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山下的峡谷中人来人往,来的是运送粮食和救灾物资的车队以及前来增援的千岩军士兵,往的是或驾车或步行、背大小包裹的璃月民众。七星搭建的临时营地无法容纳太多灾民,因此撤离较晚的地区的民众全部通过这条峡谷,到新的营地避难。
天衡山上顶部的平台和缓坡上,搭起了整齐而密集的帐篷,那就是所谓的临时营地。该营地是在天叔的领导下,由总务司的工作人员、志愿者和部分灾民搭建而成的,所用物资来源于战略储备以及友好邦国的人道主义援助。该营地坐落于山头上远离海岸线的一侧,到现在已容纳了数千人。
在蜿蜒的山路上,青龙师的士兵正将武器弹药和火炮往山顶上搬,不少灾民见状也纷纷放下行李或手头的活计,自发地前去帮忙。军民一心,搬运物资的效率大大提高。
开阳正站在天衡山的山崖边上,蹬着一块巨石,拿望远镜眺望远处的璃月港。透过积雨的云层,可以看到璃月的低层区正逐渐被水淹没,剩余的民众还没完全来得及疏散,他们如同一群蚂蚁一样在下面拥挤着。
“大人!海军的多余火炮也运到了。”时节明走到旁边,边作揖边汇报。青龙师是摇光的亲军,他本应无权指挥。但摇光身负重伤,现在在群玉阁上接受治疗,所以指挥权转交给了他。确切来说,是时节明愿意接受他的调遣。
“要是奥赛尔从海上来,你们能打到吗?”开阳转过头问道,天衡山虽然高,但璃月很大,奥赛尔更远,在这里看到港湾都有些吃力,更别说炮击海上了。
“请大人尽管放心,我们已经进行了准确的计算,射程绝对足够,另外我们在璃月港内设置了合适的观测点,届时会有专人观测后用旗语通知我们。类似的训练我们已进行过多次,保证能对奥赛尔进行精确炮击。”
开阳不得不感慨摇光是个精明而务实的人,虽然他搞政治和经商都没什么远见和谋略,但练兵和用人真是有一套。
“那堑壕什么时候能挖完?”开阳看向身后百米开外的地方,一群青龙师的士兵在埋头挖地。
“按标准防御工事水平的话,少说要四个小时,当下不少百姓愿意帮忙,估计要比那快得多。”
开阳点点头,“那就好。没其他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天叔和天玑也来到崖边看风景,他们走到开阳的身边,停了下来。
“开阳,这场战役,能打赢吗?”天叔问道。
“不好说,我心里没底,按之前传回来的情报,恐怕魔神不好对付。而且我也不知道魔神会什么时候来,但愿它能留给我们足够的准备时间。”
“这样啊,怎么不见天璇和玉衡……”天叔问道。
“他们在都在一线忙,尤其是玉衡。”
“这两个人,真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啊,怎么劝都劝不动……”天玑也在感叹。
“对了天玑,外国使节的反应如何?”
“比我想象的要好,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愿意提供帮助,尤其是至冬,估计是想让我们别计较公子的事。”
“哼,愚人众倒有脸道歉了……”开阳咬牙切齿。
“不管怎么说,至冬给的援助绝对是最多的。”天璇顿了一下,“这场战役的结果可以说很重要,我可是花了不少工夫才劝住各位公使,现在各个国家都在观望。至冬也是,他们莫过于担心我们鱼死网破,若是无法取胜,估计后面会率先撕破脸。”
“对了,话说凝光和那群仙人呢?”
