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我教你武功?”
杨浊一脸惊诧。
林沅儿这次出声便是让男孩教她习得武功。
“是的,每次都是柳姐姐和你出手,如果遇到危险,你们定分不出手救我,我也不想成为累赘,所以——”
“请教我武功吧!”
林沅儿之前便感觉自己在这个队伍中毫无作用,原先想向墨涟学习医术,但被慕齐和一搅和就不了了之,现在突然想起,念头一转,索性转换目标。
[只要以请教之名,就能和杨浊亲近一点了吧。]
“如果是师门之秘,我愿拜入浊清阁。”
抱着这个想法,林沅儿目露期待,大声喊道。
其余人皆是一惊,杨浊却是沉吟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行吗?”
林沅儿期待目光渐消,轻轻叹气,带些婴儿肥的脸上微暗,配上本就下弯的嘴角,透露出几分委屈。
但其心中仍有不甘。
“我可以当外门弟子,就算不教我厉害的功夫也可以,只要——”
声可震天,抱有誓要入门的决心。
“入我浊清阁便是要与血仙宗为敌,你愿意吗?”
只是杨浊一开口便镇住了女孩。
“我浊清阁早有几个月前被灭了门,敌人就是血仙宗,破门灭宗之仇不共戴天,凡我浊清阁弟子定会上门寻仇。”
“如今的浊清阁只剩下数人,不仅无法给予护佑还要和庞大的血仙宗敌对,入我门下便是送死之举,你确定如此?”
“你与血仙宗并无太大仇怨,就这样平白送去性命,你甘愿?”
林沅儿一时没想到杨浊会这么说,讷讷无言。
“你父亲为了护林家不得不藏起血仙宗妖人,染上了罪孽,最后以生命来偿还,在那日赶走我们也是为了不得罪血仙宗,保证家人安全。”
“你若入我浊清阁,你父亲所做的一切便化为乌有,将林家再次置入危险的处境,你这样做就有愧于你父亲有愧于你家人。”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入门。”
杨浊轻声说道。
“你父亲去世了,你也该学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作些思考。”
“好了,浊儿。”
柳清瞧了眼呆滞的林沅儿,手掌在杨浊头上悬浮片刻,接着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把沅儿妹妹吓得。”
“柳姐,我只是实话实说,为他人思考。”
杨浊撇了撇嘴。
“怎么能说吓唬。”
“——浊小子我都怀疑你得了什么病了。”
墨涟在一旁听完全程,却是凝重地上下打量男孩,说出的话让场中三人脸色一变。
“墨先生,浊儿得了什么病,能否医治?”
“杨浊怎么了,墨先生快看看他呀。”
“浊哥哥他,他没事吧,是因为我的病症吗?若是如此,墨先生就不用理会我了,可不能因我又害一人啊。”
三道声音直接把墨涟问懵了,连酒都顾不得喝,目光扫过面前几人后定在杨浊身上。
“这——浊小子你。”
“墨先生,我感觉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呀。”
杨浊却是迷茫,蹦了蹦身体,感觉没什么事,让墨涟一阵无语。
“我是想说,你这小子该不是得了奇异病症,看似十一岁小孩,脸上稚嫩,底下实际上是二十多岁大叔。”
她啧得一声,也没开玩笑的心思。
“墨先生你什么意思呀?”
杨浊奇道。
“她是说你成熟得不像个小孩。”
柳清叹口气,接着脸色不满地望了下墨涟。
“墨先生下次开玩笑就说清楚点,如此含糊不清惹人担忧。”
“说清楚那还能叫开玩笑——”
墨涟声音越来越小,微耸肩拿起酒灌了起来,她早就瞧出来了,这男孩对柳清就像一片逆鳞,触之必怒。
看看那不满的样子,这还是平时风淡云轻的柳姐姐吗。
[说起来,杨浊小子艳福还真不浅。]
她瞅了瞅慕思雪,那张苍白面孔满是后怕,不亚于林沅儿的可爱容颜上,那双漆黑眼眸时不时扫向杨浊。
“沅儿妹妹若是想习武,也不用特意拜入门下。”
柳清的话让林沅儿精神一振。
“这如何说,柳姐姐。”
“你应有家传武学,现在只是开了气窍,未踏入一层境,何不继续练习,先入了后天一层境。”
“虽有家传武学,只是听我爹爹说这法决平庸算不得厉害。”
“——沅儿妹妹是要厉害功法吗?”
柳清沉吟片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与秦禄那时不同,她当时所给予的是一篇粗浅功法,引人入门可以,再想往上只能另寻他功,是之前搜寻秘籍顺手所得,因为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所以才随意给人。
如今林沅儿所修的功法不算厉害但也不算简陋,再往上就是各大门派秘传心法,这种柳清记了不少,但其心中有愧——
[怎么,我还以为你会随手将他人珍视的不传之秘给人呢。]
“哈——”
柳清轻喘了一口气,杨浊忽地开口。
“你家传武学都没入一层境,为何还要求厉害功法。”
“诶?”
