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修行精神的夏多才刚刚打坐几分钟,便因为少女的生物钟被颠倒而败下阵来,在迷迷糊糊的意识中,身体便不停控制地钻进了被窝,一觉醒来,便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梦已经醒了,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这是今天自己不在家时候,夏茵给新换上的被褥,扒开被子,从被窝中坐起,夏多大口呼吸着空气,冷汗已经从额头滑落至脖颈,淤积在漂亮的锁骨后,身体急促的反应正诉说着自己梦里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假,而自己已经从那危险的梦中脱离出来。
是梦演症吗?明明今天汤温城刚刚告诉自己梦演症要降临常恒,自己便第一个中招。
不,不是的,梦演症的患者往往会在梦里遭遇强大凶猛的野兽,而非拥有异能的智慧生物!
思考间,夏多突然感觉到自己意识中的违和感。
明明梦演症的诞生和症状都如此明显,但是为何自己在梦中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梦演症,自己明明应该知道:自己也在回不到那曾充满了自己同伴血腥味的空洞中,自己也早该意识到梦境中时自己已经陷入了梦演症。
梦演症患者很难在梦中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陷入了梦演症。
夏多认真思考,不免这样想到。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也说不定。
夏多坐在床上,也许是少女本就半梦半醒睡得不踏实,也许是夏多太过认真,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夏茵也醒了,少女缓缓睁开眼,灿烂的金瞳在夜幕中也发着光芒,让夏多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夏茵的存在。
“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醒了。”
夏茵从床上坐起,摩挲着粗糙的被褥,小脚踩在拖鞋上,踢踏着走出房间,屋外厕所亮起灯光,还传来少女坐在马桶上淅淅沥沥的放水声,映射的灯光打在走廊的地板上,显示出对面同佳爱紧闭的房门,照在夏多的脸上,点缀了夏多湛蓝眼瞳中几点星光。
不知怎么地,夏多很想和夏茵分享自己梦境的离奇,她想要向他人确认梦演症的变化,也许自己并非是中了梦演症,也许仅仅是自己被强者入侵梦境,凝望着光照打来的方向,夏多努力编造着自己待会想要诉说的话语,尽量把自己所想的变得简单明了,变得像是人话,可是大脑的意识模糊,自己的眼皮也不老实地打起架来。
想到自己还是夏铎时候,能凭借着意志强撑十天十夜不眠集中注意力进行狙击任务,可是如今…
夏多的目光艰难地移动向电子钟,明明时间才刚刚经过两点钟。
自己如今的身体,竟然仅仅只是在深夜中醒来,便无法保持清醒的意志。
卫生间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夏茵正在洗手,但是夏多的生物钟却明显不允许夏多再继续支撑下去了,意识逐渐陷入晦暗,双眼忍不住地闭合,夏多的身体朝着柔软的床垫上倒去。
“啪嗒”。
夏茵关上灯,世界又变回灰暗,夏茵从屋外走进,正在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睡衣,对于刚才的夏多,夏茵有些在意,她缓缓走到夏多身旁,因为天黑,城郊的街道上也没有几个路灯照明,这里如同失去了光明一样黑暗,只能借着屋内电器的光亮稍微看清少女的轮廓。
此时的夏多已经躺下了,这个女孩总是这样,明明貌似知道很多事,却从来不和别人说。
“夏多…”
夏茵轻声呼唤,却没听见夏多的回应,这她才感觉到不对劲,连忙俯下身,用手指确认少女的鼻息。
均匀平稳纤细的气息——
“呼。”原来是睡着了啊。
侧躺着的夏多有着缓慢而均匀的呼吸,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确认了夏多的身体无恙,夏茵这才松了口气,她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小心地帮夏多盖好被子,又把玩偶般精致的少女在床铺上安放好,这才爬上自己的床铺。
“晚安。”
此声无人应答,夏茵浅笑着闭上眼,也伴随着夏多一同沉眠。
一大清早,夏茵一睁开眼,她便悄悄看向房间的另一边,此时正是早上七点,夏多那边却已经空空如也,被子被叠得方正,和枕头摆放一起整整齐齐,看到夏多不在,夏茵才像是泄气了般得打着哈气,眯着眼睛下了床。
厨房里传来水煮沸的声音,夏茵也趁着这个机会两三步跨进卫生间,关上门,没几秒种卫生间里就传来水流的声音。
“呼哈哈——”清醒的夏茵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赤裸着走出卫生间,此时已经七点半,同佳爱才打开房门,打着哈气,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早上好啊~呜哇!夏茵你怎么不穿衣服。”
此时面前凹凸有致的白花花裸体,显然对于独居已久的同佳爱产生不小的冲击力。
“我的妈呀,这是我免费能看到的吗?”同佳爱一边怯怯地捂住眼睛,通过并不狭窄的缝隙偷偷瞄着面前毫不掩饰地美丽躯体,一边朝着客厅走去。
“一大早上发什么神经。”夏茵吐槽到。
“怎么你了。”同佳爱忿忿地掐腰。
七点半,这个时间夏多已经准备好饭菜,她正拿着手机在客厅窗边打着电话,两女都识趣地没去打扰,同佳爱踏着猫步钻进了热气腾腾的卫生间,夏茵则是回到房间,准备换件衣服。
“哇,夏茵你怎么把热水用光了!”
