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箭雨——这种原本只能在电影或是梦境中见到的场景忽然间变为了现实的感觉可一点都不令人激动。
倒不是说这种场景不够刺激,刺激是确实很刺激,只不过这种刺激是那种能把人吓得动弹不得,搞不好还会瞬间落命的恐怖感所带来的罢了。
包括我在内的这些人中,起初都被这惊人的一幕震慑到了,而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红甲巨汉。
如同铁塔一般的他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一个箭步便径直冲到了被爆炸冲击波震倒的女骑士面前。
喂喂,你好像丝毫不在乎依旧愣在原地而且连盔甲都没穿的我与吉尔的死活呢......正当我在心里这样吐槽时,对方做出了令我无法理解的动作。
只见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后朝着纷飞而至的箭雨挥了一拳?
在此之后,更加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那一拳,居然使得其上方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被挤压到了一起,在此之后,两声爆震传到了我们耳边。
与爆震一同出现的,是一股自地面而上的庞大的上升气流。
而那些马上就要落在我们头上的箭雨,那些遮天蔽日的箭雨,那些发出骇人尖啸的箭雨,就这样被这股气流尽数吹飞了.......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老实说,在见识到这一惊人景象时,我脑子中蹦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句颇有些搞笑意味的话——不过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想不起还有什么话能形容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当然,在惊叹的同时,我与吉尔都没有忘记赶紧跑进有掩护的地方——不久后发生的事情证明我俩的做法简直不能更机智了。
“第二波就要来了!找掩护,准备防御!”
城墙上脑子还清醒着的兵士们奋力朝其他人嘶吼着。而未等他们说完,那第二波箭雨便如他们所言,倾泻而下。
这一次,箭雨没有受到阻碍,尽数撒在了城堡的墙头之上,片刻之后,痛苦的哀鸣与绝望的哭嚎充斥了整片城墙。
咚,咚,咚,咚,姗姗来迟的钟声急促的响起,随着预警的钟声,城堡开始变得愈发嘈杂起来。
步兵们在军士长的咒骂与拳打脚踢下从宿舍,帐篷与马厩中跑出,仓促的整起队来,炮手们则纷纷扑向自己的炮位,弩炮,臼炮与加农炮上的炮衣被掀起,直指向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至于城堡中为数不多的几名骑士们,则早已跨上了嘶鸣着的战马,披坚执锐的他们将长枪紧握于手,随时都准备将冲入堡中的敌人撞为碎片。
和我遭遇袭击时所处的队伍不同,这座城堡内的战士显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即使是在如此突然的袭击之下,他们居然都能保持相当的镇定——当然,我决定不去在意某些兵士屎尿横流的臭气与头盔之下的啜泣。
“准备迎敌!”
差点被红甲巨汉抱住的女骑士露琪亚一点都不领情的推开了前者,冲着自己的部下喊出了这么一句多少有点多余的命令。
在这种情势紧张的情况下,这种废话反而容易引起误解。
咻,城堡正中的炮楼之上,一支弩炮便会错了意,朝着堡外的某处开火了。一人多长的巨型弩箭掠过城墙与密林,重重的投射进了远离堡外的某地之中。
即使相距甚远,我还是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看来,无论弩箭射到了哪,它肯定射到了什么。
“谁他妈的让你开火了,你这蠢猪真 .......”
轰!
负责那座炮楼的炮长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咒骂说出口,一道拖着尾焰的绿色火球便准确的命中了炮楼,瞬间将他,他身前的弩炮,炮手以及整个炮楼的上层建筑化为了沸腾着的血汤。
“该死的,这是什么,市井传说中的魔法攻击吗?”
一名兵士呆呆的望着正好处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半截炮楼,完全被这奇异场景吸引住的他完全没注意到,沸腾的血汤正开始从炮楼残骸中溢出。
“离那里远点,所有人,避开那里!”
女骑士的这句命令还是来得迟了一些,血汤恰好在此时“开了锅”。
成吨的血汤如火山岩浆般从炮楼上喷涌而出,沾染了在其附近傻站着的每一个白痴。
“啊啊啊啊!”惨叫再一次响彻整个城堡,只不过这次,惨叫持续的格外绵延,而且,很快便变为了另一种声音。
被血汤溅到的兵士,起先只是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然后,他们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渗出冒着蒸汽的滚烫血液,兵士们的身体开始逐渐膨大,骨骼与筋肉从溃破的皮肤中暴露出来,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粉红色。
他们痉挛着从地上蹦蹦跳跳的怕了起来。
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从他们那下巴脱臼,舌头乱甩的嘴中不断发出的嘶嘶声。
“我猜,他们接下来要扑上来了。”已经差不多猜出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我冲红甲巨汉说道,“猛男,看你的了。”
对方冲我点了点头,随后挥着拳头一头扎进了那些已经异变的兵士中。随着一声闷响,最前排异变怪物的脑袋瞬间便被铁锤般的重拳砸的开了花。
“嘶嘶嘶嘶嘶!”
其余的异变怪物冲他一拥而上,完全不顾后者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一群怪物与一只怪兽的对决顿时彻底掀起了腥风血雨。
“喂,喂,快看!”兵士群中,突然有人指着城墙喊道。
不仅如此,城墙的墙头也开始出现了这种嘶嘶声——在不知不觉间,城堡的墙头竟已爬满了这种怪物。
“好戏要开场了呢。”吉尔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