了,去你们妈的,你们这些该死的贱种,拿这种可怜人寻开心难道很有趣吗?!”
怒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斗兽场。
这个声音出自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