“是你家热水器的问题,我已经在尽量少用水了!”
两人隔老远,大喊着互相传达着。
客厅、厨房、卧室一、卧室二、卫生间,客厅空空如也,只有两条沙发和餐桌,厨房小得可怜,过道只够一个来回走动,卧室一是同佳爱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卧室二则是大了点,放下两张小床还能留出一条过道,卫生间也是正正好好,才五个房间的房子,三名少女待在三个地方,却能热闹得像是煮沸的开水。
“雨汛的话,现在可能是不好联系,就像新闻里那样,雨汛她多半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想要联系上也很困难,”
电话的那头正是维多利亚,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原因自然是夏多想要借助维多利亚的帮助见到夏雨汛,理由也是有事情要汇报,
“老公!你等会再走,你帮我联系一下汤澜江,看看他待会有没有空。”
“你和谁打电话呢,联系那老小子干嘛?”
“诶你话怎么那么多,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和女儿打电话呢!”
“啊?哪来女儿?”
电话那头显然也有些吵闹,维多利亚的脾气貌似不是一般的火爆,完全不像是对待夏多这般温柔,更不像是对待外人那般优雅得体。
“多多啊,待会我让你澜江叔跟你讲讲吧,你妈这段时间恐怕是联系不上了。”
“也好。”
“那我去给你联系汤澜江,先挂了哦,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
说完,两人也不再寒暄,便直接挂断电话,此时已是快八点多了,外面风和日丽阳光万里,趁着这段时间天气还没炎热,正是出行的最佳时机,把手机揣进裤子的兜里,夏多转过身来,此时的同佳爱和夏茵已经坐在餐桌前,同佳爱已经换上学校的校服,夏茵也穿得很正式,白色的内搭,黑色的包臀裙,甚至还给修长的双腿裹上了黑丝。
“你穿这么正式干嘛?待会要出去吗?”
夏多一上桌,同佳爱便放下手里把玩的手机,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想要在你家住下去,还请你可以准许。”
谁知道夏茵却突然站起身来,郑重地向着同佳爱鞠躬,配合着夏茵所言,顿时让同佳爱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把视线从夏茵和夏多两人的脸上飘来飘去。
“诶!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赶你走啊?你别这样,我挺害怕的。”同佳爱连忙回答道。
“不,竟然是我有求于你,我自然要郑重一点,我会去找工作的,也会和你一起负担这间房子的房租。”
“房租?”夏多有些疑惑:房租是什么?顾名思义,是和这房子有关系的事情,但是租又是什么?
“诶,房租吗…”说到房租,同佳爱有些心动,“虽然我是觉得可以啦,但是我家里实际说得算的人是我的哥哥,我哥哥现在在外面打工,不过他今天就能回来,还是等到时候你和我哥哥说吧。”
“好,那真是感谢了,明明我现在才是白吃白喝的那个。”
夏茵坐回座位,松了口气便拿起筷子吃了口菜,举起饭碗快速下饭。
“佳爱,房租是什么?”
“诶,夏多姐姐你不知道房租是什么意思吗?”夏多点头,“房租就是租用房子的钱啦,我们住这个房子是要付钱的。”
“所以现在这个房子不是我们的?”夏多似懂非懂。
“房租就是房屋租凭的简称,是由房屋的所有者或经营者将其所有或晶莹的房屋交给房屋的消费者使用,房屋消费者通过定期交付一定数额的租金,取得房屋的占有和使用权力的行为,本质上就是一种将房屋使用价值零星出售的商品流通方式。”夏茵放下饭碗,拿手摘下嘴角的饭粒送进嘴里,根据脑内知识缓缓解释道。
本来感觉自己半懂不懂的夏多完全不懂了。
“总之就是要付钱啦,不付钱我们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哦,”这下夏多感觉自己懂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一起分担?”
“不用吧,夏多姐姐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
“是吗。”
“是啊。”
同佳爱回答着夏多的问题,一边吃着夏多做得早餐。
“再说了,夏多姐姐能每天给我做这么好吃的饭菜,早就已经付清了这笔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