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看着成品,笑得合不拢嘴,刚回头想和副导演说说,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景庾,他一下子就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导演不动声色地找副导演的身影,却发现副导演在另一边和着一群工作人员快乐地聊着天,丝毫没有发现他这边的状况。
导演无声地骂了句脏话,随后谄媚地笑着问景庾:“什么风把景总吹到这来了啊?”
景庾给导演比了个打住的姿势,示意他不用这样。
“他怎么会来?”景庾看着摄影棚的角落,因为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季罔和严雨在那里做什么。
“谁?”导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景庾偏头看了导演一眼,淡淡地说:“季罔。”
导演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咋的,今天突然过来我这让我随便给他安排个角色演演。反正他说不要钱,我这正好又缺了那么一个角色,他又正好挺适合的,这种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对不对啊景总?”
景庾点了点头,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说道:“把他的戏份剪了,我来演。”
导演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演。”景庾看着导演,又重复了一遍,“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导演在脑子里快速地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随后果断地回答:“行!那景总你先去更衣室和化妆间做做准备?”
景庾点了点头,往更衣室方向走去,途中还趁人不注意,也把时珺一起拉走了。
到了更衣室,景庾快速地把门关上,把时珺重重地抵在门板上,时珺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景庾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抬起时珺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时珺红肿的嘴唇。
“你知道他吻上你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景庾幽幽地开口,盯着时珺的眼睛里带着浓厚的黑。
时珺觉得这个样子的景庾她很陌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样子的景庾,她只知道这样的景庾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嗯?”景庾的脸又靠近了一些。
时珺缩了缩脖子,快速地摇了摇头。
“他吻上你的时候,我想把他杀了,也想把被他吻过的你的唇也给毁了。”景庾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陌生,我也要告诉你,这个样子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而我在你面前的样子是我只给你看的,因为我把你当作独一无二,我也希望我是你的独一无二。”
时珺看着景庾的眼睛,伸出手搂住了景庾的脖子,微微用力把景庾的头往下压,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到了鼻尖点鼻尖才停了下来。
“在我这里,不管怎么样的景庾,我都爱。我很开心景庾你把我当成你的独一无二,也请你放心,我也是把你当成了我的无可替代。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我们都能携手同行。好吗?”时珺微微踮起脚尖,在景庾的唇上吻了一下。
景庾听着时珺的话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是时珺所熟悉的温柔。
“好。”景庾也低下了头,吻住了时珺的唇。
两人的矛盾又这么被化解了。
可是矛盾真的就那么容易就被化解了吗?
不,那只是被选择性的遗忘和深藏,总有一天会被挖出,那就是一场大的爆发。
而另一边,季罔和严雨在角落里静静地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突然严雨上前一步拽住了季罔的衣领,狠狠地把季罔抵在了墙上。
“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吗?”严雨咬牙切齿地开口。
季罔抬起头让自己的头磕在墙面上,无所谓地笑笑:“那可不嘛。”
严雨皱了皱眉,问:“我就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对时珺这丫头有想法的。”
季罔低下头,垂着眼睛,好像是真的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时珺的。
严雨也静静地等着季罔的回答。
季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有些时候吧,喜欢是不能去深究的,毕竟好多喜欢都是盲目的。”
严雨偏过头“啧”了一声,拽着季罔的领子又往墙上惯了惯:“给我好好说话。”
季罔的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严雨。”季罔突然叫了严雨一声,严雨也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嗯,记得,所以?”严雨不太清楚季罔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我感觉时珺就是那个小女孩。”季罔轻声地说。
严雨惊讶地看着季罔,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季罔的衣领,问:“你是怎么就觉得她是那个小女孩呢?”
“不知道,感觉吧。”说着,季罔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包里,摸着里面的那个小东西。
严雨好笑地看着季罔:“你不是从来就不按感觉做事吗?”
季罔也自嘲地笑了笑,说:“对啊,我不是从来不按感觉做事的吗?可是严雨,现在我想被感觉拉着走。”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主意打到时珺身上。”严雨都觉得又有点想揍严雨这个混蛋了。
季罔没有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自己刚才一直在摸的那个小东西,举到眼前静静地看着。
那是一枚粘有一个小兔子的发卡,因为时间比较久了,上面的颜料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严雨也看向了季罔手里的发卡,待看清后,严雨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这个发卡?”
季罔没有发觉严雨的异样,而是用一种严雨就算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过的温柔地眼神看着发卡回道:“那是那个小女孩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她说过长大要嫁给我的,可是她去哪了呢?她就说要回去吃个饭,怎么就没有再回来了呢?”
说着,季罔顺着墙面滑坐下来,手捂着脸,发卡也被他紧紧地捏在手机:“严雨,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不就是一小句童言吗?我怎么就放不下?怎么就任由它成为了我这一生都放不下的劫!”
严雨没有回话,他的脑子正在快速地分析着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谜团。
这个发卡他知道,是时珺的,当初时珺这个丫头还因为这个发卡不见了还哭闹了一整天,所以对于这个发卡,严雨的印象很深。
可是为什么这个发卡会在季罔这里?而且如果按季罔所说,时珺是那个小女孩,那么景庾那里的说辞又是怎么回事?
严雨觉得脑子很乱,他想不清楚现在这些问题都是怎么回事。
周围很静,只能隐隐听到季罔压抑的哭声。
但严雨确定了一件事情,景庾一开始就在冒充着时珺念念不忘的那个小哥哥的身份。
可是严雨想不清楚,景庾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的喜欢时珺,就不该有所隐瞒。
严雨低头看着还坐在那里捂着脸的季罔,说道:“起来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时珺那丫头,那我也不阻拦什么,而且我也要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听了再决定你要不要继续。”
季罔闷闷地回了一个嗯。
“时珺已经结婚了,而且按你的说法和我的猜测结合,时珺那丫头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女孩。”严雨朝季罔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季罔听了严雨的话,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然后结婚和小女孩两个词在季罔的脑海里各种回荡着。
严雨叹了口气,决定让季罔自己在这好好静静,然后他就转身走出了这个角落。
待严雨走出来,就看到景庾穿着和季罔刚才拍戏一样的衣服现在场地中央,严雨有些疑惑,迈步想要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时珺就在他的不远处看着景庾傻兮兮地笑着。
严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改了步子往时珺那走去。
“你在这干嘛呢?”严雨站定在时珺的身后问到。
“当然是看景庾啊,我觉得他穿这身比季罔那神经病好看多了!”时珺没有回头地回答,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花痴。
突然时珺感觉好像不太对劲,马上扭头一看,待看清是严雨后,吓得快速地退了一步。
不过时珺很快反应过来,很凶地对着严雨吼道:“死时言,在别人背后突然说话很吓人的啊!”
严雨安抚地拍了拍时珺的头,问到:“景庾怎么在这,而且你的嘴怎么比刚才更红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导演说他要接季罔刚才演的那里。”时珺摊了摊手,“至于嘴巴红,那当然是去和景庾偷偷去玩亲亲了啊!”
严雨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推了推时珺的脑门:“一点都不害臊!”
时珺很欠揍地往旁边一蹦,对着严雨做了个鬼脸说道:“有本事你也去和林儿姐姐玩亲亲啊!我绝对不拦着。”
严雨听到乔林儿的名字,举起拳头放在嘴上轻咳了咳,他的耳根也有点发红。
时珺像看到新大陆一样地凑近严雨的脸,啧啧出声,还伸出手摸了摸严雨发红发热的耳根。
严雨有些恼羞成怒地拍掉了时珺的手,时珺欠揍地又摸了一下,然后猥琐地笑着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