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雷妮娅的神情鲜活起来,语气自然不少。
不过你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再吻我一次……’,
现在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但我更希望别人能欣赏自己的内在而不是外貌啊!
虽然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双标……
雷妮娅靠过来,在我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她闭着眼睛,睫毛如蝶翼般颤抖,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喂,你现在怎么害羞了?刚才不是很,很‘狂野’吗?
你的纯情是不是来的有点迟钝?
……
我发觉身体的异常。
说话很流利,但做不出表情,咧嘴笑一下都很困难。
动动手臂什么的,显得很轻柔,也很僵硬,就像具提线木偶。
完了,不会是‘自然法则’发威,嫌血族寿命太长,所以有遗传的渐冻症吧。
算了,不管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你把眼睛睁开,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没有,很好看……很美。”
“不需要你提醒。”
……
银发少女那轻柔的语气带着娇嗔,面若冰霜,耳垂上却很灼热。
真的很可爱呢,好想抱进怀里……就这样一直抱着。
周围的场景,如墨水溶解一样,变换了,骷髅和石桌消失不见。
墙壁是明亮的白,与传统的风格截然不同。
是一张……沙发?样式也很奇特……
“坐。”
银发少女说。
雷妮娅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上,背脊挺直。
“把手拿开。”
……
雷妮娅的双手无所适从地撑在沙发上。
我坐下,舒服地叹息一声,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家里。
虽然这房间变成了我家客厅的模样,但鬼知道地球是不是在几万光年之外的旮旮角角。
我躺在雷妮娅的大腿上,虽然她穿的是裤子,不是裙子(话说去秘境探险也不应该穿裙子吧!果然轻小说的设定不太严谨!),但漂亮小姐姐的膝枕,不管怎样,都很舒服,主打就是一手心理作用。
结果雷妮娅差点蹦起来,把我掀下去,害得我发出一声极为羞耻的惊呼。
幸好最后关头,她抓住我的肩膀,犹豫半天,又把我的头送回膝盖上。
“你不是很喜欢和我‘身体接触’吗?怎么要把我推下去?”
我看着她精致的下颚曲线,责问道:
“难道,难道你只喜欢接吻吗?除此之外不感兴趣?”
“不是的……你为什么要躺在我的膝盖上呢?在贵族的传统认知中,这是宠物的位置,所以,不太适合……”
她的语气有些苦恼。
……我是你的宠物吗?
“让‘贵族认知’和宠物见鬼去吧,狗还行,猫……我讨厌猫。”
我拨开脸上的一丝银发,皱了皱眉头:
“我养了一年的鹦鹉就是被流浪猫吃了。”
“‘鹦鹉’是什么?”
“一种血族喜欢养的鸟,可以模仿人类说话喔,专门诱骗小孩子在半夜打开家门,怎么样,够恐怖吧?”
雷妮娅摇了摇头:
“能被猫给吃了,也不见得厉害。”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伤心的话题:
“我在棺材里躺了几……几百年了,那木头实在咯人,我现在就想找个柔软的地方。”
......
雷妮娅不安地扭了扭双腿,‘柔软’这种词……还有这本该威严满满,作为人类大敌的真祖小姐能如此洒脱地说出‘见鬼’这种粗话……
虽然她自己也经常说,但这里不是皇宫,无需在意身份。
“但,这也不是真实的体验吧?是……幻境?”
银发少女伸出小巧的手掌,在空中抓了一下,暗色的光点聚集,在她手心形成一朵血红玫瑰,花茎上有一根尖刺:
“这是我构建的‘梦场’,对现实不会产生影响。”
……
“说正事,说正事。”
银发少女往左边滚了半圈,鼻子快贴到雷妮娅的小腹了,她用手撑起脑袋,手肘靠在雷妮娅的膝盖上,银发如裹雪的柳条般倾泻而下,眼神专注。
“我救了你一命,你也得救我吧?按照贵族精神……”
雷妮娅忍不住微笑:
“我听说血族的价值观与人类不同,而且你已经让‘贵族认知’见鬼去了。”
“喂!你是在暗示血族推崇忘恩负义吗?这是污蔑!我不管,你必须得救我。”
“那得让我活着来到你的棺材前才行。”
“这你放心,我已经启动了风灵月影,路上的那些妖魔鬼怪对你们没有威胁了。”
......
‘风灵月影’大概是某种精神操纵术吧,但血族真的会起这么浮夸的名字吗?
雷妮娅用余光看着银发少女,确定她没注意,不动神色地出手,挑起几缕银色的发丝,在指尖细细摩挲。
“重点在于‘你们’,还有其他人呢。”
“他们不会直接把我杀了吧?那勇者看起来苦大仇深的样子……”
‘勇者’是谁?弗兰吗?这是个什么称呼?
她看起来不像是失忆的样子,但确实忘记了很多东西,又加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新认知?
猜不透啊……
“放心,没人会杀你,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如有可能,将你带回帝都……”
“当俘虏?”
“你会受到与身份相符的礼遇,大概吧。”
雷妮娅的语气,丝毫没有说服力。
“别骗我呀,弄得我越来越害怕了,给我说说真实情况。”
她的左眼浮现惊惧的闪光,好似受惊的兔子。
但……她的右眼看不见,被发丝完全遮挡,有幽蓝的光芒渗出,为什么呢?好想看看……
“喂,别发呆啊,时间很宝贵的。”
……
我点了点雷妮娅的鼻尖,可恶!她不用洗面奶也不会出油吗?以前我是油性皮,狠狠地嫉妒了。
“皇帝陛下,和大多数御前会议的成员,都是理智的,他们只是要拿你当筹码。”
雷妮娅犹犹豫豫地开口,双腿轻微地扭动。
“至于我弟弟,原谅他吧,他发了疯病,很多年了,怎么也治不好。”
“他说要把你砍头,然后挂在主城门的塔楼上,以‘重振威严’,虽然我告诉他几百次了,血族是不会死于斩首的。”
......
“可是现在躺在你腿上的是个特例啊!我才刚刚苏醒,没有一夸克的魔力,连棺材板都掀不开!”
我很激动地说,张牙舞爪:
“那一刀下去,我绝对会死的!说不定由于特殊体质,意识还能多维持一会儿,承受更大的痛苦!”
想象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然后看着世界在眼中旋转,我一下子慌了,下意识抱住雷妮娅的腰:
“你,你应该不希望我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