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金生前两天已经死了。”沉默好久，老妇用着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死了？”
身子一僵，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林凡一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
“喝酒喝蒙了，去茅坑的时候，脑袋磕到了石头上，第二天人就不行了。”
老妇苍老的声音好似指甲划过黑板，异常刺耳，没有任何情绪，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这......”
表情木然，林凡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事情还没正式开始，就要宣告失败。
白白浪费一天时间，现在告诉他要无功而返？！
关键是回去了能做什么，短时间内林凡根本没有其他能选择。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来说越危险，谁能保证下一秒清雨不会突然出现，然后杀死他？
“你不信的话，可以过去看看，沿着这条路一直走，门口撒着石灰的屋子就是崔金生的家。”
老妇没有理会林凡的震惊，自顾自的重新蹲下身子，整理起火盆前的照片。
“不过最好还是等明天早上过去，非亲非故，大晚上的去灵堂，容易沾染到不干净的玩意儿。”
终于反应过来，林凡听到这话，苦涩一笑。
他也知道大晚上的去灵堂不吉利，主要是他没有别的选择，思考之后，还是决定退而求其次的去崔金生老人的屋子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
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好，但林凡确实没别的办法。
他总有种不好预感，自己要是找不到保命的办法，恐怕活不到明天早上。
“谢谢您老，我过去看看吧，实在不行今晚再去找别的地方找找。”
没有留下来浪费时候，朝着老妇道谢以后，林凡继续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身后的老妇人没有回话，自顾自的收拾起烧完纸的东西。
渐渐不见了身影。
农村不比城市的灯红酒绿，一般休息的都很早，有几个稀稀拉拉的路灯，不过全熄灭了。
举着手电筒，林凡步伐缓慢，入眼下两侧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屋瓦房。
有的房子还算完好，有些则是废弃在那里，墙皮脱落，门扉虚掩，里面一片黑暗，带着一种阴森。
凹凸不平的土路，好像是村里唯一一条的街道，偶尔在些屋子前面，能看到一些用石砖和木板，简易搭建的摊铺。
上面空无一物。
“门口撒石灰的屋子，这是这地方的风俗吗？”
林凡一路朝着深处走去，仔细观察。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村子可能是久居大山的原因，发展有些落后，倒属于正常范围内。
唯一让林凡隐约不安的就是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除了刚进来时遇到的老妇以外，他再没看见其他的一个人影。
大部分屋子的门扉都紧紧锁住，没有锁住的屋子也是荒废已久的模样。
整个村子里，只有他手上的手电筒，有让人感到心慌的亮光。
没有一点声音，更没有一点其余的光亮。
仿佛村子里所有人，都在躲避着某个只在夜晚出现的洪水猛兽一样。
“死了人，按照民间习俗，应该不能在当天晚上随意走动，可能村民有所顾忌，所以都赶在十二点之前休息了吧。”
对一些风俗禁忌了解的不多，林凡也是随便猜测。
阴暗当中，余光两边的景物，循环重复，街道开始变得狭小，房屋不再像开始一样密集，变得稀稀落落。
大概又走了几分钟，林凡脚步一停。
看到了老妇说的门口撒着生石灰的瓦房。
红砖堆叠的缝隙，暴露出早已干枯的水泥，上面是一摞摞的瓦片，房子侧对着街道，墙上还安装着一个铁盒电表。
前面是一个庭院，门口放着两个纸幡，入眼的红砖经过了太多风吹日晒，已经长霉发黑，木质门板没有关上，大大敞开。
不止门口，连带着屋子的整个庭院，全部撒上了暗白色的生石灰，一直撒到四周的墙根。
“你好，有人吗？”
暂时没有走进去，林凡站在庭院外，礼貌性的敲了敲庭院的快被白蚁，完全啃食干净的木门。
“你好？”
手电筒光线乱晃，让林凡清楚的看见，庭院四周矮墙的环境。
靠近屋子的墙角，放着几捆干柴，斜对门则好像是一个自己搭建的狗窝，里面有一个生锈的铁碗和几张胡乱摆放的报纸。
“有人吗？！”
林凡加大音量，一片里漆黑，仍是透露出无边死寂。
看了看身后，林凡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槛走进庭院。
脚下的生石灰，估计洒下没多久，林凡踩到上面时，全粘在他的鞋底上。
“我来买东西，请问，有人在吗？”
小心翼翼的走到瓦房门口，担心吓到屋子里的人，林凡礼貌性的抬手敲门。
却没想到，贴着破旧门神的门板，根本没锁，他抬手轻轻用力，一下就打开了一条拇指大的缝隙。
“你好，我是安华市的一名学生，有件急事，特意过来找崔金生老先生，不是有意打扰。”
缝隙里，火光闪动，似乎是有两个人跪在灵堂前，正在烧纸。
林凡赶快熄灭手电筒，以表歉意。
借着火光，他能大概看清楚屋子里的环境。
朝火盆里烧纸的两个人前，有一张木桌。
桌面摆放着一张看不清的遗照，前面罗列着贡品和香炉，两侧白色的蜡烛缓缓燃烧，周围整齐的堆放着花圈和纸幡。
一左一右两把太师椅，前面竖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下用矮凳垫起，这就是农村里简易的灵堂。
而林凡看见的烧纸人影，则正是跪在棺材两边。
估计是崔金生的儿子女儿。
“你好，我原本是找崔金生老先生有点急事，但过来才知道他已经去世的消息，非常抱歉打扰，但是我.....”
见屋子里两个人影一动不动，林凡又打算重复一遍自己夜袭回门村的理由。
话没说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他身后，有个人拍了拍他肩膀。
顿时让林凡，全身的鸡皮疙瘩骤然钻出。
“看一眼就行了，你一直站在死人门口干什么？”
熟悉的沙哑声传来，林凡转身。
发错是原本在村门口，烧纸的老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起跟了过来。
“我见屋子里有人，所以想找他们，商量一下买东西的事。”
虚惊一场，林凡赶忙解释，额头冷汗涔涔直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