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拜访了留云借风真君,和甘雨同乘一辆马车返回璃月。一路上,有甘雨同行也避免了很多麻烦,荧顺利地通过了数重千岩军的哨卡。行至归离原,荧还要去求见降魔大圣,甘雨则需要赶紧回璃月复命,于是二人就此分别,荧向北进发,前往望舒客栈。
望舒客栈建在一棵巨型的树上,树顶枝繁叶茂,看上去郁郁葱葱的,让人心旷神怡。周围是清澈的水域,远处坐落着几个渔村,时不时有人在岸边钓鱼。客栈楼下摆放着桌椅,不少过路的商队、车夫在此歇脚、用餐。这幅景象如同一幅画,远远地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
由于璃月港的变故,千岩军边防军团已经封锁了出入境通道,这使过往客商大大减少,更何况客栈的楼梯还坏掉了,客栈中人不多,生意也受了影响。
在楼梯的断裂处,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的干瘦男人正扛着木板、抡着锤子,和周围的一群光着脊梁的大汉一起抢修楼梯。这个人叫淮安,他抬起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不经意间发现了远处走来的黄毛少女和仙灵。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立即跑了上去找老板。
菲尔戈黛特在柜台前写着账本,发现淮安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说:“怎么了?楼梯修好了?”
“不是,她们来了。”
“谁们?”
“照片上通缉的那两个,你去看看……”淮安气喘吁吁地说。
“瞧你那熊样,”菲尔戈黛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迅速地走了出去。这时荧已经在上楼梯了,菲尔戈黛特一眼便确定了她们的身份。
淮安凑了上来,“这样吧,正好店里人不多,咱们可以把她们一网打尽,然后……”
“打个头啊?”菲尔戈黛特用笔敲了一下他的头,“那可是能和风魔龙硬碰硬的高手,你觉得咱们店里这点人能抓得住他?到时候再打草惊蛇,那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
“你该干吗干吗去,我来会会她们。”
淮安匆匆忙忙地跑去修楼梯,楼梯的扶手还没装上。他走到一半,见到了挤过施工段的荧和派蒙,冲她们微微地一笑,不过荧没有发觉到,急匆匆地就跑了上去。
荧走入厅堂,菲尔戈黛特发话了:“欢迎来到望舒客栈,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请问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店?”菲尔戈黛特一边招呼,一边飞快地打着算盘。
荧看到这个身着璃月的旗袍却长着个蒙德面孔的女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啊,那个,我们是来求见降魔大圣的。”
“哦?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菲尔戈黛特面色不改,笑眯眯地说。
“不太方便说,总之是非常重要的事啦。”
“很抱歉呢,那位降魔大圣不太喜欢见人,有什么事可以由我代为转告。”
“不用了,我们带了信物。”说着荧拿出了百无禁忌箓。
看到她们手上的百无禁忌箓,菲尔戈黛特稍稍地吃了一惊,怎么这种逃犯也会有百无禁忌箓?她从哪偷来的?拿这个干什么?
菲尔戈黛特假装好奇,“客官,恕我冒昧,您拿的这东西是什么,是哪里的古董吗?本店能买下来收藏吗。”
派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是朋友送给我们的,很贵重的。”
“那真遗憾呢。对了,降魔大圣已经离开了。”
“什么?”荧和派蒙同时叫出来,紧接着派蒙说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菲尔戈黛特做出一种思索的姿势,“他好像是前不久得知了帝君遇害的消息,前去会见众仙了。”
“这样啊”荧有些失落。
“没关系,我们不是已经通知过其他仙人了嘛……”派蒙在一旁安慰道。
“对不起,打扰您生意了。”荧向菲尔戈黛特鞠了一躬,菲尔戈黛特立即说不必道歉,然后目送荧和派蒙离开了。在荧和派蒙将要离开时,淮安追了上来,推销客栈的驾车接送服务。荧正着急回璃月找公子,便没多考虑,付了少许摩拉,便坐上了一个车夫驾的车。
与此同时,菲尔戈黛特正在客栈底层的地窖里向总部发送信息。她看了一下操作手册,飞快地按着复杂的按钮。她不停感叹着:好长时间没用过,手法都生疏了。
提瓦特面前已有的远程通信装置有两种,一种是枫丹工程师发明的电气通讯器,军用民用都有,当然千岩军用的是这种。还有第二种是须弥教令院发明的地脉通讯仪,用地脉信号传送消息,但容易因地脉紊乱而中断,且也容易受其他地脉线路干扰,通讯仪也如锚点般不宜移动,所以几乎没有人使用。但菲尔戈黛特使用的恰恰是第二种,所用的线路也是璃月内务署的特殊专线。
“旅者和仙灵造访望舒客栈,持百无禁忌箓,求见降魔大圣,通知帝君仙逝,欲回璃月,已派人跟随——望舒”
……………………
夜兰这边也没有闲着,她有必要和往生堂的人谈谈了。
往生堂是负责丧葬业务的老店,历史相当久远,至今已传到七十七代,和七星、仙人的关系都极为密切,在维持璃月阴阳间的平衡上也扮演着重要角色。这样的特殊世家虽然算不上炙手可热,规模也不如那些仙人世家庞大,但其地位是前者远远比不上的。至少在璃月没人敢动他们,即使是岩衣卫也不行,谁敢惹往生堂谁就是公然挑战七星和仙人,甚至有传闻称往生堂是七星的白手套……
不过沈瑞的报告已经很明确,钟离客卿和愚人众执行官的关系有点过于亲密,不仅有不寻常的钱财利益往来,还要明目张胆地吸纳北国银行的投资。她不希望往生堂在这节骨眼上站错队,尤其是在帝君法蜕这种敏感问题上,但愿现任堂主识时务。
“夜兰小姐,内务署是不是又有生意了?”
