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钰婧的声音,萧澈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这让站在跟前的秦萱顿时有所猜想。
“在下秦萱,请问阁下是?”秦萱转身面向夏钰婧礼貌发问。
夏钰婧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打量着秦萱戏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萧公子的青梅竹马?差点儿忘了,你母亲说‘那些都是陈年旧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即便是一向谦逊有礼的秦萱,此刻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她就是太女。”萧澈先是向秦萱介绍了夏钰婧的身份,随即又看向夏钰婧语气不善地问道,“太女殿下,您是走错地方了吗?”
“没走错,本宫就是来寻你的。”夏钰婧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萧澈,能感受到后者对自己的抗拒更胜之前。
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发兴奋。
“本宫是来向萧公子赔礼道歉的。”
说罢,夏钰婧拍了拍手,紧接着就有几位下人抱着各式一看就很贵重的礼品,一路小跑到萧澈面前。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希望萧公子能原谅本宫前两日的冲动之举。”
夏钰婧依旧高高在上,哪里有半分道歉应有的态度。
因此,对于那些包装精致的礼品,萧澈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也算是看透了夏钰婧的为人,心中对此人就只剩下厌恶。
“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萧澈神色坚定地说道。
“怎么?看不上这些?那你暂且收下,改日本宫备足厚礼再来。”
听了夏钰婧的傲慢之语,萧澈不禁冷笑两声,才说:“太女殿下不必白费心思了,无论殿下送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收的。只要殿下今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那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你……什么意思?”夏钰婧眉头皱起,没想到萧澈这般不识抬举,连白送的奇珍异宝都不屑一顾。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既然殿下听不懂,那我就说得再直白些。”萧澈语气冰冷地一字一顿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绝无可能喜欢你,太女殿下!”
萧澈决绝的态度,当即点燃了夏钰婧的怒火,她的确对敢于拒绝自己的男人感兴趣,因为那会激起她强烈的征服欲望。
可是她身为太女,也忍受不了自己被人全盘否定,因此萧澈刚才的话语才会让其恼羞成怒。
“萧澈!”夏钰婧大喝一声,此时她容雍华贵的脸庞竟看上去已有些扭曲,“我不会放过你的!相信我,你一定会为今日所言而后悔!”
萧澈本意是想干净利落地斩断夏钰婧的念想,却不料彻底惹怒了对方,果然是位心胸狭隘之人。
就算这冲突今日不起,以太女的品性,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事已至此,他不会去后悔或害怕,而是坦然面对现实。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恕我不再招待二人进府,都请回吧!”
留下这句话,萧澈果断转身回府。
秦萱全程目睹了萧澈与太女夏钰婧之间的交谈,而她只是户部尚书之女,本质上无官无爵,根本就没有插话的余地。
见萧澈回府,而太女脸上还带着羞愤之色,秦萱觉得自己必须得站出来说些什么,否则岂不是和母亲今日在朝堂之上退缩无异。
想到这里,秦萱鼓起勇气来到夏钰婧面前,十分规矩地拱手作揖道:“见过太女殿下。”
“怎么,你还没走?”夏钰婧这才注意到秦萱。
“殿下,感情之事不可强求。既然萧公子已明确态度,殿下又何必执着。而且……以殿下的身份,又何愁没有男子倾心。”
秦萱违心地说出一番连自己都做不到的“大道理”,只期望对方能放过萧澈。
只是夏钰婧对于秦萱所言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是感到可笑。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夏钰婧盛气凌人回怼道。
随后,她突然想到对方乃是萧澈的青梅竹马,心底顿时冒出一个邪恶想法。
夏钰婧欺身向前,对秦萱附耳低语:“就算是青梅竹马,应该也还没见过萧澈未着寸缕的模样吧!真为你感到可悲!偷偷告诉你,本宫有幸摸过,而且几乎摸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可知道那触感有多么美妙吗?光滑如玉?不,比之更甚!你只有亲手摸过,才能知晓那个男人到底有多么诱人。”夏钰婧话锋一转,以极为惋惜的语气继续说,“只可惜你永远都无法体会到了,因为他只能本宫享用!”
夏钰婧的话语如同恶魔低语,不断在秦萱的脑海中盘旋。
在秦萱眼中,萧澈无疑是完美且神圣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年少时仅一眼就彻底沦陷。
然而,被她视若珍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个人,竟然被其他人给随意玷污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乃至世界观都近乎崩塌。
看着眼前陷入崩溃边缘的秦萱,夏钰婧露出了得意的哂笑,同时也稍微发泄了心中对萧澈的怨愤。
待夏钰婧离开后,萧府外就只剩下秦萱一人。
她双目无神地站在原地,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哪怕指缝中隐有鲜血滴下,也都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澈被夏钰婧夺走,可对方是当朝太女,自己不过是区区尚书之女,也就多读过几本书,连个功名都没有,要拿什么去阻止对方?
对了,还有思语!
秦萱灵光一闪,脑中浮现出妹妹秦思语的身影,如今思语已是隐世宗门的弟子,成为了足以让俗世中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只要思语能回来,就不用再担心太女会对萧澈图谋不轨。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可秦萱却没有一丝高兴,反而心中不甘的情绪更甚。
因为她知道,只要妹妹回来,自己与萧澈之间就再无半点儿可能。
一边是萧澈的清白与安危,另一边则是她与萧澈之间的未来,不得不慎重考虑。
秦萱望着萧府大门,心中思绪万千,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总算做出决定。
只是离开之际,脸上已多了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