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清冷的晨风在练武场上轻拂,祁天翼一身简洁的练功服,握紧手中的长剑,站在练武场的中央。他的眼神冷峻,眉宇间透出一股浓浓的不甘和愤怒。
祁天翼提剑而立,心中翻涌着对方子云这几日音信全无的事。自从方子云独自参与完那场长老会后,他便独自下山从此音无音讯,已有一个月之久。
祁天翼不禁焦虑万分,尽管他曾多次下山寻找方子云的踪迹,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紧握双拳,回想着起某次与方子云下山的经历,那是师尊特意安排他们师兄弟俩下山购物的一次任务。那天,方子云在购买完所需的长剑和药丹后,忽然向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要了两只糖葫芦,笑眯眯地走回祁天翼身边,递给他一支,说道:“呐,给你的。”
祁天翼惊讶地接过糖葫芦:“嗯?我也有?”他见方子云兴致冲冲地跑去买糖葫芦,原以为方子云是孩子气,即使买了两只,也会独自享用。
方子云笑着说道:“我买了两只,本就是准备我们俩一人一支的。反正两只我也吃不完,就当是帮我解决一下好了。”
祁天翼不再多说,接过方子云手中的糖葫芦,试探性地舔了几口,发现味道还不错。“上次吃糖葫芦,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一时竟然回忆不起来。
方子云见状,从兜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巾,轻轻地擦了擦祁天翼的嘴角,温柔地说道:“糖浆都沾到嘴边了,小心点吃。”那一刻,方子云的温柔仿佛穿透了祁天翼的心,令他不禁幻想着,如果自己前世的师兄是面前这个人,该有多好。
回忆结束,祁天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当年的那一幕,仿佛那天的阳光和笑声依然在耳边回荡。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令他几乎咬碎了牙齿。
到了如今,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他心中所想的那位,他深吸一口气,双眼紧盯前方,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剑都带着愤怒的力量。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不断加快速度,出剑、收剑、再出剑。
突然,夏流拿着一封信件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又寄来信了!”
祁天翼一愣,迅速扔下手中的剑拦住了夏流。夏流一个踉跄,急道:“二师兄,你别拦着弟子,弟子还得赶紧去向门主传信。”
祁天翼低沉着嗓音问道:“你说,大师兄来信了?信里说了什么?”
夏流几乎快急哭了,“二师兄啊,弟子没敢看信里说的是啥,只知道收件人指明是要交给师尊的,其他的弟子一律不知啊。”
祁天翼听闻后,不悦地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放开了夏流,让他赶紧去往殿中传信。
而殿中的凤瑞明正读着方子云那封新寄来的信,信件写着:「致,尊敬的师尊:
弟子方子云在此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弟子不久前偶然听闻一处稀有宝物的传言,一时难抑激动,便匆忙启程前往寻觅。弟子原以为此行必有所获,能够为门派献上一份厚礼,殊不知这传言不过是虚妄之言。
在这期间,弟子四处奔波,弟子不仅未能带回宝物,反而浪费了宝贵的修行时间。对此,弟子深感懊悔与自责。
另,弟子将在三日后返回门派,届时定当亲自向师尊请罪,并恳请师尊训示。
弟子知错,恳请师尊谅解。弟子定当引以为戒,专心修行,不再被外物所扰。今后,弟子定将谨记师尊教诲,不再轻信传言,以免再犯此等错误。
弟子 方子云 敬上
某年某月某日」
凤瑞明拿着方子云的信件,沉默不语。信中的内容让他心情复杂,既有对弟子冒失行为的失望,也有对其诚挚道歉的理解。
三日后,方子云如约返回天涯门。他先是去往凤瑞明所在的殿中请安,表达了歉意和悔改之心。凤瑞明虽然心中仍有不快,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方子云见此,便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休息,并未向其余关心他去向的弟子们,尤其是祁天翼等人报平安。
祁天翼在得知方子云会在三日后回门,便早早守在正门前等候,焦急地盼望着方子云的归来。
时光飞逝,夜幕降临,祁天翼始终未见方子云的身影。直到其他弟子前来提醒他,方子云其实早已回归天涯门,只是在半夜三更才悄然回归,众人皆不知情。
面对弟子的提醒,祁天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什么?方子云早就回门了,怎么回来也不告诉大家,害门内的所有人这么担心。”祁天翼即愤怒又无奈。
“....算了,反正对他来说,我们不过如此,连最基本的回应都不回。”他无法理解方子云为何如此行事,对原来温柔的大师兄感到失望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与不满,但祁天翼终究只能默默接受现实,心中却依然对方子云的安危深感牵挂。
另一边,刚回到天涯门的方子云,身体依旧不适。虽然他在给师尊凤瑞明请完安之后,显得从容,但实际上,体内毒蜘蛛的毒素依旧在肆虐。毒素在他体内盘桓已久,虽经多次疗治,但仍未彻底清除。
回到自己的卧房后,方子云终究无法再忍受毒素的侵袭。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全身的疼痛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勉强坐在床榻上,手紧紧抓住床沿,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该死的毒.....”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左腿蔓延至全身,疼痛似乎每一寸皮肤都被灼烧。
方子云喘息着,努力调息,试图用内力压制毒素的蔓延,但每一次深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辜南雾曾告诫过他,他需要隔三差五地回到那个地方进行会诊,以避免毒素再次蔓延。
“虽然提前回了门,但只要我再撑过这一夜,就可以像常人一样,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方子云暗自思忖,咬紧牙关坚持着。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晦暗不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最终只能无力地倒在床上,意识逐渐模糊。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则毒素的侵蚀会让他的情况更加糟糕。他在极度的痛楚中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这次发作能够平安渡过。
半夜时分,林夕瑶带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方子云的房中。木门发出的轻微吱呀声并未惊醒那位沉睡中的人。
林夕瑶静悄悄地走近,凝视着熟睡的方子云。确认他无恙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方子云的失踪让他忧心如焚。
然而,门主闭关,身为天涯门的二当家,他不能随意行动,只能托付一些熟人下山寻找。即使门主亲自下令发布寻人启事,也依旧没有结果。林夕瑶明白,这次失踪并非方子云本意,他一定有着无法言说的苦衷。
林夕瑶满眼写满了欣慰,庆幸这孩子平安归来。不论如何,结果都是好的。
然而,就在他心头那颗石头刚刚落下时,林夕瑶一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方子云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紧接着口中吐出一抹黑红色的血液。那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令林夕瑶心头一紧。
“子云!!”林夕瑶急忙扶住方子云,惊慌地查看他的情况。方子云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堪。
林夕瑶立刻意识到方子云的身体状况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从一进门到现在,从自小就疑心病贼重的方子云会在他如此显眼的跑进来就该猜到了。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瓶疗伤的丹药,细心地喂入方子云的口中。与此同时,他将内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试图稳定他的气息。
“坚持住。”林夕瑶一边喂药,一边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安慰他。
方子云的抽搐逐渐减缓,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点。但林夕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体内必定有着难以治愈的伤害。他必须得尽快找到门中的医师杨静风救治才行,才能彻底救治他。
“你一定要撑住,师叔一定会救你的。”林夕瑶在心中默默祈祷,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拜托你....别像他一样离我而去.....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