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餐厅,除了受到惊吓被安抚好回房间睡下的埃丽亚娜,克劳德,妈妈和白百川围坐在餐桌旁。
原本阿黛尔阿姨和艾拉也想要参加,但被克劳德用很严肃的语气说:“这是牵扯到我家最机密的事,还请多理解我们。”
没办法,即便艾拉满眼都是担忧,也只能和妈妈返回自己家里。
已经坐在餐桌旁有十好几分钟,莫名压抑的气氛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唉......”
最终,还是克劳德以叹气的方式打破了这让人凝重的处境。以为他知道,自己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一家之主,现在就必须有所作为。
不止是现在,未来二三十年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最终都得他来拿主意。
家子尚小,生活还长。
“托尼......”
被叫到名字的白百川抬起头。
“怎么了父亲?”
“你......不是不记得被我救下之后知道醒来这期间的事了吗?”
“嗯,不记得。”
“那天晚上......”
像是下定决心后的释然,克劳德点起已经夹在手中许久的卷烟。
八年前,小埃丽亚娜快要出生的前几晚。
克劳德打到了猎物,十分开心的下山回家。就在走到半山腰差不多位置,他看到在茂密的灌木丛中似是有个很大的东西在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虽然心里打怵,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人类天生的好奇心,克劳德弯下身子,悄**靠近灌木丛。
拨开部分杂草,他这一眼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一块上尖下圆,形状像是个水滴的大石头正在一闪一闪地发着淡青色光芒。
而在这光芒之中,或者应该说是在这个石头当中,有个人类小孩轮廓的黑影正被这闪闪发光的光芒给像是皮影戏那般照出来。
一时间心头涌起救人要紧这个想法的克劳德从后背箩筐中掏出长柄斧头,把灌木丛看出能进出的路后,来到这块石头面前。
虽然觉得很邪门,而且石头摸起来是沙沙的那种触感,还有温度。
没管那么多,克劳德一咬牙,直接抄起斧头自上而下劈向那块大石头。
意外的是这石头很软,一斧头下去就崩开许多碎屑。再几斧头下去,石头已经被砍得满是细小碎纹。
当石头破碎之时,克劳德终于看到了这被困于石头中的人。
黑发,男孩儿,身体很娇弱,像是营养不良。
试着把手指凑到鼻下,结果很遗憾的是没有呼吸。原以为是自己来晚了,或者说从石头里挖出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活的吧,克劳德哀叹着这条可怜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正要起身从萝筐里那铁锹挖坑时,明明是酷夏时节,周围却瞬间冷的吹起都能冒白烟。
克劳德正以为是自己无意中解封了传说中的山中恶魔,追悔莫及的时候,没想到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石头竟然青芒大作,自动悬浮而起。
大大小小的碎石块汇聚到一起后,就化作两条流光直接钻进这黑发小男孩的双眼位置。
没过几秒,那黑发小男孩胸膛开始有起伏。又过了几秒,黑发小男孩连连咳嗽着坐了起来......
回忆到此,克劳德拿出火柴划着,点上了不知不觉连抽的第三根烟。
“这些秘密事到如今就连你妈妈都不知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恐怕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
“当初我以为你是不是什么神,毕竟黑发黑眸,五官体型也都跟我们不一样。
可试探性问你时你又一问三不知,时间太晚怕你在野外遭遇野兽,就带你回来了。
起初村子里的人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知道如果那时候我把那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说给他们听,他们一定会被吓到魂不守舍,所以我就憋在了心里,一憋就是憋到现在。”
克劳德缓缓吐出口烟雾,“不过后来你天资聪颖,帮助村里很多人解决了生活上的问题,大家都能接纳你,你也自然融入了这个村子,说实话我也就把那些事给抛在脑后,只当自己捡了个很有个性的儿子。”
听着自己老公所说这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妈妈已经震惊到手捂着嘴巴,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
而后她站起身,来到白百川旁边的坐位,也就是埃丽亚娜吃饭时坐的坐位上坐下,双手捧起白百川的双手,满目担忧又带着别样感情的说:“我的乖儿子,你爸说的那些你现在有印象吗,能想起什么来吗?”
然而,还没等白百川开口,克劳德罕见地对自己老婆用了严肃和不可反抗的命令的语气。
“啧,老婆子,有关这件事你就不用过多关心了,现在的托尼就算没到成年的年纪,但他的心性早就远超许多已经成年的成年人。”
“我知道......”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他......是不同于我们的。”
“我知道!”
妈妈起了高调后,又开始忍不住哭泣起来。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不管将来他真的想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听了自己老婆的话,克劳德也是面露坚毅。
“对,无论如何托尼都是我救回来,照顾长大的。无论以后如何,我也早已经把托尼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埃丽亚娜的亲哥哥,我们家的一份子来对待,这点毋庸置疑!”
自始至终,白百川就默默看着自己这个世界的“父母”的所有动作。
讲真的,他很感动。
在地球堪堪十八年,倒不是说原生家庭不好,而是相对来讲,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不会像克劳德夫妇这样直观的把爱给表达出来。
传统的盼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学习名列前茅,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再继续白家血脉的延续。
不能有青春期太过凸显自我的行为,更不能像其他伙伴那样晚自习悄悄翘课去网吧上网.......
但每天网上就算父母上班劳累一天,也会亲自下厨做好好吃可口的饭菜叫他一起吃饭,家务也不用他来打扫,就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好。
然而就算考试排名下降很多那段时间,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觉得要是觉得学累了就好好休息,觉得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那家里就给找个大专去好好学个技术,到时候毕业拿个大专文凭,当父母的也满能托其他管理者给在工厂谋个轻松的岗位。
看似说的很现实,让那时候觉得是父母在反讽自己的白百川主动大吵一架,但当现在再看,地球,特别是当今龙国的社会,人情社会这种根本不需要多提什么了......人实在是太多,就可以让许许多多的企业家们有操作什么的念头。
人越多,人越卷;人一卷,社会就越卷,又会带动往后的人更卷。
但有关系的人便是那电影院里,吃着爆米花,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看着这场工人与工贼之间爆发冲突,最后两败俱伤戏码电影的“无关紧要者”。
所以现在想来,那时候父母给自己谋的学习不好的出路,甚至都是拿着本科毕业证的人进入社会后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有可能堪堪爬到的高度,走多年弯路才悟出的为人处世之理。
原生父母对自己的都体现在这种可能要等多年后才能懂得他们的深思远见,就像茶,需要细品。
可相比这种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亲情,白百川还是更希望得到的是克劳德夫妇这般如酒入喉,能直观感受的到的父母对孩子的爱。
说起来自己的原生父母,他们现在又是否安好,自己莫名消失,他们二老又是怎么接受这个噩耗的呢?
啊,在九重天就已经度过了一亿年,也不知和地球相比时间流速是什么比例......或许现在不光是父母,若是时间流速差不多的话,那就连人类是否还存在这点都难说了吧......
不过听完父亲的话,白百川心中已经有了头绪。
只是......
“抱歉,妈妈,或许我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往事,但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