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老妇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崔金生一辈子光棍，无儿无女，家里哪来什么人。”
表情瞬间呆滞，林凡难以置信的指着身后的门扉。
“可我刚刚明明看到屋子里有人在烧纸啊。”
老妇没有说话，唯独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
忽然反应过来，林凡再转头看去。
透过门缝，屋子里原本燃烧的火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屋内的灵堂一片阴暗。
一开始空空荡荡的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耸立着两个浑身惨白的纸人。
两个红色的眸子，格外阴森的盯着门外的林凡！
神色惊恐，浑身颤抖，林凡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的后退几步。
直到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老妇，他才深吸几口气，浑身冰凉的回过神。
指着门口，一句话说不出来。
“崔金生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表情痛苦，村上的人说他死的太突然了，怨气没消，死不瞑目，专门请的棺材铺老板，用钉子给他钉到棺材里。”
有意忽视林凡的动作，老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低沉，佝偻的身影，让人没办法看清具体的模样，显得格外阴森。
“我早就说过，非亲非故，不要大晚上的跑到人家灵堂来，你刚刚怕是看到了不干净的玩意儿。”
“那现在怎么办？”
仔细一看，纸人又消失了。
忍不住的朝旁边挪了几步，林凡拉开与门口的距离，咽下几口唾沫，走到洒满石灰的前院。
“没事，你跟他无冤无仇，别进屋子里就行。”
老妇转过身，对于鬼的存在，似乎并不意外。
林凡说不准是传统风俗的影响， 还是本身这位老人就知道什么。
他点了点头，表情沉重，没再说话。
“大晚上的别乱跑，小心再碰到什么古怪。”提醒一句，老妇似乎打算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到林凡身边。
“村子里没什么旅馆，你要是一时半会回不去的话，可以到我家里住一宿。”
“到你家住一宿？不会打扰吗？”抽回思路，林凡暗暗提起防备。
可能是性格原因，他什么事都会朝最坏的角度考虑。
不止崔金生，林凡总感觉这个一路跟着自己的老人，也有些古怪。
“没事，我儿子儿媳全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可以住一晚上，明天再打车走。”
老妇的话没什么问题，林凡考虑一会之后，点了点头。
“行吧，麻烦你老人家了。”
“没事。”
没再过多说什么，老妇重新佝偻着身子离开，林凡打开手电筒，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摇晃的灯光下，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身影。
没发现什么异常。
“婆婆，这周围只有崔老先生一户人家吗？”
离开前院以后，林凡好奇的问道。
“嗯。”
简短的回答，自从林凡答应跟着自己回屋子以后，老妇的话好像就一直很少。
“那前面的路通向哪呢？”
站在门口，疑惑的看向身旁，林凡隐约发现，前面的路好像还有些荒废的建筑。
崔金生的屋子像是一个交接点，正好隔绝了这些遗弃的房屋和正常的村庄。
“一些没人住的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林凡问到了村子里的一些禁忌，老妇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带路的步伐加快，好像不愿意再跟林凡过多说些什么。
察觉到这一变化，林凡不再追问。
回门村肯定有些秘密，但与他无关，他过来是为了解决自己要死的问题，不想再招惹额外的麻烦。
而且看老妇急匆匆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告诉他。
“好好待在房间里，晚上别乱跑，要是听到什么奇怪声音，不要理会，等到天亮就行。”
没走多久，跟着老妇，林凡重新走到来时看见的一栋房子前。
破旧的门板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上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缠着一条磨碎严重的红布。
“婆婆，你别吓我，我这人天生胆小，看人杀个鸡都能做四五天噩梦。”
脸上的苦涩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要知道林凡现在背后还背着一个随时想要自己命的鬼呢。
他现在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真是谈之色变。
“刚刚的事你没看到吗，还用吓你？”揣好钥匙，老妇打开门扉，吱呀呀的门轴转动。
“这些玩意儿一直都在，不去主动招惹就没事，一般人多的地方也遇不到。”
絮絮叨叨的把门推开，林凡手里的手电光线率先进入，当看见堂屋里场景时，他猛地一惊。
“已经是七老八十要死的人了，家里提前摆个寿材，免得到时候咽气了，儿女慌慌张张的准备。”
拉开屋子里的灯，昏黄的光线下，盖着白布的棺材，好像一下变得不再那么吓人。
其他物品则是正常的桌椅板凳。
“能理解，能理解。”
讪笑着跨入门槛进入，林凡发现到老妇的脚下跟他一样，还粘着崔金生庭院里的石灰。
心里的戒备，稍稍放下一点。
至少现在从老妇的表现来看，对方像人比像鬼居多。
大概率是回门村正常的村民。
“你住这间屋子吧，这是我孙子的房间，他跟着他爸妈去外地上学了，每次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走到一间房间前，老妇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串，把屋子打开。
房间里布置的很整洁，一张带着铺盖的床，一个柜子，一张掉漆严重的书桌之外，再无其他。
床对面有窗户，但是窗户被人特意用木板封死，屋顶用彩色的帆布遮挡，整个房间，除了能通过打开的门口透光以外，没有别的可以渗透光线的地方。
“记住，没什么事不要出屋子，想上厕所的话，走到右手边的灶房，尿到阴沟里就行。”
表情略带尴尬，林凡点了点头。
老妇脸上倒是没什么多余情绪，还是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
见林凡同意以后，自己点燃了一根蜡烛，走进右侧的厨房，不知道忙活起什么。
整个屋子的布局一目了然，进入堂屋的门口，左右两边各是一间房间，深处角落的厨房和另一间客房互相对应。
四扇门扉是正方形客厅的四个角，形成四目相对的景象。
“今晚还是得进一趟崔金生的家，等明天早上人一多，再想进去就不容易了。”
暂时放下戒备心，林凡看了眼手机，不知不觉已是晚上十二点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