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语。
离开安华市北郊以后，本来还能偶尔看到其他顺路车。
结果随着距离拉远，路上车辆慢慢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泥路，人烟稀疏，偶尔能寥寥无几的在两侧，看到几栋廉价水泥房。
时不时的有人背着竹筐，站在路边，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加速驶过的出租车。
林凡本来是想在网上，查点关于回门村的新闻，算是为入村提前做准备。
结果看着看着，困意来袭，眼皮疯狂打架，疲惫感袭来以后，他不知不觉的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
车身骤然一抖，让林凡惊醒。
“到了吗？”
隔着车窗，本来有点迷糊的林凡，在看见外面漆黑一片的环境时，瞬间清醒。
“最多开到这儿，大概离村子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你自己走到前面的分叉口，沿着小路下去就是回门村了。”
前面的司机大叔，已经打开车内照明灯，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着他像卤蛋一样的秃头。
出租车并不隔音，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蝉鸣和一些冷风拍打树叶的声音。
没有路灯照明，只有出租车车头前两束惨白的车灯，打在开裂的水路上。
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好吧，麻烦大叔你了。”
早就说好的事，林凡没有再纠缠。
唯一让他犹豫的是来的时候，不知道回门村的情况，导致他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现在手里能用的，只有一个电量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手机。
“要担心出事的话，我送你回去也行。”
估计看出了林凡的犹豫，司机大叔回过头，主动建议道。
“没事，我过去找个人就撤。”
摇头拒绝。
踌躇一会之后，林凡付完车钱，壮着胆子下车。
举目四望，车灯下只能看到张牙舞爪的树影，其余地方空无一人。
“我这儿还有个老手电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拿去用吧。”
还有点人情味，司机暂时没有离开。
反而是摇下车窗，给林凡递了一个老式的铁皮手电筒。
林凡试了试，能打开。
“谢谢。”
照明范围没有多大，光线暗淡，不过总归是比手机照明强一点。
“没事，大晚上的小心一点。”
点燃一根烟，司机大叔没有明说小心什么。
关上车窗，重新发动汽车，轰鸣声下，熟练的调转车头，顺着来时的路快速驶离。
徒留林凡一个人站在漆黑狭窄的路面，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身上就背着一个鬼，还怕什么，现在是硬着头皮也得上，总不能真等死吧。”
自我鼓励了一番，林凡举起手电筒，咬着牙开始沿着前面望不到头的黑暗走去。
四周过于死寂的环境，让林凡每一次落脚的声音都异常清晰可闻。
原本耳边萦绕不断的蝉鸣和冷风，不知为什么时候，逐渐消失了。
漆黑的环境下，根本没有活人的身影，林凡只能看见他自己身旁，被手电筒光下，拉长到变形的影子。
“清雨，你说如果我死在别的鬼手里，对你有影响吗？”
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如今一个人走在这种偏僻小路上，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下。
为了控制脑海当中的胡思乱想，林凡居然罕见的想跟刘清雨对话。
可惜，后者没有回答，他只能沉默着放平心态，继续朝回门村走去。
“回门村，离开村子的老人，无论多远，最后都会回到自己的家门，上吊自杀。”
一步步沿着小路向前走，林凡嘴里喃喃自语：
“如果村子里真有鬼的话，为什么唯独只对老人出手呢，难道几十年前的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事？”
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林凡不敢多想，强行打断思维，加快脚步。
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眼前，生怕看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可能走了有几分钟，终于在有些开裂的水泥路右侧，林凡发现了一条隐蔽的羊肠小道。
小道蜿蜒向下，见不到头，但是能看到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地上铺的有开裂的石板，周围杂草应该是有人特意清理过，并不妨碍通行，可能是地势原因。
林凡站在路口，总有一股股冷风扑面。
“应该就是这儿吧。”拿不准主意，举着手电筒，望着脚下，林凡没犹豫多久。
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顺着盘山路，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一开始下去的路很狭窄，到后面稍微宽了一点，可还是有些陡峭，林凡常常要走一步，看十步。
直到完全离开这条，盘山小路之后，林凡眼前的场景才豁然开朗。
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一开始站在公路上看到的星星灯火，不是屋子里的电灯。
而是有个老妪，正蹲在路口烧纸钱。
“有人？”
身子猛地一颤，林凡没有缘由的连忙关掉手电筒，猫下身子，藏在树干后。
对方好像没有看见他，仍是蹲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朝着火盆里，一张张丢入黄纸。
持续跳动的火光，忽明忽暗。
能隐约看到老妇脸上，一道道堆叠的沟壑，花白的头发，好像是被老妇用筷子别在身后。
火盆前，还摆放着一张遗照，距离太远了，林凡看不清上面是谁。
“好像是村子里的村民，要不要打个招呼问问？”
目前为止，除了搞不清楚，为什么老妇会在大晚上蹲在路口烧纸以外，其余方面一切正常。
躲在树后，林凡谨慎的又观察了几分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
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打算直接一些。
“很普通的一个老人。”
担心自己突然出现把老人吓出病来，林凡特意后退了十几米，重新走到下来的小道，打开手电筒，冲着村门口喊道：
“有人吗？我有点的事，想要到村里找个人！”
烧纸的老人，动作一顿，手上的纸钱全丢进火盆当中。
她转过头，一双浑浊的目光盯向走过来的林凡。
一动不动。
“婆婆，你好，我是从安华市特意赶过来，想找一个叫崔金生的老人，他现在在家吗？”
林凡与老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太过靠近。
老妇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用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上下打量林凡。
她身形佝偻严重，导致看别人的时候，眼珠不得不大面积朝上翻，露出大片大片眼白。
“崔金生老人在安华市开了家精品店，有个东西我特别感兴趣，所以想问问他老人家，还能不能多卖我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