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当时古帝国人的数量和国土被残害到一半都不剩，王当然不能容忍国家彻底灭亡。”
灭绝就仅仅属于时间问题，而邪魔的目的是侵占整个世界直到再无人类容身之地，所以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你说对了，但没说全，我指的是陛下个人的想法，为何不在后面的几百年隐退，选择了千年的守望呢？
不放心别人？这么久了总归能找到的，不然古帝国真没救了。
因为权利？我要是这么认为的话，你怕是先上来先打我一顿。”
天雨歪歪头笑眯眯地开了个玩笑。
那当然！王怎么会是痴迷权利的人呢！
王是完美的！无私的！是由漫长岁月见证的！
洛阡澪闭着眼全神贯注的细想缘由，回忆与王相处的点点滴滴。
“因为看到邪魔的肆意滥杀和当时在绝望下欺压同族的人，所以开始希望平等？”
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强调过自己的身份，听过不少大殿议会时有谁无理说不过就明里暗里以势压人，结果当场被王揪出来批判。
结合话题是以千年前的历史背景就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见面开始天雨的眼神中首次掠过一丝讶异。
“懂得挺多嘛.，我就说他……陛下是把你当女儿养的没什么毛病，私下说的交心话倒挺多，区区二十年载竟能联想到这个地步。”
差点没收住嘴。
除漓以外在场所有人:你一个看着最年轻的装什么老成啊……
洛阡澪说实话真的挺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但在她的心中没有任何事能比更好的效忠不死王更重要。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先得等她找对最正确的道路，其他的因素和可能都得往后面稍稍再说。
“虽然你说的只是曾经某个时候一闪而逝的念头，但好歹也算对了不是么？”
忍着某个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的人居然好像很了解王，偏偏他的岁数和血液青春力证明他是个年轻人不该知道这些的不适感。
“一闪而逝……”
“对呀，人人平等什么的，你敢说工作的时候别人没把你当人上人看待？出身的家族，还有陛下，你简直就是人上人中的人上人。”
忠诚、信仰、遵循不死王意志的洛阡澪从不把自己看的比别人尊贵，倒不如说别人对洛阡澪的评价都很好。
不给别人乱添麻烦。
不给下属甩出难以完成的任务。
永远没有塑造过一种身份上的压制感。
了解情况的人都认为洛阡澪是值得被王所注视的。
所以洛阡澪听到这种和自身观念完全逆反的话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但！
不是无中生有的气愤，而是被揭开心理难处的实话。
她又不是氛围都看不出来的，不，应该是眼睛瞎耳朵也聋了的。
别人对自己的奉承话和私底下的悄悄话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大多都环绕着一个点位中心。
【她可是陛下最看重的人啊】
所以洛阡澪即使因为内心很不舒服眉头皱的很紧，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安静的听众所该有的表现。
“请继续。”
“嗯哼？没破防呢？心态真好啊，不过话题得回到原点了，答案的核心来源其实就是你刚刚说的，邪魔的肆意滥杀和人类不同仇敌忾反而开始欺压同族，所以你要不再想想？”
天雨倒是挑起眉头舒展开心情，然后想让她猜猜。
洛阡澪想出很多种可能性，但还是不能确定。
她这个人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喜欢靠排除法一个一个猜出来等别人说对。
“确定不了。”
“是高高在上啦~”
“高高在上？”×4
既然先前排除不是因为权力和地位原因，那能联想到的唯有一个。
“贵族的名号在陛下成王时就已经废除和抛弃，现在的古帝国无论是谁都不能凭身份肆意妄为，但正如你所说我本身在别人心中同等于无封号贵族，所以你指的是……让有权有势的人从心底里平等看待别人？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个可能让洛阡澪感觉离谱到像是沉迷在严重的自我幻想里看不清现实，作为有工作，还属于高官的她见过太多欺压排挤的事件了，王不会看不见，更不可能不知道。
“很理智嘛？对了，但没完全对，算是只说对一半吧，陛下一直以来期望的只是……不会再有谁漠视生命而已。”
抿了口饮料的天雨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味过去。
“若生命可被衡量，一切再无意义……”
她回想起远在几百年前的救灾旨意，喃喃自语着。
“大多人只是想过好平静的日常，可偏偏有谁在自命不凡，欺压、打杀、当做交易品，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决定一群人的未来，居然就只是因为……弱，随手就能弄死。
弱是原罪呢。
你读过旧时代的朝廷历史或者听说过其他国家的政治斗争吗？其实说白了不就是一群决定国家走向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拿小人物当棋子操控么？
为了达成目的想丢就丢，想杀就杀，为了封口弄死一大片的人。
历史只不过是换了一群有着同样思想的，你看，多高高在上啊。”
这番话下来洛阡澪一言不发，沉默的思虑着。
“岁月会鉴证真假，想怎么做自然会留下怎样的痕迹，信不信你总归能分辨出来的，毕竟你在陛下的眼中和别人不一样。”
伊熙尔杜的心思他又不是不懂，活得太久了想养个性格好的乖孩子呗。
“嗯，谢谢，就像你说得，答案的准确性自己会判断。”
就算这个鬼神宫天雨的脸再年轻，她也不得不从曾发生过的历史事件中找出相似之处。
将手中的盒子推过去，算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那我不客气咯？”
虽是这么说，可那小盒的消失速度只在眨眼之间。
“我对你倒是挺放心的，但你最好提醒自己熟悉的人，不要随便安排谁的未来，尤其是在陛下面前用着对普通人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会记住这句话。”
“那有什么事情先吃完再说？”
“的确，再泡下去锅里面的要烂了。”
“卧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