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忘了告诉你的腿.....”
闻听所言,方子云猛然想起了自己在与毒蜘蛛对战中几乎废掉的左腿。
他低头望去,掀开盖在双腿上的被子,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尽管他预料到情况会很糟,但眼前的景象还是稍稍超出了他的预期。
回想起受伤时的情景,那只几乎被毒素溶解殆尽的左腿。在魔山时,他清楚的记得,毒液从大腿开始逐渐腐蚀他的左腿,肉体渐渐融化成一摊黏糊的肉液,显露出白骨的模样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而现在,他的腿虽未完全恢复,但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上不少。小腿上的骨头依旧显露,但脚掌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复原,不再显得那么恐怖。
“这.....” 方子云看着自己的左腿,心中五味杂陈。他抬头望向辜南雾,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报答这份恩情。
“不用谢,我只是帮你重建了皮囊,但左腿上的功能并没有恢复。毒蜘蛛的毒液早已将你左腿上的神经彻底溶解,我也无能为力。”
辜南雾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方子云的脸,“意思是,你将来不能随意弯腿或蹲下。你的左腿就像假肢一样,你需要自己去适应它带来的不便。”
辜南雾观察着方子云的微表情变化,似乎在等他露出痛苦或为难的神情。但出乎意料的是,方子云此刻,却是神色平静如水,已经接受了自己断了一只腿的事实。
辜南雾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害怕?你这可是断了腿,可不是简单掉了几块肉。”
方子云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不还有皮囊在嘛。按你的意思,我的腿虽然没办法完全复原,但皮囊是可以长回来的,不是吗?”
辜南雾挑了挑眉,对方子云的镇定感到一丝惊讶,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我能助你皮囊都长回来。”
方子云轻轻抬起左腿,感受着那种异样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不适,“所以,只要我先习惯用‘假肢’的方式,不就和真腿无异了吗?”就跟前世那些残疾人士安装上假肢一样。
在他眼中,方子云在说话时的语气看似正常,但从表情上看去,跟像是一块安静的玩偶的一般,平静如水的就像事不关己一般。
辜南雾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阴冷:“你果然不同凡响。好,那就等你完全康复后再看你的表现吧。”他将水盆放在桌子上,坦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色道:“希望你在完全康复后,能好好回报我的这份恩情,方子云。”
方子云微微一笑,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在经过一周后的疗养,他左腿上的皮肤终于恢复的与常人无异。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柔和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露珠的清香。
方子云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户旁,凝望着窗外的景色。他那乌黑色未经处理过的长发没有管束的落在身后,早晨的阳光清撒在他清澈却白皙的脸庞上,湛蓝色目光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窗外的景色在他的眼中如诗如画,宁静却优美。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方子云微微一怔,转过身来,见辜南雾正站在门口,道:“你来啦?”
辜南雾走进屋内,将门轻轻带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目光回到方子云身上,道:“看来我这段时间的心力没白费,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都能离开床边跑到窗前来发呆。”
方子云悠闲地坐在窗边,继续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你说的没错,腿上的皮囊已然恢复的差不多,摸上去也与真腿无异,只可惜,光有皮却无神经线,所以我才提前下床练习一下如何重新运用这条腿。”
“是嘛?那竟然既然你的腿好了,那是时候处理一下你和天涯门的事了吧?”说着,辜南雾从兜里拿出一张寻人启事的图纸出来,随势扔给了方子云。
方子云拿起图纸仔细一看,抬头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我让你替我寄了信,说明我这段时间会在外执行任务除妖啊。”
图像上赫然画有他的画像和写着大大的“方子云”三个大字。
辜南雾道:“信我是寄了,问题是你师尊凤瑞明不信啊,非得亲眼见到你才肯相信。更糟糕的是,他还在外发布了寻人启事。”
方子云拿着图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师尊?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闭关吗?”
辜南雾双臂抬高,露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怪了,师尊怎么会以他的名义发布寻人启事?这可是光顾着整座天涯门名声,难道是师叔.....不可能。师叔在怎么吊儿郎当的,都不可能会胡乱使用师尊的名义在外散布消息。
所以...是真的,是师尊吗?
平常庄严肃穆,端庄尔雅的师尊会仅仅因为我莫名失踪了一个礼拜特意发出寻人启事来寻我?方子云不敢置信。
方子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毅:“我会再写一封信过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辜南雾点点头:“行,我还会帮你寄回去,只要不牵连到我就行。”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回头道:“你先慢慢写信,我去外边等你,不打扰你了。”
“嗯...”方子云看着那张图纸,默默陷入了沉思。突然,正打算离开的辜南雾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啊,对了,方子云,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一下。”
方子云抬起头,“什么事?”
辜南雾神情凝重:“最近有些情报组织的人正在寻找屠了整座魔山、拿走所有魔晶石的那名神秘人的身份。他们四处打听,十分警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子云,语气意味深长:“所以你这段时间还是藏好一点,别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我是救你的伤,不是保你的身,明白吗?”
方子云:“哦。”
辜南雾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方子云独自面对那张图纸。
见辜南雾彻底走远后,方子云警惕地四下环顾了一番,确认无人窥视,才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颗闪耀着紫光、蕴含大量魔力的魔晶石。魔晶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映照出他凝重的神色。
这颗魔晶石正是他在打倒毒蜘蛛后,从其体内剖出的。为了防止其他人,尤其是辜南雾,抢走这宝贵的战利品,方子云一直将其藏在储物袋中,严加保管。即使在昏厥时,他也从未让辜南雾碰过此物。
他轻轻抚摸着魔晶石,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魔力,仿佛一股暖流在指尖流淌。辜南雾曾提起“拿走所有魔晶石”时的语气,还真值得深思。
方子云与毒蜘蛛交战时,已经是九死一生,怎么可能还记得拿走所有的魔晶石?显然,辜南雾只是捡了漏。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尽心照顾方子云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所谓,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方子云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颗魔晶石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价值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