“凝光还在群玉阁上准备,她正联合仙人在上面配备武器。不过群玉阁要想进入自由移动的状态至少要花上几个小时,路程又远,估计短时间内无法抵达这里。至于仙人嘛,据萍姥姥说,他们正在璃月港内救助灾民,目前还没有和奥赛尔交手的意思。”天叔一脸淡然地说道。
“这群假清高的东西,帝君没了就原形毕露了。之前谈判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现在璃月都要毁了,他们却袖手旁观!”开阳将望远镜狠狠地一甩。
天玑也连连感叹,“玉衡的担忧是对的,一味地依赖帝君,帝君没了,璃月又该走向何方呢?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天叔摇摇头,微微笑着,制止了两个人的对话,“诸位仙人绝不会坐视璃月被毁,我想,他们也一定是另有隐情吧。”
……………………
经过了一夜,海水已经漫到了冒险家协会下面,低层区的房屋已完全看不见,有的只是漂浮的杂物、碎砖碎瓦以及被冲过来的大小船舶。千岩军花近一天时间布置的防线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内涝,乘此机会,部分海怪突破水师的封锁进入了市区。
沈瑞所在的分队驻守在琉璃亭和新月轩一带,虽然这里不是奥赛尔首先袭击的地方,但这里有一个由下到上的宽敞坡道,成为海怪进入高地的康庄大道,他们受到了海怪的猛烈冲击。其中鱼形海怪用老套的冲撞,闯入千岩军的阵地。它们进入潜水区后就会搁浅,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千岩军用刀枪一阵乱捅就可以解决。
而蟹形和虾形的海怪却让千岩军吃尽了苦头,它们笨拙却有着坚硬的壳,一般的弓箭或刀枪打不穿。一般士兵的力量比不上这群怪物,铠甲和盾牌也防不住它们长有锋利棘刺的大钳。千岩军最初试图用盾墙或多人围攻的方式阻拦少数的海怪,但随着怪物越来越多,他们的阵线被彻底冲破。
千岩军开始后撤,有部分人仍不死心,试图将那些正在翻越沙袋的怪物打回去,最后不出意外地被扯断腿脚或被直接刺穿躯干。沈瑞试图调动元素力,但他微弱的力量也只能勉强把甲壳刮花。不少士兵感到胆怯,他们惊叫起来,队形也完全陷入混乱。
“全队后撤!用炸药爆破!”程队比较有经验,他手持着炸药包,站在琉璃亭二楼的连廊上大喊道。紧接着,他带领几个士兵将点燃的炸药包扔下,几只海怪顿时被炸碎。碎裂的甲壳和令人作呕的未知黏稠物四处飞溅。
这些腥臭无比的物质糊在了阿来身上,他直接吐了出来,“要是我能活到战后,我再也不吃海鲜了……”。
“振作点!一会儿再吐!”阿南拉着阿来翻过高处的沙袋,然后从弹药箱中翻出手雷,朝斜坡下面丢去。阿来有些惊慌,也下意识地学着阿南的手法,抱起一大把手雷,成片地撒下去。手雷从斜坡顶端滚下,到海怪脚底炸开,海怪的攻势暂停了。
“太好了,起作用了!”阿来兴奋地喊道。
“好个锤子!这一箱子手雷都快让你扔完了!能不能省着点用!”老周在阿来头上给了一拳,怒斥道。
“哦……好……好的……”
海怪的进攻还在继续,其尸骸也越堆越高,很大程度上阻拦了手雷的滚动,也削弱了爆炸的破片杀伤。随着时间推移,海怪的数目和密度还在上升,千岩军的防御逐渐疲软。
“前面的注意了,要开炮了!”老周这时和部分海兵推来了一门大炮,他调整炮口,拉动大炮的引线,并且提醒最前排的人们注意躲避。
沈瑞等人立即卧倒或捂住耳朵,炮弹在他们身边飞出,在前方不远处炸开。水花、破碎的残骸满天飞,连摆放的沙袋也被掀飞不少。冲击力很大,不少士兵的头嗡嗡响,溅起的水花也让他们洗了一次头。
“班长,这么近开炮,你不要命了?”沈瑞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打得好,下次别玩了!”阿南也说道。
“行了,之前在部队上干过不少次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此举确实将尸骸堆砌的矮墙炸出了一个缺口,但是对于数目庞大的海怪大军而言,根本起不到扭转局势的作用。
海平面越来越高,这对海怪而言是极大的优势,它们发现了在连廊上指挥调度的程队,鱼形的海怪开始朝连廊发起撞击。连廊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断,程队躲避不及,从上面掉了下去。
“长官!”小江赶紧扔下炸药包,抓住了程队的手,在海怪用钳子将他拽下来前,把程队拉了上去。然后他们二人在其他几个士兵的接应下,躲开了其余海怪的冲击,进入了琉璃亭内。
“没想到,你小子挺机灵!”程队朝着瘫坐在地的小江说道。
“谢……谢长官夸奖……”
“小江,你赶紧到千岩军总部,说绯云坡情况紧急,需要增援!”
