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装扮很适合小伊莉丝呢。”
奥蕾莉亚点点头，为自己的搭配感觉很满意。伊莉丝头顶着蕾丝边帽子，穿着黑色的女仆装，配上白色的围裙，正在有些生涩地穿丝袜。
真是乖巧又可爱的图景。
奥蕾莉亚欣赏着，愉快地把 36 码的黑色皮鞋放到伊莉丝旁边。搭扣上有着金属质地的爱心装饰，皮鞋带着蝴蝶结样式的弹力花边。
伊莉丝抿了一下唇，把脚探进皮鞋里面，扣上搭扣。她仰着头看奥蕾莉亚，很轻声地解释。
“我以为你会在里面放钉子的。”
“越可爱的东西越可怕，不是吗。”
奥蕾莉亚愣了三秒钟，偏着头笑起来。
“那么现在的勇者阁下实在非常让人害怕呢，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她盯着伊莉丝没有停止过害羞的脸色，说完了整句话，期待着勇者的反应。
“奥蕾莉亚大人，请不要开我的玩笑。”
“明明先前还叫我‘这个女人’，改口这么快，会让别人怀疑你作为勇者的决心喔～”
是又一句玩笑话。
却被对方很温柔地纠正了。
“已经不是勇者了，现在的我只是奥蕾莉亚大人的……女仆。”
奥蕾莉亚注视着对方的神色，想要从对方的表情里面找出任何的破绽。她不像是在说谎，只是带着那种像是被固定好的笑容。
很漂亮的空洞。
在勇者到来的一小时又三十八分钟，奥蕾莉亚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种不对。
——等等，等等，这个勇者，该不会已经是坏掉了吧？
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亲爱的勇者阁下不应该最开始坚持着“别以为变成女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应该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或者“给我这种败坏风俗的衣服，奥蕾莉亚你是何居心？”这样的言论，然后在奥蕾莉亚的强权之下逐渐屈服，最后变成一个响指一个眼神就可以召唤过来的小宠物。
但是现在怎么她还没有开展任何动作，就已经变成了伊莉丝冲着她歪着头一脸无辜地说：“奥蕾莉亚大人不是很喜欢在宫殿里面养魅魔女仆吗，是我这样子的话还匹配不到奥蕾莉亚大人的喜好嘛……”
“伊莱恩。”
她的语气罕见地冷淡下来，直接称呼着对方已经舍弃的名字。
伊莉丝眨了眨眼睛，装作不是在叫她。
“上界「星辰的使者」，平民所称呼的「英雄」，帝国那边「善良，无畏，公正」三星的拥有者，魔族们的「固有梦魇」，以及曾经叫做「打败魔王很队」现在叫做……”
“请别再提那些名字了。”
伊莉丝终于装不下去，她带着无奈叹了口气，这倒有点像是勇者当年会有的反应了。当年奥蕾莉亚和其他人一起叽叽喳喳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而现在她握住奥蕾莉亚的手，对方反而用留长了的指甲刮擦了一下她的掌心，带来酥麻的感觉。
“伊莉丝，你这样会让我很想要用魔法撬开你的脑子的。疼痛将吞噬你，过去就此一览无余，你的胸怀毫无保留地展开。”
“您可以这么做。”
而奥蕾莉亚把她的手腕捏在一起，左手抚摸上她的脸庞。
“我不想这样。”
“我要你自己告诉我。”
温热的呼吸扑在伊莉丝的耳垂。
“我记得你当时队伍里面漂亮的妹妹可不少呢。当时魔王城里面还开了赌注，押最后你会和谁在一起。”
“白塔的执行官小姐？很欣赏她坚毅的眼神喔，你这种人应该会去指导她的剑术的吧。”
剑刃对准了他。
“那个吸血姬？我记得她的虎牙很可爱。啊——要是被她咬上一口的话也是值得的。”
变成移动血库那样的存在。
“圣堂的治疗师？穿着白裙很纯洁的样子呢。没有想要弄脏的欲望吗？”
坦白着自己未曾犯过的罪行，直到喉咙沙哑。
“还有那个毛茸茸大耳朵的孩子？低劣的血统可以当成宠物养喔。”
把最后的希望也碾碎了，用那种冷漠且不屑的眼神看着，仿佛过去都是幻象。
奥蕾莉亚没问下去，她的眼神里面似乎闪过了片刻的怜悯，这种不应该出现在魔族身上的表情。她那并不算优秀的侧写能力只能从勇者的沉默中读出些许片段，而非故事的全貌。
但是没关系，她相信自己，同样相信伊莉丝本身的坚韧。她不是那种易碎的瓷娃娃，只要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就能修复好自己，然后让奥蕾莉亚享受一下摧毁的愉悦。
而伊莉丝的思绪显然有些偏离。
“我很好奇，您当时投注了哪一位呢？”
奥蕾莉亚装佯思索了一下。
“吾向来尊重每一种可能性，顺应事物发展的规律……好吧，事实上，我把赌局的桌子全部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