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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的裁定之人,吾遵循汝之意志,汝倾听吾之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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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目标信号已进入到执行区域。”
指挥室屏幕上正显示着卫星传回的地图画面,诺大的地图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点正快速移动着。
身着总指挥装的男人负手而立:
“开始发送限制器干扰信号,元老们应该也都准备好了,它一定会去那个地方的。”
男人默默按住了背后微微发抖的右手。
“把摄像头打开吧,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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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左奉上金银之基,向右祷告所求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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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下,是身为整块大陆最为繁华的几个都市区之一的帕拉迪斯区,而本应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街道此时却空无一人。
只有些许的蝉噪声宣告着这片钢筋水泥中还有着生命的存在。
监控录像内,是一间简单的民居,房内十分昏暗,仅仅靠着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的些许赤色光线让监视器前的人勉强能看清房内的构造。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死寂。
“来了!!”
指挥室内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门后被渐渐推开的缝隙,想一睹那传说中的切诺伯里岛死神的真身。
是都市传说中半人半兽的可怖模样,还是目击者口中散发着深紫色光辉的诡异神影,甚至是八卦新闻中仅仅看一眼就能让人理智崩溃的扭曲的身形。
众人已经能通过摄像头看到在门外夕阳下渐渐显露的黑影。
无论如何,它,终于要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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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为躯似万灵之长之吾身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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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随着门被轻轻关上,屋内重回了昏暗。
那一声微弱,疲惫,又有几分柔软的青年声音传遍了整个指挥室。
与那屏幕中的形象一起,如同一记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向了指挥室众人的认知。
切诺伯里死神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青年?
甚至还会好好说“我回来了”??
就在指挥室一行人张大着嘴,盯着屏幕中的青年说不出话时,只有总指挥看着屏幕中人那无神的双眼。
两人就好像隔空对视一般,而最终指挥闭上双眼微微挪开了视线。
“指挥,对象的能量等级……好像只是普通人水平?”
就好像刚才那挣扎的神情未曾出现过一般,指挥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屏幕中的青年:“是,这样的它,就像一个平平无奇普通人,不过是一个拥有‘绝对防御’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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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戮守天下界之伟力,无外物可破之永恒。最利之矛,最坚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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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防御?怎么可能??……不,如果是切诺伯里死神的话……这次行动具体措施只有指挥你和元老们知道,如果真是指挥你所说的,我们还能赢吗?”
指挥官的目光跟随着屏幕中的青年:“等着吧。”
见屋内没有回应,青年不急不慢的给自己换了双拖鞋,缓缓走进了室内。
在它路过隐蔽摄像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似乎在往这儿看。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罢了。
“它会被称之为怪物,是因为它体内那已经无法用数值去量化的能量。看到了吗?它的脖子上黑色的项圈。”
指挥指向了青年脖颈处一圈深黑色圆形金属器械。
“那是赫伦博士最伟大的设计——限制器,限制器能够将它不断放出的能量改变流向,完全的封闭在体内。”
监视画面切换到了客厅,青年呆呆地站在客厅门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所以在你们看来它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但实际上,他那些庞大到蛮不讲理的能量正在他体内不断流动着。最后,这股内敛的能量使它的肉身真正意义上变成了绝对防御。”
“所以才需要发射限制器干扰信号使能量外泄?可是这样的话,它应该也会察觉到的吧?”
指挥深吸一口气: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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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乃背负认定之人的不二忠诚。高洁之心,无垢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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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要激怒它。”
“仅仅靠干扰信号的话是不够的,我们要激怒它。在它情绪最为极端的时候,在它体内能量最为紊乱的时候,将干扰信号功率调至最大,这样它体内的能量就会如同崩溃堤坝下的洪水,不可控地离开体内。”
“这个时候它的肉体,是最为脆弱的,所有元老会一齐动手,拼着同归于尽的风险,杀死它的几率……”
监视器中的青年摸了摸脖颈处的机械项圈,眼神中多了几分阴郁。
“九成。”
旁边的副官皱了皱眉:“可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它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基础上吧?投入了空前人力物力的绝密行动会依靠如此主观的因素,是不是太不可靠了?”
“那房间里有一样东西,我能肯定一定可以做到。”
指挥看着画面中的青年终于走到了一个圆桌前。
随着指挥的示意,昏暗的画面不断聚焦着。
偌大的桌面上是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一旁规规整整的放着一张信封——
“那是赫伦博士,也就是它的母亲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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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定吧,锚定吧,穿过众生之潮,以吾之灵魂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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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中的青年自从打开信封后,便如同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的指挥室也如同空间凝滞了一般,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青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它还是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信纸。
感受着时间流逝,指挥脸上也慢慢冒出了些许冷汗。
一秒,两秒,三秒……
每一秒的增加,都好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飘落在指挥的心上。
‘赫伦,我们的赌约,你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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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召唤之物,化身为吾之守护者,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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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检测到目标体内能量反应急速上升!!!当前反应强度已经突破D级,预计在30秒后突破C级!当前干扰信号输出功率已调至最大!”