“但是……!”
“没有但是,这是命令!”
小江立即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程队叫剩下的人拿起炸药包,继续朝海怪投掷。
斜坡之上有大量的深水区,这使得鱼怪的冲击可以十分密集,它们很快破坏了千岩军的防御工事,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千岩军的炸药快见底了,送补给的士兵迟迟不来,他们实在抵挡不住,只能再次退却。
千岩军在丁字路口分成了两批,大部分兵撤到琉璃亭,沈瑞等人和少数海兵在新月轩防守。他们相互配合,将剩余的手雷交替扔出,形成了交叉火力。由于北国银行就在附近,还有部分愚人众士兵前来支援。
随着千岩军的防线进一步收缩,沈瑞和阿南等人边打边撤,一直来到天权商会,这里离北国银行不远,但地势略高,海水尚未漫上来。除此之外,炮兵的观测员和旗手就在阁楼的顶部,目前对奥赛尔的炮击已经开始,若是这里被端掉,天衡山的炮阵地就成了瞎子,所以千岩军在这附近部署了不下两个连。
“快,快,来这边。”千岩军的领队朝他们挥手,顺便让弩手和炮手尽可能地压制海怪。沈瑞敏捷地翻越过路障,然后和阿南撤入了商会旁的一栋建筑物。守军利用海怪不擅长爬楼的弱点,躲在楼上开展密集攻击,海怪再次被压制。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机动……三分队……”沈瑞回答道。
……………………
天权商会是绯云坡最高的建筑之一,从这里可以透过大雾看到海面上的情况,而这里也恰好可以被天衡山上的人看到。在旗手和观测员的精确报点之下,天衡山炮阵地已进行了多轮炮击。炮弹径直打在奥赛尔的头部,伴随着落差带来的附加冲击力,奥赛尔略有吃不消,行进也基本上停滞。
炮阵地外有许多围观群众,每当千岩军开展一轮炮击,他们就欢呼一次。
“好!打得好!”
“打死那个孽物!”
人们看到千岩军有效地打击魔神,发自内心地高兴,开阳和天叔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这群人“请走”。
奥赛尔很愤怒,试图找到攻击着的地点,但它很难看到天衡山,因此只是在璃月港里寻找目标。不久后奥赛尔便发现了璃月港内挥舞的旗帜,这和海战时千岩军的信号旗如出一辙,它便认定了令旗为射击目标。
不久后,奥赛尔将几个头向下弯折后凑到一起汇聚能量,这样一来光球会被颈部遮住,从而免被炮击打断。蓄力一段时间后,奥赛尔立即抬起头,将高能量的光波甩了出去。光波将前面阁楼的屋顶烧出了半圆形的缺口,准确命中了商会的顶部,瞬间发生了剧烈爆炸。
开阳在山崖边看着被炸毁的商会,狠狠地砸了一下拳头,更令人恼火的是,后面的炮击居然停了。
“愣着干什么?怎么不打了?”开阳喊道,他转过头,扶住通讯员的肩膀摇晃,“快快让他们继续进攻啊!”
“大人,没有令旗的信号,我没办法报点啊!”
“一群死脑筋!就不能按刚才的方位去打吗?”开阳真想收回之前夸赞摇光的话。
“可是大人,目标在快速运动,就算有报点都无法保证准确击中,这样无目的地开火只会浪费弹药……”
“大人息怒……”时节明走过来让开阳冷静。
“时节明,你来得正好,还有其他的观测点吗?赶紧让他们行动起来!”
