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特丽莎等人在与黑袍人们抗衡时,维斯特尔中另一处战场也拉开了序幕。
两道人影错身而过,短暂交手产生的余震掀翻了身旁的建筑物。
神父打扮的男人的面前是一位一身黑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不羁的长发,那长发在空中肆意地飘散着。
维斯特尔路的人很少有人见过这个男人的真荣,但人们都听过他的名字与事迹。
这个男人有着数不胜数的称号,青色雷电、剑之主、挑战神明之人、冈伦最强的守护者……在这众多的称号里,被众人熟知的当属“剑圣”这个称号了。
剑圣威廉。
如今这片大陆上仅存的四位剑圣之一,在他出现之前,剑圣亚伯被公认为除了圣骑士外的大陆上最强的剑者,在他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他二十一岁那年向剑圣亚伯发起了挑战,两位位于剑道巅峰都人,仅仅用十招就分出了胜负,这一战直接改变了战场的地形,最后剑圣亚妮摆下阵来。
那一战,亚伯的妻子与孩子也被卷入了战斗,从那天起剑圣亚伯开启了自我流放的道路,不知所踪。
威廉成功取代了亚伯的位置,成为了剑之顶峰。
在三十一岁那年,他向圣教国当时的圣骑士发起了挑战,对方虽然只是当时圣骑士中的末席,却依旧是货真价实的圣骑士。
战斗的最后,威廉获得了胜利,他成功让那位圣骑士跪倒在地。
挑战神明之人这个称号也是在那时获得的。
现在的他已经来到了四十一岁,年龄的增长没有让他老去,反而让他对剑的执着更加深重,现在的剑圣威廉正处于巅峰时期。
在这时对上他,无疑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永恒教团的神父看着身前沉默的男人,没有半点的怯懦。
“让开,这是最后的警告。”剑圣威廉挥出剑气直逼神父。
神父不闪不躲,只见他沉稳地踏出一步,将全身的重心压低,随后铁拳似是炮弹般向前轰出。
轰──
一道爆炸声响起,烟尘四散,神父狼狈的倒飞了出去,他的拳头没有挡下剑圣随手挥出的剑气。
神父被镶嵌在了墙壁之中。
“下水道的虫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威廉眼中满是厌恶,在他的眼里永恒教团的神父连被他杀的价值都没有,他收起剑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
永恒教团的神父双手扒着破破烂烂的墙壁,把自己放了下来。
“剑圣威廉,请等一下。”
神父再次挡在了威廉面前。
“啧,你就这么想死吗?那我就成全你吧。”威廉再一次拔出了剑,这次他不再抱着之前那种随随便便的心态了,下一剑他要将神父斩杀。
“剑圣威廉,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哦?像你这样活在下水沟里地鼠辈是谁给你了出现在我面前时勇气?”
“因为这里是维斯特尔,我赌你在这里无法用出全力,一旦你认真起来就会出现成百上千的牺牲者。”神父勾起嘴角,带起游刃有余地笑容。
“就因为这样无聊地原因?斩杀你不需我全力而为,三成实力就可以了。”剑圣威廉的身边萦绕着一道道剑气,现在的威廉已经化为了风暴的中心,他所站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那裂痕像蜘蛛网般向四面八方扩散着。
说出这样的话不代表威廉的自大,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斩杀永恒教团的神父他只需使出三成的本事就足够了。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父癫狂地大笑了起来,与刚才沉着冷静的他相比判若两人,“太棒了!实在太棒了!剑圣威廉你果然是不逊色于亚伯的实验素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父疯狂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剑圣威廉已经受够了神父的行为,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污秽之人愚弄。
带着丝丝火气,威廉挥出了剑,无形的剑气再次逼近了神父,这一次神父没有做任何反抗,他张开双手迎接着死神镰刀的到来。
而就在剑气将要空中神父的那一刻,世界陷入了寂静,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神父的面前。
没有人注意到那黑衣人是怎么出现在战场上的,他就是那样诡异地凭空浮现。
剑圣挥出的剑气被黑衣人随手打散,就像拍死了一只蚊子一样。
“剑圣威廉!请见证吧!我们永恒教团的最高杰作!只属于我们的圣骑士!”
话音未落,同样的黑色身影从不同的方向浮现,转眼间剑圣威廉已经落入了包围之中。
剑圣威廉环顾四周的敌人,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这种情况可不是三成实力能解决的了的。
他能感受到,将他围住的这几个黑衣人身上都有着奇异的波动,这波动他很多年前曾有幸感受过一次。
那次他的对手正是末席的圣骑士。
神父所言非虚,出现的这几个黑衣人都有着圣骑士的资质。
“太糟糕了。”剑圣威廉感受着敌人的气息,苦笑了起来,“没想到如何制造圣骑士的方法,被你们永恒教团抢先一步找到了啊。”
“剑圣威廉!”神父高声说着,“现在来感受只属于夜之女神的神威吧!”
