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恭敬的跪在地上,几分钟前,他们还叫嚣着要把灰蓑打卸八块,眼里全是狂妄与轻蔑。
几分钟后,四周躺着同伴的尸体,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强盗鼻青脸肿的跪倒在地,没一个人敢抬头,生怕和灰蓑和他们对上视线。
原先嚣张跋扈,气势汹汹如虎般的壮汉,正如同一群犯了错的狗。
“非,非常抱歉,是我们有眼无珠,还请您多多体谅,海涵!海涵!”壮汉一通磕头如捣蒜的惭悔着,身旁的小弟们见自家老大这么做,于是也纷纷效仿。
“抱歉,抱歉,饶命啊,大人。”
“我们是被逼无奈,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大人……”
“闭嘴!”灰蓑瞪了眼这群强盗,语气愤恨——“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噫!是,是…”虽说壮汉看不见灰蓑此刻那张在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单从视线上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巴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坐在强盗前面的灰蓑拿着已经被撕碎的地图拼拼合合,但手上的地图早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连点基本的轮廓都已看不清。
“渍…”灰蓑咋舌了声,转身斜视了眼地上的强盗,“喂,你们,还有地图吗?”
灰蓑盯着一众强盗,壮汉一听,从裤腰带上拿出了一张地图,双手呈上。
灰蓑是拿了过去,就是这地图的质量……怎么还掉墨啊?
灰蓑嫌弃的摊开这张地图,发现上面的标注与普通的地图要更加详细,也更加的丰富——他们打劫到的贼窝,陷阱,安全的路,就连埋尸地点都一一标注,看得出来,这群强盗已经在这一带扎根甚久。
灰蓑厌恶的瞥了眼地下的强盗,转身向着一旁,被佣人们围起来的富商问了句:“你那去叫人的家眷还没回来?”
原本在拯救了这一群难民后,灰蓑就准备继续赶路,这名富商拦下了他,表情灰蓑既然是将他们给降伏了,那能否等到士兵们来到这再走。
原先灰蓑是直接拒绝了,但富豪表示这群强盗是有通缉令在身,周遭的城市都可以去令赏,可以等到士兵来时获得他们的认证,而后在前往目的地获得赏钱。
而问到富商为什么不走时,富商笑了笑,表示竟然得到了帮助,那哪能就这么直接走掉,作为回报,顺带着捎上灰蓑走一程。
尽管明白富商心底打的小算盘,但灰蓑也没有拆穿,毕竟有车肯定比走路要好。
到这,灰蓑才勉为其难的逗留一会,可现在望着天上爬到头顶的太阳,灰蓑刚才便转过身问了句。
“哎哟,这位英雄,在等会,快到了,快到了,抱歉让您在这儿等着。”富商对灰蓑笑眯眯的说道,转头又变了副面孔,严肃的提起跪在地上的奴隶开口:“还不快去看下你那无用的同伴回来没,别浪费了英雄宝贵的时间。”
奴隶被这一声吓到,慌张的沿着路口跑去,没一会跑没了影。
“你不怕他逃跑?”望着那奴隶远去的背影,灰蓑平静的问了句。
“不,不会,他的契约还在我这,这家伙逃不了。”说着,还拿出契约向灰蓑展示,可比起契约,一旁的少年却更能引起灰蓑的注意。
“那小子是…?”
“哦,那小子叫修塔里特,我们一般管他叫修塔,是我一开始买奴隶的时候赠送的,难道英雄你有兴趣?”
灰蓑摇摇头,否定了富商的疑问,转而端详起那个叫修塔里特的少年。
少年长的不算多高大,好像从泥浆池里爬出来一样,浑身沾着晒干的泥块,身上仅披着身破烂的短袖衣服和短裤子,头发被粘合成一块块,整张脸上沾染上泥土,随手拍拍就好像能刮下泥尘的样子。
灰蓑盯着修塔里特的脸颊,那脸上没有一点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朝气,眼里没有任何的色彩,可灰蓑能感觉的到,他的眼神深处有着一缕火苗在摇曳燃烧着。
但这又关灰蓑什么事儿?
