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抽调魔力去拦截那两个黑色魔力球。相反，她将剩余的魔力全部注入到「死衰咒血杀」中，使得血雨的覆盖范围和强度瞬间增大。
"轰隆隆——"
两个黑色魔力光球在露娜身边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她整个人吞噬，周围的空间尽数是暴乱的魔力洪流。
然而，露娜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唔......？”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绒毛大衣，这件衣服正散发着淡淡的漆黑魔力，构建出四重反魔法阻挡了爆炸的光球。接着，一股漆黑魔力从那件衣服中窜出，化为一道魔力箭矢急速向上飞去，在那头袭击露娜的怪物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就击穿了它的胸口。
那件衣服被刻印了「自动反击」的术式。
“文伐？”露娜拢了拢衣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低语了一声“谢谢。”
“要感谢的话还太早了。”
我适时降临在那头怪物的身后，这家伙还在不断再生，我伸手刺穿了它的身体，在其深渊中画上了「深渊龙破」，随后捏碎了那个深渊。
怪物就此灭亡，而露娜则讶异地看着我，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她还是放学之时的那个打扮，编起来的贵族头发，加上红润的双唇，让少女更有成熟的韵味。
“被发现了......”
“是啊，找了我一整晚呢。”
“很困难？”
“也没什么，打了几场不痛不痒的架，听了些可有可无的无聊故事。”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我向她投去询问的视线。
“我说谎了。”
“确实，你是个大骗子。”
露娜低垂下目光，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明明生日是五月二十七日，却骗我说是六月二十七日，我可无法饶恕你的行为。”
“唔？”露娜怔然地抬头看向我，眼中露出迷茫神色，“不是这个......”
“你说过想要过生日吧？”
“......我的生日是大家的忌日。”
她垂下了头。
“这样的生日不值得过。”
“那么回答我，露娜。”我以锐利的眼神看向她，“那天你说想过生日的愿望其实也是骗我的吗？”
露娜微启绛唇，似是要回答什么，但终究闭上双唇默默不语了。
“吼！！！！”
后方传来骇人的嘶吼，「死衰咒血杀」中狂暴的怪物群开始大批量脱离血雨的范围，露娜的魔力已经不太能跟得上消耗。当她打算划开手臂催动血液时，我向她摇了摇头。
“烦请你们安静一下，我们现在还有一大堆话要讲。”
我画出「炎厄死告炽狱杀剑」的魔法阵，从中抽出炽杀剑，对着那天空中的上千怪物们隔空一划——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攻击，在我划过那群怪物中最边缘的那头之后，所有怪物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被漆黑之炎缠上身体，然后一瞬间连同深渊与肉体一起被焚烧殆尽。
见到这一幕后，露娜从「收纳之间」中拿出了一支笛子，站在战场上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扬，在万籁俱寂的四野传递开。原本已经消散的怪物们的地方忽然飞出一些五颜六色的魔力因子，串成无数光流如同萤火虫一般绕着露娜的头顶旋转。
那些应该是深渊消散后留下的微弱魔力因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我不知道露娜这样做的意图，但并没有出言打扰。
落在露娜身旁，我静静听着露娜这一曲，感到些许熟悉。
似乎就是之前在海边哼唱的《贤者小姐》叙事诗的曲调？
一曲罢了，绕在上头转圈的魔力因子向着高空流去，在渺远的地方消散了。
“这是做什么？”
露娜收起笛子，轻声回道：“超度。”
她的眼神哀伤，我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
“那些怪物吗？”
露娜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捂住自己的胸口轻声说：“他们本来是人。”
“怎么说？”
既然说是人而非人族或人类，那所指的范畴就应该是所有智慧物种吧。
不过那样的怪物是从人变来的吗？
“文伐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露娜转向尼姆海斯的方向，静静眺望那个仍然处于战火中的王都，“五百年前，有人画下了杀人的魔法阵。”
“「龙召唤仪式」吗？”
露娜把目光转向我。
“红月，龙骨，然后献上深渊——天的支柱诞生了。”
“我和夏提雅交过手了，既然拥有那种程度的力量，说明同为媒介的那条龙骨也不会比红月差到哪里去吧？”
“龙骨就是歼灭枪。”
唔，是这么回事啊。那杆枪是优秀的魔具，和侵蚀剑露西梅斯特融合后得到的终焉之枪泰姆斯沃德，更是我生平所见过的魔具中也名列前茅的存在。
夏提雅的魔力不足以支撑她完全发挥终焉之枪的力量，否则我也没办法像那样一下子就把她制服。
能让我感到些许威胁的魔具，那条龙骨的主人生前应该也是极为强悍的存在吧。
若是神话时代有名的龙，我或许会有些印象。不过我没有从歼灭枪巴哈姆特的枪身上感到熟悉的气息，那么就说明我应该是没见过那条龙吧。
“初生的幼龙吞噬了大量深渊，将残渣丢到了异位面世界。”
“忘却界吗？”
露娜露出诧异的表情。
“......去过了......？”
“是啊，被拉进去打了老半天。”
“......客场作战......”
“无所谓，反正都是我赢。”
不如说在忘却界对我还有利一点，毕竟现世里我没法放开手脚大干一场，随时都要担心会不会破坏范围太大之类的。
不过这一点对夏提雅应该也是一样的，她不可能在现世打出「苍炎血狱杀」这样的魔法，不然罗提盖欧斯的历史就要在今夜终结了。
“文伐很厉害。”露娜微笑着鼓了鼓掌，“夏提雅在忘却界的力量等于她能承受的极限。”
“嗯？”我略微一挑眉头，问道，“你是说在现世，她没法展现出同等的力量？”
“不能......在忘却界里她可以加持整个世界的力量。”
什么嘛，原来是开外挂啊。
不过这倒提醒我了，某些位面领主是可以引动整个位面世界的力量化归己用的。
这种家伙在现世可能只比凡人强点，到自己的位面比肩神族也是可能的。
这么说来，现在王都的状况岂不是很糟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