“须知越厉害的功法那自然越是难修,虽上限极高但一路如过泥泞沼地,没你想得那般容易。”
男孩眉毛一挑。
“你先学会家传功法再说吧。”
他这句话字字在理,可听到林沅儿耳中却是充满了埋汰之意。
原本就因为杨浊说比不过慕思雪好看而有些郁气的女孩更是嘴角一弯,双眼一眯,竟是流下眼泪来。
“这,你这怎么哭了呢?!”
杨浊一惊,慕思雪也是担忧,凑近了些小声安慰。
“你这小子说话还真不客气。”
墨涟摇了摇头,还是不懂这傻小子咋讨得这林沅儿的在意。
“女孩心底是脆弱敏感的,你多次打击她怎么受得了。”
“是嘛——”
杨浊沉吟了下来,然后被柳清轻拍肩膀。
“浊儿以后要学会讨女孩欢心才行,可不能如现在这样,不然——”
少女言语轻柔让男孩下意识望去,此刻的少女离得他极近。男孩也不知怎么的,忽地愣起神。
却见柳清睫毛微颤,眼波流转,那张姣好的面孔在晨曦的照耀下宛若神圣,光洁的脸颊吹弹可破,泛起些许粉红。
那身艳红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一裹,透出些许优美的曲线。
男孩瞧着,脑中不由浮现几幅印象深刻的画面——
“浊儿,浊儿——”
“怎么了,柳姐?”
“方才见你发呆,可是没睡好?”
“怎么可能,昨晚可是做了好梦,睡得极香。”
“好梦?”
“我也忘了——说起来,柳姐刚刚说什么?”
见杨浊没事,柳清松了口气。
“我说的是,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浊儿需得学会讨她欢心,说不定成了你的娘子。”
听闻此言,男孩忽地眼前一亮。
“——浊儿你怎么了?”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杨浊目光灼灼,柳清被瞧着却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莫名有些慌张,不由出口询问。
“杨浊,你说得对,我确实好高鹜远了。”
就在此刻,林沅儿一抬头,目露坚定。
“家传武学我也能修得厉害。”
“——你有这志气便好。”
杨浊赞扬地点了点头,接着摩擦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东西。
“沅儿妹妹,虽然我不能给你功法,但可以教你些自创剑法。”
此话一出,林沅儿眼睛一亮,柳清剑法她可是见识过的,那日少女追上马匪刺出的几剑皆是惊艳绝伦。
虽然与自己的打算不一样——她原来是想让杨浊教她点招式,拉近一下关系。
但能学到这绝世剑法也不算亏。
“——还有轻功。”
一旁悠哉喝酒的墨涟手上动作一顿,立刻盖上塞子把葫芦往怀中一揣。
她伸了伸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
“柳姐姐,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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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城虽经历了红袍人之事,但自从其身份被揭露,城中便不再有人失踪,其中的繁华逐渐恢复。
杨浊从府门轻巧掠出,秀得一手好轻功,其身上后天四层境气息荡出,惹得守门护卫惊叹。
此刻他急匆匆地向闹市方向赶去,不一会儿便见人流涌动,其仗着身法在人群中穿梭,目光在摊位上扫动。
忽然!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目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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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儿他跑去哪了?”
柳清有些疑惑,她方才教林沅儿剑法和墨涟轻功,一转眼就看不见杨浊。
“浊哥哥刚刚出去了,说要买些东西。”
安静坐在一旁的慕思雪乖巧地回答。
“买些东西?”
柳清有些疑惑,此刻墨涟走了过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潮红,些许汗水从她额头上滑落,经过其脸颊时却是冲下些许红色。
“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墨涟抱怨,柳清教她轻功时提出了先轻身,轻身为基础再练劲力运转。
就是这轻身让她苦不堪言,半个时辰就累得满头大汗。
“练功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不急于一时。”
“柳姐姐说的是。”
她擦了擦脸,抹下了大片红。
“哎呀,刚擦上的胭脂就这样没了——柳姐姐,你怎么了?”
她哀叹一句,接着发现柳清目光一凝。
“墨先生会用这胭脂水粉?”
“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墨家大小姐,自然得会些——柳姐姐,你该不会——”
“我想学,能否教我?”
墨涟没想到柳清竟不会用这胭脂水粉,更想不到这强得吓人的少女会向她请教,不由下巴微抬,拍了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只是还未等其施为,杨遗从院外急匆匆走来,同时还带来了一道不妙的消息。
“慕天就慕老爷五天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