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美好的梦,在次睁眼的瞬间,一团土飞到了我的脸上。
“啊呸,呸呸呸,谁!”我气呼呼的坐起身,土呛了我一嘴,低头一瞧,自己此刻竟躺在一土坑里,半截身子已经入土。
我愣住了,拿着铲子的老铁匠也愣住了。
老铁匠把铲子一丢,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只是跑了没两步,他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裤裆中间莫名湿了一大片。
他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救命啊!救命啊!诈尸了,诈尸啦!”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试图逃走。
我艰难的站了起身,拿起铁铲就去追他。
“你给我站住!”
“老板啊,咱们交情一场,你去霍霍别人吧算我求求你了。”
老铁匠在前面跑着,我在后面追着,他声音颤抖,带着些哭腔在前面喊道:“老板你生前有啥遗憾,你说出来,我尽力帮你弥补哇,你别追我了,我...我跑不动了。”
老实讲我也跑不动了,二人很有默契的一同停下。
我气喘呼呼的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气喘呼呼的很害怕的看着我。
手上真实的触感,我的声音,我跑起来胸前乱晃的水球,让我差不多明白了一件事。
我恐怕真的。
被泥头车创进异世界了......
......
来到这个世界第十天了,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这个充满了魔法、刀剑与火药的航海时代。
我是这岛上出了名的卖刀老板,不是因为卖的便宜,是因为我胸大腰细屁股翘。还有便是,一周前我在街上,拿起石头把自己硬生生砸死后,又在坟地里复活了。
那日起我便有了个外号:不死的大胸女。
我习惯了这个讨厌的外号,也习惯了失去二弟后,孤家寡人的日子。
午休起床。
将睡袍脱下,换上白色连衣裙,踩上木屐拖鞋,对着镜子梳了梳头——我的橘红色卷发总是很乱,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不爱扎头发的原因。
我喜欢我的这头卷毛短发,它看上去充满了温柔与热情。
走出卧室门下楼,胡思乱想着......虽然无比想念二弟,但好在多了D号的妹妹。
“芙琴老板,下午好。”老铁匠打着招呼,一周前老板诈尸后,突然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这让老铁匠很是不习惯。
当然令他不习惯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老板忽然不扎头发了。
老板变得很晚才起床,很晚才睡觉。
老板......老铁匠心里总觉得老板的模样变了,以前好像不长这样的?大概自己老了,岁数大,眼神总爱出些毛病。
回应了老铁匠一声后,芙琴坐在了铺子前,干起了自己的工作——发呆。

发呆想些什么呢,早餐的牛奶不好喝?晚上吃些什么,明天吃些什么,后天吃些什么,大后天......
或者想想,那个梦里的女人,那个让自己每晚都睡不着觉的女人。
虽然只是梦——当然那也只能是梦,但芙琴心里依旧很舍不得那女人。
自己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后来相信了,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就在芙琴准备再画上几副那女人的画像时,一老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芙琴!”
一瘸一拐的黑牙船长满脸写着不耐烦,人走到铺子前,用手中的火枪敲了敲桌子,将陷入发呆的芙琴唤醒。
“黑牙船长?您今天买些什么?”芙琴站起了身,黑牙船长在看见那呼之欲出的D号妹妹后,心情瞬间美好了,甚至感觉自己还能再多活几年。
摇晃的风景看的他有些失神,芙琴将桌子上的麻布掀开,露出一柄柄躺在桌子上的刀具。
“弯刀,上次买的那种,这次买两把。”
“您稍等。”
芙琴将麻布盖上,转身去了里屋,对着老铁匠问道:“要两把精铁的长弯刀,还有吗。”
老铁匠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排排武器,声也不出,继续研究着眼前通红的铁块。
芙琴将两柄精铁弯刀拿了出来,放在黑牙船长的面前道:“一银五铜一把,两把三银。”
啪嗒。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枚金币弹在桌子上打着旋,黑牙拿起其中一把弯刀挥了挥,听着破空的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用找了。”
“看来您前天出海赚了不少。”
“遇到了不长眼睛的,走了芙琴。”黑牙接过用麻布包好的两把弯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趁机摸了一把芙琴的手背,又看了一眼那D号妹妹后,装作潇洒的离去了。
“祝您这趟出海顺利,海神会庇佑你的。”
芙琴坐回到凳子上,收好金币,厌恶的擦了擦手背,发起呆来。
黑牙船长倒下了,就在芙琴的视线里。那光着上身,头上缠着红色头巾的海盗,突然出现,一刀了结了黑牙船长的性命,并抢走了他的钱袋子。
天空中传来了轰鸣声,那动静越来越大,直到——那颗炮弹从天而降,砸落在自己旁边的面包铺子里。
大火伴随着老妇人的叫喊声燃烧了起来。
芙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看呆了。
这感觉就像一首轻松的爵士正弹的起兴,猛的响起三声突兀的音符,瞬间转入了命运交响曲一般。
老铁匠闻声跑出来,铺子外的场景与远处逐渐响起的叫喊声,不由得也让他呆住,尤其在看见那红头巾海盗身上的纹身后,老铁匠转身冲进里屋。
再次出来后,他递给芙琴一把别在腰间的细剑、一把短手火炮。他自己则在腰间别了一支弯刀,又拿起一把火枪往里面填充着弹药,同时对着芙琴解释道:
“八成是海盗上岛劫掠,十几年前发生过,这种规模,是真正的海盗,真正的海盗!你收拾好...”
话音未落,又是一颗炮弹砸在不远处,听着巨大的声响,老铁匠嘶吼出了声:“快些收拾,把钱都拿上,跟着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