“禀大人,有时有,但是都已经失去联系了,估计是观测点被海怪攻占,或是通讯被切断了,天璇大人已带人前去确认。”时节明支支吾吾地说。
“天璇这家伙……”开阳拍了下额头,“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很抱歉,面前还不能……”
开阳很着急,但也无可奈何,“让炮兵继续开火,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人,那是无意义的。”
“没听到吗?我让你开火就开火!”开阳简直气急败坏,他并无指挥作战的经验,遇到突发状况总是比摇光要莽撞。时节明本不想执行,但是按照摇光的要求,他必须服从开阳的调度,于是时节明选择答应下来。除此之外,时节明还派出了一支小队从玉京台出发,前去接应天璇。
……………………
沈瑞醒过来,摇了摇头,还是有点晕。他看到胳膊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灰,想要起身却做不到,因为背部被一根木头压住了。周围的石灰块和木片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千岩军的尸体,有的还被挂在支架上,看来建筑物发生了局部坍塌。
“你小子还活着啊?”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沈瑞艰难地转过头,发现阿南在斜后方,他面朝东部靠在柱子上,身上也是沾满了灰。他的腰部插着木刺,血液从中慢慢地溢出。
“南哥……”
沈瑞不想坐以待毙,刚才的领队还在率领残余士兵抵抗。他稍微缓了一下后再次用力,但还是起不了身。
“等下,我来帮你……”
阿南将腿叉开,顶在沈瑞背部的木桩上,忍着疼痛发力,终于将障碍物顶开了。沈瑞这次终于能起身了,他赶紧到阿南身边,似乎想把他拽起。
阿南直接打开了沈瑞的手,有气无力地说,“你想害死我?”
木刺呈四十五度斜向上贯穿了身体,起身是不可能了,木刺的底部还是别在木架上的,也根本移动不了。
“我该怎么办?”
“管我干什么?赶紧过去帮忙……”
沈瑞从瓦砾堆中找到了自己的试作星镰,来到了窗边。说是窗户,但几乎没有任何遮蔽物。在剧烈的爆炸中,天权商会基本上被夷为平地,沈瑞所在建筑物的第三层大面积坍塌,第二层一半已经完全露天。千岩军的伤亡巨大,火炮也被毁了数门,刚刚的火力优势在转瞬之间不复存在。
沈瑞捡起旁边尸体手中拿的弩,但是攻击没有用,他翻找着手雷箱,结果弹药也已经空了。海怪愈发逼近,难道千岩军只能再次撤退了吗?他十分焦急,看到地上的大炮,不顾其他士兵的劝阻,从二楼翻了下去。
“啊——”沈瑞呼喊着,雷元素力附着在他的枪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刺刀插入蟹怪的口器中一翘,焦煳的味道和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海怪痛苦呻吟着停下了行动,含着枪支在地面上。紧接着他又从神之眼中掏出了一把剑,勉强躲过另一只海怪笨拙的钳子后,从关节处砍断了它的一条腿。紧接着沈瑞又将元素力附着在剑上,用力砍它的眼部,最终它失去了行动能力。
楼上的千岩军也在掩护他,沈瑞顺利地清掉了炮阵地旁的几只魔物。没有时间可以耽搁,沈瑞赶紧检查几门大炮的情况。
万幸的是,大炮并未完全损毁,有两台是相对完好的。尽管平时怨声载道,但他现在十分感谢夜兰教官的严苛训练,使用火炮是她教授的理论课之一。沈瑞挪开扑在上面的尸体,检查装填,将炮口对准了逐渐聚集起的怪物堆,轰的一声下去,怪物组成的集群被打散,数只海怪被击飞。
几个千岩军士兵下来帮忙,两门火炮交替开火,起到了暂时的压制效果。
海水还继续涨高,海怪乘势猛烈冲击,前面的沙袋和路障被撞开,魔物大军越来越近。就在沈瑞等人准备肉搏时,一股气波击入水中扬起了水花,使来到跟前的海怪们全部沾湿,紧接着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枪插到了前面,一个身穿棕色衣服的少女随之从天而降。
