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少女想要上前追击，却被叶夫多妮娅攻击阻拦。
司予发自内心的着急，担心人弄丢了不好交代，也没有心情继续跟面前这位魔法少女玩闹，手中的刀沿着手腕转动720度挥出，一缕银白色头发掉落在地。
“我要救人，不要阻碍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叶夫多妮娅原地怔住，视线追随掉落在地的头发上。
这是她头次感受到这种致命的威胁，而且还是从面前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东方少女身上。
叶夫多妮娅明白，若是继续干预少女的行动，人家是真的敢玩命！
尽管在她的猛烈攻击下，对方好几次差点没有挡住攻击。
阿尼亚小姐醒了过来，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自己主人的长发，表达自己的喜欢。
“阿尼亚小姐！你没事吧？”
“吼吼吼。”
北极熊嘴里说着熊语言，两只熊爪来回比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指了下少女离开的方向。
咚！
一块板砖老远从身后飞来，击中小丑的后脑勺。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小丑脚底失重，脸正面落地，额头上砸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没了小丑的操控，剩下的那些气球大军，三两下就被少女全部解决。
“做什么不好，非要来这儿偷小孩！老娘这辈子最讨厌人贩子！”
小丑的身子动了动，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少女刚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叶夫多妮娅就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一熊掌把敌人打倒在地，彻底动弹不起。
“……”随即一动不动地盯着东方少女的眼睛看，像是在等待对方开口为此说些什么。
司予暗自吐槽：“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让我跟她道谢吧？想的美！”
吕瞳从地上爬起，跑到少女身边，拉扯她的衣袖，语气焦急道：“予姐，叔叔是好人！救救他！刚刚摔倒在地，他为了保护我，用自己的双臂护住了我的脑袋，自己才受了重伤！”
“哈？”司予弯下腰，耐心教导吕瞳，“瞳瞳，我们不能因为人贩子帮了你，就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共情罪犯是最要不得的，坏人就是坏人。”
“叔叔才不是坏人！你们才是！”
个子最高的男孩跑到小丑身边，掏出口袋里的风油精，放在他的鼻尖晃了两下，人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看到靠近的司予和叶夫多妮娅，小丑的第一反应就将男孩护在身后，“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不准欺负孩子！”
司予冷不丁地嗤笑道：“大哥，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拐走孩子在先，怎么好意思指责我们欺负人？再说了，我们的目标是救人，可不是打架！”
小丑目光下垂，落在地上不敢直视面前两位女生。
她们说的不错，的确是他拐人在先，即使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才不是！叔叔是在保护我们！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就是就是！你们大人都是坏人，什么都不清楚就在这儿污蔑叔叔！”
“走开啊！我们的世界不需要残忍的施暴者和助纣为虐的大人！”
二十多个孩子张开双臂，将小丑护在身后。
司予原地怔住，脑海中冒出几个关键词。
施暴者？助纣为虐的大人？
她好像猜到些什么，却又不怎么确定。
司予上前几步，抓住孩子的手臂，撸起他们的袖子，手臂上露出不同程度的竹条抽打的痕迹，更有甚者手臂上有针线缝补过和烟头烫过的遗留下的伤疤。
“校园暴力？”
叶夫多妮娅足尖点地，避开孩童，再次向小丑拍出一掌，等少女反应过来，人已经挨上一顿打，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只会打架的蠢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北极熊伸出自己的熊爪轻轻拍打司予，示意她向前方看去。
一团黑气从小丑身体内飞出，飘到半空。
叶夫多妮娅蹬地，跳到空中，两道浅紫色的熊爪弧光刺穿黑气，发出咔咔的响声，无数块包含小丑记忆的碎片如璀璨的流星雨掉落在地。
司予伸手接住两片，里面的小丑还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五个同年级的学生，把他围堵在厕所关起门来。
班主任踢开厕所门，堵在门口：“你们干什么呢？想造反呢？”
小丑脸肿成发面馒头，其余五名学生不是额头上磕破了皮，就是腿被狠狠踹了两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老师，是他先动手！我就让他上厕所快点，出来就把我腿踢瘸了！”
