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将奥利弗从睡梦中唤醒,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辗转于小小的床上,直到很晚才让他进入梦乡。
一想到昨晚自己在少女耳边说出的话,奥利弗的双颊就烧了起来。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只是想安慰一下难过的少女,结果最后说出了那样的话,这样真的好吗。
奥利弗在心中懊恼着。
说什么把痛苦分担给自己,可现在的奥利弗真的有承担那份痛苦的能力吗?
就连奥利弗都不能相信自己。
昨晚在痛哭过后少女就拿着包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休息的怎么样,奥利弗想去看望少女,却又没有离开房间的勇气。
他有些害怕看到少女的脸,他怕看到少女脸上失望的表情,因为他没有按照少女的话逃跑。
说实话,少女会让奥利弗连夜逃离这所宅子是出于对奥利弗的关心,以奥利弗的资质在一年内成为正式骑士无疑是痴人说梦,就连奥利弗本人也清楚这一点。
可是奥利弗还是执拗地想要留下来,想要留在少女身边,这种行为辜负了少女的一片心意。
想到少女那哭泣的脸,奥利弗觉得自己好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因此他恐惧离开这个房间,他不想去直面少女。
但逃避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就在奥利弗准备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奥利弗还没有应声,房门就被推开,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少女推门而入。
就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奥利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少女。
少女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晚那种软弱的表情,淡淡的冰冷再次占据了她的面部。
少女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有些冷淡的少女。
看着少女脸上凝结的冰霜,奥利弗不由得松了口气,现在的少女与往常相比没有异样,这让奥利弗的心中有些许欢喜。
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奥利弗,少女漂亮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奥利弗,你怎么还躺在床上?”少女用责怪的语气说着。
“呃……小姐,该怎么说呢,我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很好。”奥利弗尴尬地挠着头,看起来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只有他一个人,少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听了奥利弗的话,少女不知为何微微侧过脸,一阵沉默后才重新面对奥利弗,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奥利弗的床边。
“赶快洗床洗漱,等下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少女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奥利弗的房间。
这让奥利弗甚是奇怪,几日的相处下来让他对少女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少女做事一向稳重,可今天在奥利弗的面前竟然有些浮躁的感觉。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奥利弗一边思考着少女变得奇怪的原因一边从床上翻起身子。
少女留在床边的是一套叠好的衣服,看起来很适合用来运动,而在那衣服之上放着的则是一把安静地收在剑鞘里的长剑。
奥利弗狐疑地盯着长剑,不解少女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按照少女的意思,洗漱之后穿好了衣服,接着将剑挂于身侧就离开了房间。
在走廊上,奥利弗遇到了少女的父亲泰伦·帕里斯,奥利弗向着对方恭敬的行礼,换来的只有从鼻子里哼出的一声以及蔑视的眼神。
没有介意泰伦对自己的态度,奥利弗赶到了宅子前的庭院,少女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小姐,我来了。”
听到奥利弗的声音,少女转过身认真的打量着奥利弗的全身。
“嗯,还算合身。”少女点着头,似乎对奥利弗这身装扮颇为满意。
“小姐,请问给我这身衣服还有这把剑是要做什么?”奥利弗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开口向少女询问。
谁知话刚出口,少女的脸色就变得不悦了起来,奥利弗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你忘了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少女突然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淡淡的红晕在她白皙的脸上扩散开,“你不是说什么要分担我的痛苦吗。”
好不容易将昨晚的记忆埋藏在心底,经少女这么一提,奥利弗也害羞了起来,昨天晚上说出那些话确实是冲动了一些。
“嗯、嗯,小姐我是说过。”奥利弗不好意思地开口回答。
“既然如此你就要负起责任来!”少女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首先你要先活下去,你要在一年内成为一名骑士,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认真的来培养你了。”
少女的眼神告诉奥利弗,她是认真的。
“我今天帮你安排了一系列的课程,之后你要学习骑士礼仪、大陆历史、古语言研究等课程。”
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名词从少女的嘴里蹦出,奥利弗只是听了一下就感觉头疼起来。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你现在要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是要见什么人?”