此时的指挥只是感觉头脑双腿一软,但又立刻恢复了过来,打开了手中的通讯器:“元老们!怪物已经出现!!立刻前往待机点位!切记,这是剿灭怪物的唯一机会!不惜一切代价!!”
通讯器的另一头并没有传回任何声音,只有地图上突然出现的几个散发着强大波动的点代表了回应。
明明屏幕中青年依旧只是一动不动地拿着信纸,但隔着屏幕的众人却觉得愈发压抑。
“25秒,突破C级!”
“15秒,突破B级!”
“目标能量反应已经突然A级!增长速度还在加快!!预计在10秒后突破欧米茄级!”
这时的指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急躁:“一等他突破欧米茄级,元老们就会动手。”
指挥突然不再看向屏幕,转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压抑了这么久,就这样爆发出来吧,就这样歇斯底里的……我的职责,到此也结束了。”
“指挥,我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吗?”指挥室内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嗯?”
“我们是需要让它被愤怒冲昏头脑吧?”
“但从这个视角的监视器传来的画面看,它好像……并没有生气。”
指挥皱了皱眉,顺着下属手指的方向看了去。
那一刻,男人看到了他从此以后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
怪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那张信纸,眼泪溢出眼眶,一滴接着一滴,静静地流过面颊,最后滴落在纸上化为了一圈圈晕开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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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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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的正上方千米高空处,几位老者正合力托举一枚小小的光球,其附近不断扭曲的空间,正是能量被压缩到极致的体现。
青年缓缓抬起了头,他能感应到,那光球的力量大到足以将这座大陆最大都市变成一个深坑。
“已经没人需要我了吗?”
这是指挥室内响起的,青年的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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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上了……但为什么没有反应?!是没能满足吗?可我明明,明明,已经把所有都奉上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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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收好信纸,拿起了一旁的蛋糕,闭上双眼,就好像是等待着那颗光球的落下。
名为“审判”的光球终被缓缓抛下。
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请回应我吧!!我,莱蒂丝·克里斯托,能依靠的只有您了!!”
……
“轰!!!——”
还未落地,“审判”已然展开,城市内监视系统全部瘫痪,巨大的光幕伴随着不断响起的爆鸣声缓缓落下,极高的温度焚烧着经过的一切的一切,抬头看去,整个城市的天空已然都被那耀眼的光幕所取代。
声浪,气浪,在强烈的光照下,不断冲刷着整座城市,如同一头暴怒的天外巨兽正对着整个城市呼着粗重的鼻息,似乎下一秒就会将眼前一切吞噬殆尽。
“审判”即将落下,整座城市,都将给怪物陪葬——
本应该是这样。
不知何时,一朵紫罗兰花,已经悄悄在这座城市之中绽放开来。
覆盖了整座城市的半透明紫罗兰,在肆虐的光幕之下,就如黑夜一般静谧。
花蕊处正是青年所在房屋,从上空看去,那里有着一抹无法透过的黑暗,给人一种如黑洞般会将一切吸入其中的感觉。
倏的一下,花瓣猛然合并,盛开的紫罗兰化为了花苞,将整个光幕吞噬其中。
随之花苞骤然收缩,回到了中心处的那个黑点里,那如同末日般的光和热,就好像未曾出现过,只剩一轮弦月无声地挂在空中。
城市,入夜了。
灼热的光线,刺耳的爆鸣,一切都随着那朵紫罗兰的消失而消失。
以及,地图上代表着怪物生命反应的那一个小点。
新纪元2099年,12月12日,晚七点二十八分,人类安全保障局迎来了历史上最凶最恶最完美的胜利。
切诺伯里岛死神,剿灭确认。
战后统计,人员撤离以及防御屏障搭建消耗巨大成本,但是相比于节省下来的战后都市重建基金,不过是九牛一毛。
整场战斗,零人员伤亡,无重要物资损毁,最严重不过些许楼房的玻璃被“审判”震碎了。
在第二天的死神剿灭行动庆功会上,人类安全保障局特别行动部门负责人,即死神剿灭行动总指挥,宣告引退。
对于公布的部分行动录像,记者询问到录像特写中桌上的蛋糕和信封具体起到什么作用。
前指挥如此回答:“信封为本次行动成功所需的关键物品,而蛋糕只是我与赫伦博士个人的约定。”
其他关于大型光幕以及巨大能量花朵的问题,前指挥以及众元老皆表示属于能力机密,无法回答。
最后记者对前指挥的采访中的一条言论引发了一阵强烈的争议:
“他是切诺伯里岛的死神,但也是解决虚空兽巢的英雄。”
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言论也因为有意的遮掩而逐渐被人遗忘,虚空异兽的消失使人类进入了久违的平稳年代,人们更多的将注意放在了未来,而曾经,他们大概只会记得,人类曾经拥有过一场光辉的胜利,杀死了一只名为切诺伯里岛死神的可怖怪物。
安全管理局内关于此次行动的档案记录,全部被永久封存,其中原因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死神并没有确认死亡,它只是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