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麻烦多

作者:渡夫 更新时间:2024/5/22 14:01:12 字数:2103

白然不善地问:“海盗敢跑到陆地上来?不怕被人当过街老鼠打死吗?”

对方眼神纯真地回答:“我知道速港人对海盗的仇恨根深蒂固。我也不会说让你们放下成见之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和劫掠速港的海盗不是一伙,我们和他们不同。”

白然质问:“不同在哪里?你来这里不是为了侦察?不是为入侵做准备?”

绿人说:“偶尔也会有不一样的海盗,有只是想平静地上岸,却不被人们相信的海盗。就像偶尔会有替北港人操心的速港人一样。”

白然无法反驳。

绿人又说:“的确存在准备入侵北港的海盗。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目前还在筹备。比起海盗,恐怕是那位大将军更盼望着战争,否则他不会急于调兵遣将,也不会运来这么多奇怪的火炮。而且——你可能不信,北港的海上漂着一座小城市。”

白然心中惊喜,却不动声色。

绿人并不介意白然的反应,继续说道:“为了掩护它,军队不惜把战火引到城镇,烧到居民区。那座城市具备最先进的工业。凭借它,北港要不了多久就能摆脱对速港的依赖。这肯定不是速港希望的。而且,北港囤积了这么多帝国士兵,你认为他们只会打海盗吗?”

白然说:“不管是不是真的,速港不希望北港与它为敌。”

“所以啊,我们各干各的。”

绿人轻拍在白然身上。这一掌没用力,白然也就没去防备。说罢,绿人拎着柔若无骨的少女准备离开。

白然追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对方背着身,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绿人说:“只是让你明白我知道很多重要的事,希望你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其实说出去我也无所谓,他们拦不住的。对了,这女孩我要留下一段时间,过后会把她送还。你别多想。”

乱风起,沙石疾走。眼睛一眨,两人消失无痕。白然已找不到一男一女。他想,这可不是一般人,兴许真拦不住。

不用别人说,白然也不打算深入北港的乱子。自己看到的、听见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不能当成真的。至于这些颇具威慑力的武器,就随它去吧。

白然载月而归。

由于下午尽情睡了一觉,白然依然精力旺盛。他把横七给的肉块垫在软布上,置于月光下观察。横七说这是一块肉,他大概真从飞尸脸上削下一块,但未必真的送给白然。眼前这块肉,假如有谁说它是一块玉石,白然也会认真考虑。这东西又硬又白,不像一块肉。

截至目前,速港出现过两类异常尸体。其一是何棠柯驱使的死囚,集合了许多人体,但是还有一些人类的意识,战力强大。其二是联盛刺杀案的女尸,靠机械装置驱动,完全没有自主意识,连脑子都没有,战力平平。

北港的飞尸在体质方面更接近死囚,身体坚韧。但白然认为,身体材质的改造只能强化躯体,与正常人通过锻炼、用药和修行改善体质大同小异,而保留意识是更高层次的难题。他觉得飞尸更像女尸,只是被人操纵的傀儡。另外,飞尸在何棠柯死后出现,不太可能是何棠柯操控的。

困难在于北港的几方势力都心怀鬼胎,面和心不和。白然判断,摸清江大人和郭将军的心思,远比查出真相重要,如果耿直地调查,恐怕要和真相一同石沉大海了。甚至于,他要不是速港的名人,早被灭口了。

“两个老东西真恶心!加起来一百多岁了,欺负我年轻人。”

白然要找个圆满的说法,让大家都说得过去,他才不入局呢。至于何棠柯的秘密,人都死光了,东西也见不到,白然准备敷衍了事。无天生养的货物就更不用他操心了,最多回去挨顿骂。就是可怜了海通那个尽心尽力的糊涂蛋。

琐事恼人,白然越想越无心睡眠。可不能因小失大。他包好尸块,平躺,深吸一口气,两个巴掌轰在自己脑门。头晕目眩,心无杂念。甚好,速速睡去。

白然游北港,三日醒来早。他利用赖床的功夫,想出几个坑人的损招,反复筛选。他觉得自己唯有骗“横七竖八”时最为心安,于是琢磨如何忽悠他们。

他想到存放火炮的小港口。思来想去,从效果上来说,那里的防护太薄弱,不像郭将军会犯的错,没准是故意给人看的。如果是那样,就算没多重要,也得装的很重要。

海通继续养伤,白然继续单独行动。他先去查看何棠柯的尸体。

到了今天,士兵们甚至偶尔拦下行人盘问。白然感觉郭将军有些操之过急,或许是遇到了烦心事。他边走边看也边听,慢慢明白军队是在找人。

“哦!郭将军可不是心情不好嘛!绿人还没把人家姑娘还回去。少女一夜未归,家人肯定报官了。真库房,假库房,都不该让老百姓知道。”

白然来到军队行营,将军不在,有专人接待。他见到了何家人的尸体。说实话,剁得七零八碎,也就认得何棠柯的脑袋。这样都没腐烂,实在奇怪。可惜他没跟霞学过一招半式,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烦恼地离开。

下一处是何家大院。他特地换了一条路,走到一半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他昨天为了离开郭将军,而被迫和江大人同行的路。行进的方向不同,街道的观感也大相径庭。从何家老宅出发,经刑场,穿过小镇中心,进入商街,就从历史泥潭破土而出,走向现世今生。逆着走,则看见一行烟柳奄奄枯倒,粉红墙皮零落成尘,街巷都是锐利的伤。

前方是刑场。缺乏新鲜食材时,食客罕至。途经此地的居民皆尽可能远离,靠着彼侧的墙行走。

白然走到绞刑架旁。这麻绳和木架大概是北港最古早的文物了。上面缺一块,歪一截,遍布霉斑。这种东西能杀人,少不了受刑者的配合。

白然没带酒,只顺手捎了一瓶水。他完全不记得酒馆伙计让哪个绳圈吊死,索性撒下一行水,做个简略的祭礼。反正每个位置上都死掉过数不清的人,他们又都是一样的死法,不必偏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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