“好了,不要多问,总之你到了就知道了。”
少女没有给奥利弗拒绝的余地,她强横地拉着奥利弗向着门口停着的马车走去,一直都是营养不良的奥利弗也无法反抗少女,只得任由摆布。
少女将奥利弗塞进了马车车厢后,自己也踏了进去,之后她对车夫说出了要去的目的地。
少女口中的目的地奥利弗并不陌生,因为那里是他曾经生活过地方,那是艾尔里斯的黑暗面,被称为这个国家最丑陋的地方,那里是艾尔里斯的贫民区,收养了奥利弗的孤儿院曾经也就开设在这个地方。
自从孤儿院倒闭,奥利弗开始流浪生活后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到那个地方了,没想到今天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去,实在让人感慨。
透过马车的车窗,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由陌生到熟悉,奥利弗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当初一起生活在孤儿院的同伴们怎么样了,他们是否也像自己一样一直在街上流浪,或者已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万千思绪在奥利弗的心中交错,恍惚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他在孤儿院时的玩伴,一个总是留着短发的小女孩,就在孤儿院倒闭的前几个月,那个女孩被一对来自外地的夫妻所领养,想来还真是幸运。
一定是受到女神的眷顾,才能逃过这厄运,奥利弗有些羡慕那个女孩。
马车驶入贫民区,最后停在了一所破旧的老房子前,奥利弗对这间房子还有印象,这里面住着一个酒鬼。
“ 到了,下车吧。 ”少女拉开车门跳了下午,完全没有在意路边的泥泞会弄脏自己的裙摆。
奥利弗紧随其后,两人一同站在了房子面前。
“小姐,这里是?”奥利弗不明白少女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 你未来的剑术老师就在这里,和我进来吧。”
少女三两步来到房门前,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很直接的一把推开了面前老旧的木门。
威风凛凛的少女带着奥利弗走入了房子里。
这间房子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为破旧,房间里摆放着老旧的木制家具,有的家具以及完全塌了下去,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随处可见的还有蜘蛛网一样的东西。
奥利弗真的很好奇这间房子里真的有住人吗。
不远处的前方完美的解答了奥利弗的疑惑,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正躺在老旧的桌子上,手里拿着还有剩余的酒瓶。
原来这里真的住了一个酒鬼!
奥利弗大吃一惊。
酒鬼似乎没有察觉到少女与奥利弗的到来,仍然处于醉酒的状态中,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少女大踏步地走向了桌上的醉汉,脚下的鞋跟哒哒地敲打着地板。
“ 亚伯!亚伯!醒一醒!”少女剧烈地晃动着男人的肩膀,男人的名字看来就是亚伯。
看着少女那有些粗暴的动作,奥利弗开始担心这个叫亚伯的家伙会不会被摇到散架。
“ 唔──谁……谁啊。”好在在被少女摇散前,亚伯先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是小姑娘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由于酒精的缘故,口齿不清的亚伯磕磕绊绊的开口。
亚伯对少女的称呼引起了奥利弗的注意,将少女称呼为小姑娘,那么说来这个叫亚伯的男人是少女的旧识咯。
“ 这间房子怎么脏成这样?我派来打扫卫生的人呢?他们没来过吗?”
“ 他们、他们都被我赶走了……像我这样的人不配住在干净的房间里……嗝──”
亚伯打着酒嗝回应着少女的问题。
少女看着面前伶仃大醉的男人,有些惋惜地开口说到。
“ 亚伯你不应该这样自我放逐,你可以过更体面的日子,就像以前一样。”
“ 不、不,小丫头你不懂……你还是太小了……嗝──”
“ 算了。”少女有些生气的别过头,她强迫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面前这个堕落的男人,“ 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 什么、什么事要我这个废物帮忙?别、别开玩笑了。”亚伯的每次开口都带着熏天的酒气,奥利弗真想问问这家伙喝了多少酒。
少女移开一步,让自己身后的奥利弗出现在了亚伯的视线中。
“ 我要你收他为弟子,要你教授他剑术,剑圣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