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话语，骤然让林凡身子一顿，瞳孔猛缩的看向后方。
空无一人。
来时走过的石子路，阳光灿烂的天气，只有远处路过的学生，对他刚刚的行为，投以好奇的观察。
怎么回事？幻听？
脑海中的想法瞬息万千，现实里林凡没有犹豫太久，他紧咬牙关，喉头微动：“清，清雨？”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声呼喊相较于之前清雨在世时，很轻很温柔。
“在呢，小凡。”
耳边清晰的回答，彻底让林凡的心，落在谷底，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瞬间陷入惨白。
原以为随着“玉石”的破碎，刘清雨应该......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
没想到的对方压根没离开过，况且根据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刘清雨好像一直趴在他背后？
“你......”
抱怨是抱怨，牢骚归牢骚。
如今让林凡真与已经清楚死在自己面前的前女友聊天，他却感觉嘴唇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人僵硬的站在道路中间，面容异常不安，惹得偶尔路过的行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姿势古怪的男人。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犹豫了好久，等确定自身暂时安全且清雨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以记忆中那种诡异的姿态出现时。
林凡才忐忑不安的问道。
“因为很喜欢小凡，想要让小凡一直陪着我，所以拜托小凡能早点死吗？”刘清雨的声音很清脆，动听。
然而落在林凡的耳朵里，却是丧钟一般的让人压抑。
什么破理由，根本没有一点逻辑！
喜欢一个人就要杀死对方？完全说不通。
我选择拒绝！
林凡很想如此硬气的回答，但他害怕这话说出来，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所以踌躇许久，他非常果敢的选择了迂回战术。
“能有其他商量的余地吗？”
“有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林凡眸子一亮。
“只要小凡死了，一直陪在我身边，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小凡。”
好吧，怎么感觉这个回答出自刘清雨之口，一点都不意外呢。
低下头，林凡眉头紧锁。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现在还该不该，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去找卖手链的人，寻求帮助。
如今得知刘清雨以一种看不见的状态，守在他身边，他对一开始自己的安排，瞬间变得心虚起来。
这是要他在化身为厉鬼的前女友眼皮子底下，去寻找阻止对方杀自己的办法吗？
光是想想就有种太滑稽的感觉。
谁能保证，得知这个消息的清雨，不会在下一刻出手，带走他呢？
“同学，你脸色很不好，需要帮助吗？”
长久的沉思，林凡的耳边忽然传来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沉默的思索。
原来是他一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站在原地，让一些路过学生误会了。
抬眼，好意询问的女生，林凡并不认识。
看穿着打扮，估计是大四的一名学姐，身材高挑，样貌不差。
“不用，我晒一会太阳就行。”
摇头表示拒绝，大四学姐莞尔一笑，了解的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她是我，第十七个要杀死的女人。”
目送对方离开，林凡的耳边再次没有任何征兆的传来，刘清雨的声音。
“为什么是第十七个？”林凡下意识的问出声。
“因为前面还有十六个曾经勾搭过小凡的女人，她是第十七个，所以我要在杀死前面十六个女人之后，再杀死她。”
特别认真的解释，让人毛骨悚然的内容，刘清雨化身为厉鬼以后，性格相较于之前，似乎变得更加恶劣。
这反倒是暗戳戳的坚定，林凡不想按照清雨想法，自杀开摆的心。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别人。
“清雨，我能问问，这十六个女生里面，包括殷柳伊吗？”
不知为什么，林凡突然说到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生名字。
“包括哦，她在第一位。”
排名比建议我分手的杨舟平学姐都高，看来清雨对于别的女人，接触过我身体这件事，特别在意。
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为什么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女生，会在刘清雨的死亡小本本里。
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林凡的脑子转的特别快。
顺着这条蛛丝马迹，他没用几秒便推测出现在清雨的状态，应该短时间内无法再出现在现实，对他造成袭击。
否则的话，说不通对方为什么会放过昏倒的殷柳伊和现在的自己。
“清雨，你打算对死后的我，做些什么？”
仍然是对死后的人，会化身为鬼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林凡不得不相信。
他现在关心的重点，主要是在自己身上。
“用笼子和铁链锁住，好好跟我一起待在家里，呵呵，要是小凡到时候想去别的地方走走，我也可以牵你去转转，但是只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彻底断绝了自己最后一点侥幸，林凡清楚跟女人没办法讲道理。
变成女鬼的女人，好像更没办法讲道理。
他沉默不语的继续朝门口走去，过了一会，嘴里小声的回应着刘清雨的话。
“清雨，对于你的事，我非常抱歉，我没想过你会那么激进，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对此辩解，但这不代表我会按照你的想法重开。”
“我在世间还有父母，朋友和我热爱的一切，如果你愿意按照我之前的建议，尝试改变你病态的思维，我还是愿意和你做朋友。”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对不起，我会想尽办法的阻止你杀掉我，因为......现实即使很糟糕，我仍然觉得人应该好好活下去。”
这次耳边许久都没传来刘清雨的声音。
直到林凡离开学校，他前女友熟悉的音色，才悠悠的从耳边传来。
“没关系，我不在乎小凡是否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