黑衣人缩小了对威廉的包围圈,这下子威廉想逃跑都无法如愿。
“不过这样刚好。”面对危机剑圣威廉笑了,苦笑转换成了愉悦的笑容,他如释重负般说着,“真是太好了,只要打到你从你的嘴里问出制造圣骑士队方法就好了,还真是省了我很多力气啊。”
原本围绕在威廉身边的剑气突然爆发开来,那些锐利的剑气向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如同翻涌的海浪般要将所有人吞没。
神父停止了大笑,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圣骑士们在那剑气的逼迫下纷纷后退。
“来吧,让我看看这些圣骑士究竟多耐打吧!”
圣骑士威廉正式举起了剑。
战场回到特丽莎这边,持久战还在继续,自从奥利弗退下战线后,特丽莎与凯利的抵抗的愈发吃力了起来。
就在刚刚,凯利身边的骑士又倒下了一个,现在那位贵族少年俊俏的白脸上粘满了血污,与最后的骑士背靠背着,吃力地挥动着手中的剑。
少年死死地咬着嘴唇,通过疼痛让自己维持清醒,实际上从刚才开始凯利的内心就产生了退意,看到自己的骑士一个个倒下后,他内心的防线溃败了。
凯利想要在骑士的掩护下逃离战场,可他贵族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临阵脱逃,看到同班的特丽莎还在奋战,更让他无法逃跑。
无聊的自尊和责任感把凯利牢牢拴在了战场上。
凯利能感受到自从奥利弗退下战场后,阵阵奇异的波动就源源不断地从战场后方传来,他曾亲眼见识奥利弗使用龙族的术法,所以他相信身处后方的奥利弗一定是在准备着什么更加厉害的术法。
那术法一定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凯利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战斗下去的勇气。
黑袍人不惧生死一般向着凯利扑来,凯利闪身从黑袍人腋下钻过,起身后他果断的一剑砍在了黑袍人的背上,剑刃撕裂来黑色的布料,大片的鲜血洒在了凯利的脸上。
温热的血液不断告诉着少年,这一切不是噩梦。
“混蛋!你可要快一点啊!!”
凯利心里这么想着,再次对上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战场另一端的特丽莎,这是她生来第一次杀人,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切开了多少人的喉咙,刺穿了多少人的心脏呢?特丽莎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
从第十二个人开始,特丽莎就懒得数了。
杀人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对第一次杀人的人来说,当剑刃每次没入敌人的身体,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特丽莎的胃里就会变得翻江倒海起来。
就在昨天,特丽莎还是坐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今天的她却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这种感觉让特丽莎感觉很不妙。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特丽莎强迫自己挥动挥动手里的剑,她知道人不尽剑就不能停,一旦她的剑停下了,化为尸体的就是她了。
为了活下去,特丽莎逼迫自己不断挥剑。
一剑有一剑,剑刃的每次起落都会带出大量的血花,那些血花绽放又枯萎,同时也在侵蚀着特丽莎的心。
渐渐的特丽莎变得麻木起来,她单纯的重复着挥剑的动作,手腕的沉重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依靠本能出剑杀人。
刺鼻的鲜血此刻也变得能够接受,特丽莎双眼无神地看着面不断陨落的生命。
少女人生中头一次感觉五分钟是如此的漫长。
后方的蕾娜看着奥利弗巍然不动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什么都做不到的她只能祈祷,祈祷一切尽快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特丽莎与凯利且战且退,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特丽莎,凯利退到我身后。”
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一直沉默地奥利弗说话了。
特丽莎与凯利对望一眼,他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解脱,紧接着两人与一名骑士飞速向后退去。
黑袍人立马追赶了上来。
当特丽莎和凯利退到奥利弗身后时,敌人也只剩几步之遥。
而这几步的距离,注定无法跨越。
因为奥利弗出剑了。
黑色的圣剑横斩而出,霎时间奥利弗身前的空间扭曲了,特丽莎等人眼中的景色都发生了巨变,似乎世界的规则都在这一剑下被改变了。
所有的黑袍人都被卷入了扭曲之中,他们所有人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在那扭曲中黑袍人们全部化为了灰烬,向着天空飘散。
看着奥利弗斩出的这一剑,特丽莎想到自己很久前在一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
那是一本讲述圣骑士的典籍,书中是这么写的。
“白色的骑士代替女神降下惩罚,他轻轻地挥出一剑,世界便扭曲了起来,等那扭曲消失,所有的事物都已经不存,就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一样。”
“那是触怒女神的后果,那就是──神之怒。”
传说中只有圣骑士掌握的神之法,此刻在特丽莎眼前上演了。
特丽莎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她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已经不能够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