“是啊！我们几个上去拉架，还被他揍了一顿！你看你看，我脸都被咬了一口，跟属狗的似的！万一毁容了，以后不好找对象怎么办？”
“还有我这衣服，国外大牌的，限量发售的！被抓成这样！老师，这件事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五人七嘴八舌，颠倒是非黑白，简短的几句话，就把这位不爱说话，成绩又不起眼的学生形象给抹黑。
班主任中午喝了点小酒，胖胖的圆脸涨的通红，瞪起人来，像极了吃人的老虎。
小丑被吓到，看到站在人群中看戏的乙同学，如同看到救星，急忙解释：“老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他们先动的手！他可以作证！”
乙同学惊慌失措，施暴者、受害者和班主任的视线，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他不想再被欺负，那种日子他过的够够的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乙同学。
小丑拼命想要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真的是他们先欺负的我！”
“打电话叫家长来学校。”班主任抱起教案回到办公室。
后来，小丑的父母带着他去找到五个施暴者，赔礼道歉，并支付相应的医药费。
哪怕小丑曾数次告诉自己家人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们也完全不在乎。
在对外怯懦不喜欢惹事的父母眼里，小丑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在给他们招惹麻烦。
“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挨几顿打会死是吗？”父亲简单的两句话，把本就处在悬崖边的小丑推到崖底。
母亲握住存折的手在颤抖，说出嘴的话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赔了好多钱呢！知不知道这些钱我和你爸两人要赚多久？”
这件校园暴力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无声的拳头，有时候也很疼。
大多数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以为小丑是打人的坏学生，在家长的叮嘱下，下意识与他保持距离，生怕下一个挨打的人会是自己。
哪怕小丑曾经为了阻止乙同学被那五人霸凌，而变成重点欺凌对象，乙同学看见他也会像其他同学一样躲远。
小丑不明白缘由，看见乙同学就迈开脚步追了上去，把人堵在角落，追问缘由：“上次的事你害怕，我能够理解。
为什么你会和他们一个样子？你分明知道事实和真相！我当初是为了帮你，才会变成他们的欺负的对象！”
乙同学抱紧怀里的书包，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有求你帮忙吗？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惹恼了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小丑挥起拳头想要把面前这个无耻之徒暴揍一顿，担心揍了自己还要赔医疗费给这种人，不划来，咬咬牙就收回拳头。
不远处观看全程的小班长，正好对上小丑凶狠的目光，吓得拔腿就跑。
一个月后，小丑就再也没上过学，据说与父母吵架后，为了还清当年打架赔偿的债务，早早辍学打工去了。
某天在餐馆内当服务员的小丑，碰上许久未见的乙同学。
“为什么不回去上学？”乙同学堵住小丑的路。
小丑单手托起有半个手臂宽的盘子，用肘部撞开碍事的人，“不关你的事儿！起开！”
乙同学见人忙碌，便主动上前帮忙，直到他下班，继续劝导他去上学。
“回去干嘛？继续挨那群人的打？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小丑甩开缠住他胳膊的手。
“不行！你必须回去！你不回去，他们欺负的就会是我！”
小丑驻足回望，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原来，这才是他坐这么久的车来找自己的原因。
希望自己回去上学，这样，以后那群人霸凌的对象就会换成自己，而他，就可以继续站在人群中，装作无辜的路人。
怎么有人这么会做梦呢？
小丑快步走上前，贴面嘲讽，“是个男人吗？怂货！”
两个星期后，本以为会风平浪静的小丑，竟然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被他臭骂的乙同学坠楼自杀，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自此，小丑的性格彻底大变。
司予睁开眼，看向小丑的眼睛变得复杂。
【殒】会自动缠上那些情绪低落到极致的人，给予这些人力量，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作为交换，成为【殒者】的人，最终会沦为暗黑力量的奴隶。
暗黑力量是魔法少女的真正敌人。
叶夫多妮娅强行用蛮力把小丑体内的【殒】揍了出来，该方法只对于低等级的【殒者】有明显效果。
“啊！有人持刀行凶！”尖叫声从别处传来。
阿尼亚向故意向人群龇牙，吓得围观游客四处乱窜。
“熊，有熊啊！熊要吃人！”
没一会儿，三人被带进警局喝茶，剩下的北极熊被动物园接走。
小朋友们则被各自的大人亲自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