问话的正是往生堂堂主,名叫胡桃。凭借和七星的友好关系,她知道夜兰的真实工作是什么,看到夜兰前来,自然会觉得有生意,更何况她前不久还在内务署和千岩军那边大赚了一笔。
“如果现在购买贵宾套餐,以后办理丧葬业务还要七折优惠哦~”她紧接着说道。
胡桃的性格很活泼,活泼得有些古怪。她平时总是在挨家挨户地推销丧葬服务,可正经人谁会好端端地为自己定棺材?因此她屡次碰壁。胡桃痛定思痛,决定要找一些高风险的单位或组织承包业务,比如冒险家协会和千岩军什么的。
自从她前些天在千岩军手上大赚一笔后,她更是认准了这一巨大的潜在市场。所以她总是三天两头地找千岩军和岩衣卫的各个部分推销业务,撵都撵不走,上次还差点让千岩军总部的卫兵抓起来。
当然,就是因为胡桃的性格有些古怪,夜兰才放心不下。
“没生意!还有拜托你不要乌鸦嘴!”夜兰冷静一下,正色回答道,“胡堂主,我有些事要和你谈谈,能否借一步说话?”
“没问题!”
在往生堂二楼的会客室内,胡桃和夜兰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张方桌,桌子上是刚刚倒好的热茶。
夜兰率先发话了:“这次来,我是想聊聊贵堂客卿的事。”
“你说钟离?他犯什么事了?”
“他和最近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来往密切,我调查了他近期的账单,所有的花销都是记北国银行账上的,我怀疑……”
“这不是好事吗?”
“嗯?”夜兰没有反应过来胡桃的脑回路。
“我那位客卿,平时不干什么活儿,还总是在街上乱逛。不但如此,他还经常把花的钱记在往生堂账上,搞得他工资都没多少不说,往生堂的经营压力也增加了不少,现在他至少不会乱花店里的钱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不怕他勾结愚人众吗?他之前还和愚人众的执行官定下契约,让北国银行为你们投资。”
“这不还是好事吗?”
“嗯,不是……”
“原来留着那个客卿还是有点用啊……那可是单大生意,整个筹备的花销都由北国银行报销的话,可以为往生堂乃至璃月省下一大笔钱呢!免费花别人的钱,不是好事是什么?再说了,天权大人开办的军工厂都有外资吧,接受外来投资很奇怪吗?”
夜兰有些无语,“胡堂主,我就明说吧,愚人众的执行官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接近往生堂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你和他走得太近,小心被利用!”
“哎呀,说到底就是担心本堂主泄密嘛,本堂主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手下的员工我也会管教好,这个不用你们费心。我们和七星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我清楚得很。再者说了,本堂主身上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吧。”
“话是这么说”,夜兰还是放心不下,愚人众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这样,你不介意有几个人对往生堂进行监督吧。”
“不介意,不妨碍我们营业就行。”
“那就好,很抱歉今天打扰堂主工作,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看着夜兰要走,胡桃赶紧拉着她的手,“唉唉唉,别着急走啊。往生堂为你们专门打造了新的丧葬方式哦~看,水泥葬!有没有兴趣?”胡桃晃着不知从哪掏出的海报。
“水泥……葬?”
“就是把人装在木桶里,填上水泥然后沉到海里。你们要是嫌除掉某个人或尸体太麻烦,可以把活儿外包给往生堂,价格绝对实惠,保证不留痕迹……”
夜兰满脸黑线,她揪住胡桃的耳朵,“胡堂主,我觉得你还是和我去自首吧,争取少判几年。”
“诶呦呦,放手啦,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