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插话，林凡安静的听着尝云的讲述。
他一向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消息，林凡一般不会想要了解。
恰好这次相反。
“婆婆眼睛一直不怎么好，又有些驼背，我曾经劝过婆婆，可她总是说，不去采药，呆在家里不知道干什么。”
“其实我明白，她只是为了能攒够我上学的学费。”
说到这儿，尝云脚步一停。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学校南门的位置，亮着灯的保安室里没有人，不知道去哪巡逻了。
因为过了外出时间，所以学校南门的栅栏门，早已锁上。
“翻出去就行。”轻车熟路的事，林凡活动了一下手脚，完全没在意。
结果没想到旁边的尝云，主动拉起他的手。
诧异的目光下。
尝云身后逐渐涌出一股浓郁的血色雾气，像晨曦山头飘散的云，短短几秒，包裹住她自己和林凡。
等血雾散去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学校门外。
“这么方便？”看了眼身后的栅栏门，林凡有些惊讶。
要是他有这技能的话，现实不得又有多个江湖大盗，来个怪盗基德？
“让两界短距离交接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也不管林凡听不听得懂，尝云松开拉住他手腕的手，一时有点不适应的看向别的地方。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异性吧，即使是在死后。
“之前你父亲他，发生过什么吗？”
察觉到尝云有些放不开，林凡故意说回之前的话题。
“父亲在我没出世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因为难产死亡，我从小就和我婆婆在一起。”
“抱歉。”
带着尝云，林凡走到路边，歉意的道歉。
“没事，没有经历就没什么感情，我对他们的事，全是从我婆婆口中知道的。”
这句话尝云不像说谎，她现在也确实不用伪装。
“我婆婆经常和说我妈妈是个很伟大的母亲，可惜我记事以来，只在一些照片上，看过她的样子。”
深夜的车很少，林凡的校又不在市区，他现在耳边只有尝云清冷的声音。
“应该跟你一样漂亮。”
因为是鬼，看不见脸色有没有羞红，但林凡发现自己说出这话时，尝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沉默下来。
“呵呵，她有我漂亮吗？”本来只是为了跟尝云打好关系。
结果林凡说出这话没多久，尝云还没回答，他耳边忽然响起清雨的怒极反笑声音。
完了，光顾着撩纯情小女鬼，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定时核弹。
前有狼，后有虎，两个都不能得罪，这该怎么答？！
迎着尝云发丝之间偷看的红色眼眸，林凡额头冷汗直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大脑高速运转。
“那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么问，不相当于作弊嘛。”
嘴巴已经跟不上大脑。
没等林凡自己反应过来，求生本能促使他赶忙说出一个，两不得罪的回答。
耳边清雨的声音欣喜一笑，没有再追究。
另一位看不出来有没有失落的尝云抬起头，重新开口。
“还是说回我婆婆的事吧。”
点了点头，侥幸逃过一劫的林凡求之不得。
“赵小龙的记忆里是他和余岗生下午爬山的时候，一起用石头砸到了我婆婆的头，他们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发现出事以后就赶忙跑掉了。
余岗生让赵小龙不要告诉任何人，后来赵小龙给他外婆说，他外婆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
语气异常平淡，说到自己婆婆遇害时的情景时，尝云身后发丝飘动，眼珠逐渐变得完全血红，脸上青筋一根根暴露，血色的雾气诡异的出现。
可能是想到纯粹是因为两个小孩觉得好玩，便剥夺了自己婆婆的生命，尝云的情绪忍不住的发生剧烈波动。
站在旁边的林凡发现不对劲，赶忙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尝云看了他一眼，才慢慢恢复过来。
“对不起。”等完全恢复以后，尝云满怀歉意的说道。
“没事，能理解。”
头一次体会到红衣火力全开的气势，林凡忍不住擦了擦手上的冷汗，讪笑的扶着旁边的路灯。
完蛋，腿有点软。
“所以，你还记得当时余岗生的样子对吗？”为了不让自己的魅力受损，林凡急忙接过话题。
“嗯，能记着。”尝云点了点头。
她一开始只是报复害自己溺水死亡的村民，却没想到导致自己婆婆遇害的凶手是当时，村子里的两个小孩子。
如今赵小龙患病死了，还有个凶手跑了出去，更为关键的是她还完全感应不到这个人，在哪里。
“虽然时间隔得久远，但还有一定的参考意义，画出来让我看看吧。”不知道尝云的心思，林凡蹲在地上提出建议。
“我试试。”
脚下出现一股红色的鲜血，以地面作为画板，这股红色的鲜血，难以置信的逐渐朝四周分开。
渐渐汇成一个小孩的模样。
嗯，有鼻子有眼，还有三根毛，不至于说一点不像，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望着在自己面前，汇聚出的有五官的火柴人，林凡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果然，鬼也不是万能的。
“抱歉，我，我不怎么会画画。”看出林凡的无奈，尝云语气尴尬，急忙抹掉了自己的画作。
“没事，知道老家和名字，应该能查出来。”
没有介意的起身，见迟迟等不到车，林凡打算用手机叫个滴滴。
之前在微信上问过辅导员老王，杨舟平学姐所在的医院。
选好目的地以后，打车的过程还算顺利。
等手机上约好的顺风车开到自己面前时，林凡带着尝云坐了上去。
“这个是汽车，你应该见过吧？”好像记得80年代，国内有汽车，林凡声音放的很小。
“嗯，见过，只不过没有这么好。”坐在林凡身边，尝云有些拘束的好奇打量汽车内饰。
过了半响，有点惶恐的说道：
“要不，我回纸里吧？”
“没事，体验一下试试，以后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呢，总得慢慢习惯。”
听到林凡的话，尝云思考片刻，没有反驳。
坐在旁边，双腿合拢，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点了点头，和一个小猫一样。
“奇怪，我都没开空调，怎么车里这么冷呢？”
可惜，开车司机下面的一句话。
马上给这位红衣女鬼干破防了，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一下钻回人皮纸里。
“师傅。”
“嗯，咋了？”
“我要给你差评。”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