拯救失足少男少女的故事,交给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冒险者来处理。现在灰蓑只想赶紧等到那些士兵过来,拿到认证后去城里的工会换赏钱。
过了不到一会儿,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在富商奴隶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哎哟,军官大人,你们可算来了。”富商见到来人,表情凶煞的将奴隶赶回了马车边,立即摆出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灰蓑倒是没什么,扫视着这群士兵,眼眸中露出丝不悦,对着士兵催促道:“我赶时间,还请各位快点。”
灰蓑对着叫唤道,士兵们这才发现了坐在强盗前面还有个人。
“哎,对对对,各位大人请快点,可不要让这群强盗有什么可乘之机呀!”一旁献殷勤的富商也同意,要求立即将强盗押送去大牢。
“哦,这点还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以法。”为首的士兵拍拍胸脯保证。
“另外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代替军队铲除了这么一个毒瘤,还请接受我们的谢意。”说着完全没有向灰蓑询问,热情的伸手致谢。
灰蓑盯着士兵,并没有选择握手。
无奈,士兵只得尴尬的将手抽回,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
在冷场的几秒,没有客套,灰蓑直接询问他们有关通缉令和认证的事情。听罢,那位热情的士兵也没有绕弯子,笑了笑。
“哈哈哈,当然先生,认证卷就带在我的兜里,您等着,我现在就给您拿出来。”
说着,便将手伸向衣兜,下一秒,原本热情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阴狠,从兜里拿出的也不是什么认证券,而是一把匕首,对着灰蓑狠狠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灰蓑倒是很平静,侧身握住向自己刺来的握着匕首的手,一招势大力沉的过肩摔结束了战斗。
偷袭的士兵头部着地,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打算偷袭的士兵的脖子就这么被灰蓑摔断,匕首掉落在地,两腿一蹬,没有了呼吸。
“麻烦。”解决掉妄图偷袭的敌人,灰蓑转头回去,原本的士兵们个个拿出了武器,刚才还在套近乎的富商被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过来。
“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剑拔弩张之际,从士兵当中走出来一个老头。
老头的身材矮小,身上穿着与他面容不合适的华服,干瘪的像枯枝一样的手指上几乎都带着金贵的戒指,就连脖子上也挂着几串明晃晃的金链子,要形容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个从王公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也没什么,下次建议你对自己的手下教导一些表情管理。”说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壮汉,“当然,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
从一开始,灰蓑对于这群突然出现的士兵就有所怀疑,理由是这些士兵的穿着神态有些过于的野蛮,但当时也只是当做那城市的招兵限制低下,毕竟把死囚当士兵用的国家也不是没见过。
直到撇眼看了下地上的那群强盗,虽然是一瞬,但灰蓑还是在他们身上捕捉到了一点细节——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神色。
“这群士兵绝对有问题”灰蓑内心想着,眼里仔细打量着这群士兵。
跪在地上的壮汉一听,脸上顿时渗出阵阵冷汗,他抬起头想要对老人解释,可当对上老人的视线时。
“老爹,我…啊啊啊!!”壮汉的身体忽然焚烧起来,整个人被火焰包裹着在地上滚动。
“老爹,饶命啊,老爹啊啊啊!!”剩余的强盗眼看着自己的老大被火焰焚烧着,立即求饶到,老人只是一个响指,跪倒在地的强盗们燃烧起来,趴在地上挣扎一会便没了声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人冷眼望着地面还在燃烧的尸体,旋即收回冷冽的目光,略带歉意的对灰蓑笑笑:
“真的是非常抱歉,我的手下不懂事,惹恼了你,我已经让他们获得了相应的惩罚。今天可否当做无事发生?放心,作为回报,我们会给予您丰厚的赔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全当过去了吧?”
老人挥一挥手,身后的下属抬出一箱财宝摆在眼前,宝石金币应有尽有。
“这倒不用了…”灰蓑撇了眼箱子里晃眼的珠宝,否决了老人的提议,转而拔出系在腰间的匕首,用手指擦拭几遍刀身,眼露凶芒,却语气平和。
“杀了你们,东西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