“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说着,少女将一个幽灵一样的东西甩了一圈,数个横冲直撞的蟹怪被直接掀飞,其余的几只魔物也成了少女的枪下亡魂。发射气波的人也现身了,他有着风元素的神之眼,手持米色的悬空着的魔法卷轴,身体四周散发着风色的光。他不断地扶住少女打出扩散或蒸发伤害,也在为少女提供元素能量。
在二人之后,有数名岩衣卫和千岩军士兵前来增援。沈瑞一眼就认出了两人,前者是在照片上见到的璃月名流,名曰胡桃;后者是前不久才见面的潘文岳。沈瑞不禁感叹,原来潘先生还有神之眼。
“我们也冲!”沈瑞朝身边的几个士兵喊道,总不能让民众在前面猛冲猛打,千岩军躲在后面享清闲吧。他在火炮边上搬了一桶火药,用尽浑身的力气拋向空中,然后扔出附着有雷元素力的剑插中火药桶,火药在海怪的上方爆炸,配合着潘文岳的气波,扩散出了绚丽的焰火。
大概是惧怕火元素力,海怪的这轮进攻又被挫败,它们大部分被消灭,剩余的选择退却,不少海怪甚至径直逃去了深水区,天权商会一带暂时安全了。沈瑞这时想起了被木刺卡住的阿南,他忽略了潘文岳的招呼,急匆匆地跑进了建筑物。然而阿南此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炸药包。
“他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刚刚他还找我要炸药包来着……”千岩军领队说道。
“咳咳……”阿南咳嗽了两下,然后微微睁开眼,“姓沈的,我XXX,老子还没死呢……”
阿南刚要挪动,沈瑞赶紧上前稳住他,“别动,你都流这么多血了。”
“不动就不流了吗?”阿南指着腰部的木刺说道。
说得也是,沈瑞不会治病,碰上这种情况也手足无措。
“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潘文岳记得沈瑞面前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年轻人,他们前不久才在街上见过面。他赶紧走过去,掏出了卷轴,“得赶紧进行治疗。”
只见卷轴上和阿南的创口处发出了青绿色的光芒,阿南痛苦的表情也略有缓解。潘文岳皱着眉头,额头上涌出来豆大的汗珠。胡桃也想过来看热闹,但被千岩军领队请走了,她在旁边不吉利。
“沈先生,我把纤维的草元素活化了,能不能用元素力木刺斩断?”潘文岳喘着气说道。
“好的。”
“小心一点,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沈瑞不敢怠慢,仔细找到木刺上那一丝绿光,拔出三棱军刺,尽可能地控制雷元素力不要太强,在细线处锯动。微弱的元素反应烧断了木刺的纤维,阿南被安全地移动到地面上。
“身体里面的刺怎么办?”
“我的法术只能续命,没法治好他,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得赶紧绕远路运到不卜庐的战地医院进行医治。”
“我这就去!”沈瑞站起身就要搬起阿南。
“且慢,你得留下。”潘文岳说道。
“为什么?”
“你是士兵,还是神之眼的持有者,留下来坚守比较合适。而且,你知道到不卜庐的路该怎么绕吗?”
沈瑞有些着急,但潘文岳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而且千岩军的领队也不同意他去,运送伤员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人来办。
“让开,让开!”说着,所谓的“专人”就来了,是两个往生堂的志愿者。千岩军的人手不足,所以运送伤员和物资是由一部分志愿者完成的。
“喂,你们这是送伤员还是送葬啊?老子还没死呢。”阿南的疼痛缓解一些了,也有力气挣扎了。
潘文岳扶住了他,“你老实点,小心继续恶化!”
胡桃也走了过来,“你就相信我的员工吧,他们绝对可靠。再者说,我们往生堂也不是什么生意都做,能救人还是要救人的!”
阿南不再说话,沈瑞和潘文岳将阿南放上用棺木拆成的简易担架,两个志愿者急匆匆地把阿南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