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非战不可吗？”
我向夏提雅提问，而她只是将歼灭枪巴哈姆特对准了我。
“除非你放弃过问一切，乖乖回家睡觉，否则我们只能刀兵相向。”
“那好吧。”
夏提雅站在龟裂的大地之上，从地下喷涌而出的苍蓝火焰丝毫不会伤到她，反而尽数化为了她的力量。
相反，那些火焰很乐于袭击我。
“我说过吧——总有一天要击败你。”
“我也说过，无论你来多少次，我都会是胜者。”
夏提雅的身影消失了，我以「洞真之握」抓住了从后方袭来的歼灭枪。
“「煌星歼灭破」！”
“「昭火焚天炮」。”
蓝色光炮和炽红太阳撞击在一起相互湮灭，我向后方一跃跳出数米，于途中在两边刻印了数个魔法阵。
“「天界锁链」。”
魔法锁链向追击而来的夏提雅缠绕而去，她向四方挥动了枪。
“「神风破灭刃」！”
夏提雅利用挥舞歼灭枪造成巨大的风压，生生将「天界锁链」斩碎，进而再以那股势头向我斩来。
我抬脚踢在了她的枪身上，在打乱「神风破灭刃」的节奏后迅速以「洞真之握」伸进她的怀中，轻易在那身女武神般的甲胄上破开一个洞。
假如没有阻碍的话，我就能顺利贯穿她的胸口吧，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
“「龙人化」！”
我的手在接触到夏提雅皮肤时被龙鳞阻挡住了，就这一下的功夫，她挥舞歼灭枪向我砸来。
收回手后，我发动「转移」出现在夏提雅身后。
“在这里没有阻挠「转移」的反魔法呢——「满霜冻世雨」。”
冰雪呼啸着从天空中翻涌而下，将整片大地都冻结，永恒喷薄的苍蓝火焰被凝固成冰锥，夏提雅以「神风破灭刃」竭力抵御着这股暴风雪。
“哼，风压吗。”
我再次构筑出一个魔法阵。
“「魔风水龙卷」。”
从魔法阵中冲出了由水构成的龙卷风，与「满霜冻世雨」混杂在一起就形成了冰雪龙卷风。夏提雅无法在空中站稳身子，只得站到地面上苦苦支持。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地脉绝震」。”
地面开始狂乱地震动起来，本就龟裂的大地裂开更大的裂缝，夏提雅只得不断更改落足点以免掉入深不见底的裂谷之中。
“差不多该认输了吧？”
我再度加强了地震的烈度，这下夏提雅只得疲于奔命，连抵御龙卷风的余力都少了很多。那身护体的龙鳞也无可避免地被高速旋转的冰雪划破，鲜血从中流淌而出。
“......你确实强大到令人绝望，但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哦？”
夏提雅突然露出了笑容。
在这个被暴风雪染成纯白的世界里，忽然亮起了一丝猩红的光芒。刺破风雪，安抚大地，将我的魔法尽数平复。
“这是......”
“「煌星歼灭破」！”
得到揣息机会的夏提雅一刻不停地向我发动了攻击，我构筑出反魔法抵御时，忽然感觉到身后有魔力在凝聚。
我头也没回就向后发射了「昭火焚天炮」。
“禁咒——「总司赤狱」。”
我猛然转过头，看到了穿着猩红华贵礼服的少女。披散下来的是长长的白发，绑成双马尾垂在身体两侧直到腰间以下，一双漂亮的赤色魔眼正注视着我。
露娜？
从外表来看的确是露娜无疑，只不过那头白发还有那个发型是怎么回事？
“此乃，真祖魔法。”
我从形似露娜之人的身后看到了那轮红月，正高悬于忘却界的高空。
血色的魔法阵铺展开来，覆盖了整片大地，血液从中喷涌而出，化为细如尖刺一般的血锥。
“你是露娜吗？”
“我乃是第一真祖萝丝索提尔·蒙·路德维希，所有血族的始祖。”
我对她的说辞表示怀疑，就力量而言，眼前的少女似乎比起真正的真祖还差了不少。
“明明说的是召唤第二真祖，却来了始祖？”
“根本没有什么奥哈努罗尼，第二真祖的空位数千年不曾填补，仪式所召唤的对象本就不存在，那个错误致使「血之大仪式」持续在这个国家召唤着不存在的真祖。”
我稍微皱起眉头。
“假如奥哈努罗尼不存在，我又该怎么信任你是萝丝索提尔？”
她在空中的身影向后飘了两步的距离，在原来所停留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魔法阵。
“睁开你的魔眼看看吧。”
我向那个术式投去视线，那是改动过的「血之大仪式」。
“原来如此，将术式修改到这种程度的话，确实是将复制深渊的步骤改为了召唤。”
不过，仅仅只是凭依而已，还远远算不上本人驾临。这种召唤都是有时限的，时间一到就会解除魔法。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那个术式所召唤的就是第一真祖，但或许是将那部分隐藏了起来，没打算给我看。
