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顾晓怎么歇斯底里,护士都只是重复一句话:“顾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
时珺皱了皱眉,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护士小姐,你先出去吧。”
护士听到时珺的声音,转过身淡淡地点了点头,拿起扫把和簸箕把地上的药片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大步走出了病房。
时珺对着严雨淡淡地笑了一下:“哥,你也出去吧。”
严雨看着病床上顾晓情绪不稳定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可是又低头看到时珺坚定的眼神,只好带着担忧地也离开了。
顾晓看着时珺苍白的脸,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先被救出去了会比我好看很多呢,没想到我俩这鬼样子也是彼此。”
时珺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你想从这件事上找成就感,那也随便你。”
顾晓冷笑着说:“所以你来干什么的?”
“对不起。”时珺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顾晓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为什么给我道歉?”顾晓苦笑着问。
“不为什么,单纯就是道歉罢了。”时珺淡淡地说,“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和景庾也离婚了,你加油吧。”说完时珺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顾晓呆呆地坐在那里,听完时珺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
时珺走了,无声无息,没有和任何人说。
剧组因为时珺突然消失而乱成了一锅粥,没有办法只能让替身帮忙把剩下的戏份补了。
景庾醒过来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每天忙碌着,只是他的工作量比之前大了很多,像是想用这种方式填充自己空缺掉的那个地方。
严雨也在每天的忙碌着,好像是要赶进度一样的,他的粉丝在开心能经常见到他的同时,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严雨忙碌了三个月以后,就在微博上发了一句。
“暂退,归期不定。”
发完了也不管评论区粉丝的那些哀怨声和问原因的评论,把软件卸载,关机登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
在严雨登上了飞机的同时,景庾也接到了电话。
“喂,景总,最近调查发现时忠德正在把重心往国外转移。”
景庾眯了眯眼,问:“知道是往哪个地方转移吗?”
“不知道,调查到一半就已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出来组织了我们的进度。”
景庾揉了揉眉心,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他们一家是想出国远离这里了。
时珺,你为了逃离我也是够狠心的!
这天晚上,景庾做了个梦,梦里是时珺和他那些珺蜜的日子的画面。
已经三个多月没看到的人儿,在梦中依然是那麽清晰。
景庾在梦里想把她抱住,却发现只是一片虚无,景庾也猛的惊醒,面对的也只是一片黑暗。
他叹口气,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杯,咕噜几口喝光,起身走进浴室冲洗身体。
冲洗完景庾也不擦干就直接坐在床上,头发湿哒哒的流下水滴,打开的窗子灌进来凉嗖嗖的凉风,吹得景庾也觉得心里寒冷。
他握着手机,看着锁屏壁纸里的女孩珺美的笑容,心里一阵绞痛传了开来,他的唇贴在屏幕里的那张笑脸上,一遍遍地低喃,“小珺,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
时珺坐在阳台上,闭着眼反复深呼吸,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当初手术成功后主治医生告诉不能剧烈运动,这样能保证她的术后能够更好地恢复,也要求她要时刻保持美好的心情。
突然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时珺回头,是严雨端着一杯蔬果汁进来。时珺对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乖巧地喝光。
在时珺喝完把杯子递给严雨后,严雨结果杯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端着空杯子回到厨房。
晚上时忠德回来,三人坐在客厅安静的吃晚餐,已经来了三年,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学校已经联系好了,你既然说要好好学一下表演,那我也给你安排去了表演系,下个月就可以入学。”饭吃到一半,时忠德看着时珺缓缓地开口。
“嗯,好。谢谢爸。”时珺听着时忠德说完,乖巧地点点头。
“小珺,现在……”
“别说没用的话,一切都已重新开始,就别再回头看!”时忠德狠狠地打断了严雨的话。
“爸,我明白的,我也想在这边好好的重新开始。”
为了不让他们多心,时珺乖乖地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光,随后就回到房间,关上门后眼睛里涌上了悲伤。
三年前,她打掉了自己的孩子,是她和景庾的骨血。不是她狠心,是这孩子留不得,她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她醒来严雨和她说的那些话。
“小珺,你怀孕了,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留,因为你身体已经感染了SARS,而十个月的孕育会耗尽你的身体,你的生命随时都有危险,而且他生下来携带病毒的体质是百分十九十以上,我不想而且你不可以冒这个险。”
时珺突然记起自己那时候被季罔留下跑出来,来到一个荒废的工厂那,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她的手好像被什么戳破了,那时候时珺想着赶紧跑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可能病毒就是那时候感染上的吧……
她知道这孩子留不得,就算她执意要生下来,最后极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那时候安媛也劝她,孩子还会有的,与其拼死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最后也感染上受尽病痛折磨,不如早早打掉也给他一个解脱。
她依稀记得2003年SARS肆行的恐怖时期,那段时间,隔离,救治,死亡,看着电视里的死亡人数不断递增,所有人都陷入恐慌之中。
最后她不得不马上飞往英国医术最硬的医院,这里治疗这个病的医术十分的先进,而且时忠德也给她联系好了医生。不幸中的万幸,最后手术成功了,她身体也在几年的调养中慢慢恢复。
她放弃了一切,离开了那座城市,离开了他。
现在时珺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一幕满目凄然,他握着她的手,知道孩子不在的时候,他在她眼前,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