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脑袋也整个从脖子上掉下来，这只怪物却没有立刻死绝。
那颗圆碌碌的头颅朝着我嘶吼。而那具躯体则伸出手抓住了脑袋，试图重新装在自己的脖颈上，从断裂的伤口处发出红光，引导着他的头部与身体相互粘合。
这种再生能力很像血族，不消灭深渊或是耗尽魔力前，这家伙恐怕能一直再生吧？
我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洞真之握」。”
我在脚边画出魔法阵，将靴子染成漆黑，叠加着「深渊龙破」将这只怪物的深渊给踩得粉碎。
失去深渊后的怪物无法维持存在形式，其身躯陡然僵直，旋即化为五颜六色的魔力因子消散在空中。
唔，深渊中存在相当多不同的魔力啊，这简直就和龙的深渊一样。
“呼，明明说是‘握’，结果却是用踩的吗？”
利泽尔向后劈出一剑，将追袭而来的两名血族砍翻在地。
我用「天界锁链」将这两名发狂血族统统捆了起来，接着回答道：
“没什么，用踩的就够了。虽说是「洞真之握」，但就算用膝顶和肘击也无所谓——就像这样。”
最后一名血族展开了翅膀从头顶向利泽尔袭来，而我一跃跳到那名血族的上头，向下肘击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名血族像坠机一般砸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同样被「天界锁链」捆得死死的。
“歼灭将，利泽尔·艾维斯。”
利泽尔向我伸出手，我和他简单握了握。
“文伐·路德，学生。”
“学生......？是德·席维尔吗？”
“是啊。”
“......身手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加入歼灭将？本来是需要通过实战考核的，不过我可以为你引荐首席大人。”
我没怎么了解过这个国家的军队体系，也不知道什么歼灭将，但刚才听那几个骑士的交谈，想来就是国家的秘密部队之类的吧？
“唔，首席是指那个妮希里娅吗？”
利泽尔点了点头：“正是那位大人......你认识吗？”
要是需要和那个女人面试的话，恐怕一下就给我pass掉了。
“确实认识，而且回忆恐怕不太好。话说回来，这群家伙......”
随意答覆一句后，我转头用魔眼分析被五花大绑的三名血族。
从这三人的深渊里，我看到了乱七八糟横冲直撞的魔力因子化为的灵魂洪流，不断冲撞着他们自身的深渊。
原来如此，失去理智的原因是因为太过痛苦吗？
深渊受到外力的影响，裹挟着狂暴的魔力伤害着他们自己的深渊。为了发泄痛苦所以开始袭击他人，照这个样子来看，这些血族就算自相残杀起来都不稀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魔力失控的血族迟早要被这股力量毁掉自己的深渊。
引起血族这异变的毫无疑问是天上的露西亚伦帝斯。
红月......又是红月。
所谓的「血狂症」就是这么回事啊，哪里是回归真祖，完全就只是透支力量而已。也怪我当时走得急，没有仔细窥探深渊。
不过好在当时给爷爷的解决方案仍然可行。
“从那颗月亮升起开始，这些血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们对付起来越来越吃力了。刚才看到首席大人都亲自出马了，但像刚才那种四不像的怪物越来越多……”
利泽尔走到我身旁解释道。
从他的话中透露出两个信息——首先，虽然同为歼灭将，利泽尔似乎是并不知晓真相之人。
其次，尼姆海斯已经逐渐失控，我不知道这是否在夏提雅的计划之内。但不能用最乐观的情况去考虑问题，理性分析的话……现状应该很不妙。
此外，虽然无法判断露西亚伦帝斯的笼罩范围有多大，但至少罗提盖欧斯全境业已成为那颗月亮的领域。那么其他城市是否也有发狂的血族？
红月会杀死血族我早有耳闻，但并没有亲眼见过。三千年前的话，在几位真祖的荫蔽之下，即使红月出现也难以伤害到血族子民。
然而如今失去了真祖们的庇护，魔法技术退化的血族大概是无法抵抗红月的诅咒了。
那么，罗提盖欧斯全境是否都在上演如同王都尼姆海斯一样的惨剧？
就连王都都快支撑不下去了，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件事——
“你是说红月没有落下过？”
我皱眉问道。
“嗯？是啊，一直悬在那里。”
利泽尔稍微一愣，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就奇怪了，假如露西雅伦帝斯一直悬在现世，那忘却界那颗又是什么？莫非红月能映照诸天？
听着就不太现实，况且那颗月亮明明被夏提雅亲手击碎了。
这么说来有可能是她欺骗了我的魔眼。
但以夏提雅的水平而言......应该做不到吧？
“额啊啊啊啊！！”
被束缚了行动的血族仍然在不断嚎叫，利泽尔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想来这些血族也都是这个国家的国民，如果他是爱护民众的好官，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吧。
“想拯救他们的话，尝试调整深渊频率吧。”
我伸出手，在三名血族头顶画出魔法阵。
“记好了，这是名叫「魔力调频」的魔法。太高或是太低的深渊频率都会导致魔力的暴走……这个时候就需要调整到适当的频率。”
我调整着三人的深渊频率，在数次试探后找到了合适的频率。大概五秒后，三人的血红眼睛逐渐褪去颜色，变成了正常的本来瞳色。
大概是身体早已透支且遍体鳞伤，三名血族的魔力一平稳下来，他们立刻就昏死过去。
接着，我使用「大疗愈」治愈三人的身体。
身体的伤痕容易治疗，魔力的透支只能靠时间恢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那之前，就让他们这样昏着比较利于恢复。
“总之，性命暂时保住了——你能明白吗？”
利泽尔点了点头，抬手画出了「魔力调频」的魔法阵。
“唔，这就好。”
「魔力调频」的术式不算难，在我看来属于中学生就应该学会的魔法。
不过只是看一眼就能复刻的话，说明利泽尔的魔法水平也很高，起码也是中学生中的班长吧。
“不过这个魔法难的部分在于频率的调整过程，寻找基准频率时需要注意一点。”
“嗯……我明白了，多谢。”
他向我低下了头。
“不必如此。”
“不——能拯救陷入狂暴的国民，你受得起我的尊敬。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给首席……视情况可能会得到陛下或是王女的嘉奖。”
不，你说的这三个人和我都有点关系微妙啊……
而且其中一个已经没了。
(马上要上架了，需要两万字存稿，但我答应了双更，看看自己能不能日码万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