“据我所知，第一真祖早在神话时代就已经灭亡。到底什么仪式才能做到召唤一个死人？”
被毁去深渊的存在，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凭依召唤自然也无从谈起。
第一真祖的确威名赫赫，她所活跃的年代我尚未出生，她陨落的时候我还跟着父亲和姐姐疲于奔命。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交集。
“你所认知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自称萝丝索提尔的少女像提起什么东西一般伸出右手往上一拽，大量血锥就向我暴射而来。
“确实，我没有亲眼所见，无法判断第一真祖究竟是生是死。”
虽然任何人都无法在深渊被毁灭后复活，但强者未必不能做到在那之前以某种方式苟存下来——沉睡、转生、静止时间......只要力量够强大的话，方法就有很多。
我构筑四层反魔法进行拦截，然而血锥瞬间就突破了我的反魔法，直接扎向我的身体。
那些血锥直往我的深渊里头钻，是想摧毁我的深渊吗？
露娜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吧，那么眼前的人真的萝丝索提尔吗？
总觉得事情变得难搞起来了。
我在手上缠绕「洞真之握」，握住全部袭来的血锥，再一拽便将之从我的体内拔了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即便你真的是第一真祖，我也会从那个身体里把露娜带回来。”
萝丝索提尔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的波动，就只是又一抬手，从魔法阵中召唤出一柄血色的剑来。
“「血杀剑阵」。”
血剑分为数百把相同的剑，飞到我的头顶旋转起来。
“文伐·路德，可别忘了我。”
我的视线余光看到了夏提雅那浑身伤痕的身躯。
“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模样吧——「真龙态解放」。”
夏提雅的盔甲忽然破碎，她的右眼染成了紫色，头发也变得半蓝半紫，从额前长出了一根紫色的独角，身后也钻出了像龙一般的尾巴。
“所谓的龙人，就是指这种姿态吗？”
我的魔眼看到夏提雅的深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半还是人族的深渊，另一半化为了龙的深渊。
深渊影响着人的一切，这也是夏提雅变成这幅半人半龙样貌的原因吧。
三千年前不曾见过这样的种族，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人族和龙共同的后代，尺寸对不上。
或许是通过某种途径获取了龙的力量吧？
“「龙枪坠星破」！”
夏提雅在「血杀剑阵」的魔法阵上又叠加了一层苍蓝色的魔法阵，从中出现了与血剑等数量的歼灭枪巴哈姆特。
二人同时抬手，喊出并释放了那道魔法：
“‘「苍炎血狱杀」！！’”
两个魔法阵彻底叠合在了一起，化为了新的大魔法，龙枪与血剑尽数化为纯粹的能量体，互相交汇间形成了足足四十层叠加在一起的魔法阵。
从那个的魔法阵中，有什么正在酝酿。
“哦？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表扬你们两人啊。”
我的魔眼告诉我，那道魔法非常不得了。
如果说提图斯说他利用数千万国民的残魂所释放的「煌星歼灭破」能撕裂天地，那是在吹牛。但露娜和夏提雅所构筑的这个「苍炎血狱杀」则确实能做到。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发要是打在现世，整个罗提盖欧斯就没了——可能范围还要更大一些。
那我就好好回应她们的热情吧。
“「炎厄死告炽狱杀剑」。”
我从魔法阵中抽出了炽杀剑。
而「苍炎血狱杀」已经向我轰下，那宛如灭世一般的红蓝魔光化为一道天柱从千米高空延伸而下。
速度不快......却又很快。
是因为力量强大到扭曲了时间的秩序吧？
明明还远在天边慢慢地延伸下来，结果一眨眼就到面前了。
于是我向上挥动了炽杀剑。
在那个瞬间，剑与光柱相交，恐怖的魔力爆炸掀飞了数万里的大地，深不见底的沟壑从我的脚边一直裂开到忘却界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