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中购买奴隶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对不能干活的兽人小鬼头感兴趣的客人却屈指可数。
道理很简单,如果说健壮的奴隶是不错的工具,那么瘦弱的幼崽就顶多能算是玩具而已。通常来讲,会买“玩具”回去的人要么特别有钱,要么性格很奇怪,更可能的是两者皆有。
奴隶商人威胁若米和伊米说:“如果你们两个一直卖不出去,我就把你们丢给窑子。窑子收货的价格很低,要是让我亏本,我会先打得你们皮开肉绽!”
迫于压力若米只好试着吸引购买者的注意,但是努力了一整天都收效甚微。
只有一个杵着拐杖的糟老头子有点兴趣,他走到笼子旁边对若米说:“你看起来很适合当我的女儿,怎么样,愿意吗?”
对于好不容易遇到的客人若米不愿轻易放过,只是他说的话实在有点奇怪。若米问:“当你的女儿,请问具体是什么意思?”
老头说:“我会给你吃的和穿的,只需要你好好报答我。像我这样的老头子需要有人照顾,忠诚心也很重要,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只有你愿意我才会买下来。”
“这么好?可以请你带我的妹妹一起吗?”若米推了熟睡中的伊米两下。
老头子说:“不要得寸进尺!小姑娘。”
“那,只买她一个人可以吗?”若米一边说一边试图将伊米叫醒。
“这倒是都无所谓。还有一点需要确认的是,你们不管是谁当我的女儿除了杂务以外每星期还要干两次活,你会吹奏乐器吗?”
“乐器?不太懂......”
老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哎,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口。”
若米照着老头的话语把嘴张开等老头凑近点看,没想到老头直接把手指伸进来碰到口腔上壁,若米下意识合上嘴,一口尖牙让老头疼得大叫了一声。
“啊呀!不懂事的小破孩,罢了,你们这样的兽人不值得我掏钱。”老头把手抽回去确认没有流血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伊米才刚刚醒来,她用手遮挡住晃眼睛的太阳,问:“若米,发生什么了?”
“呸呸......没事了。”
到了晚上,若米才和睡到自然醒的伊米提起这件事。
若米感慨道:“真可惜啊。”
伊米说:“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他要我们两个分开,我死也不会答应。”
“但是之后又怎么办呢?不会有那么好心的人把我们两个一起买走了,感觉比我们逃跑成功的概率还低。”
“若米,你知道的,就算我们找到办法打开这个笼子的锁,在人类的城市里面,也逃不到哪里去。”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那么,来指定作战计划吧,要怎样才能吸引到来合适的购买者?”若米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伊米说:“目标最好富有同情心,所以可以用装可怜的方式打动他......”
“我觉得我们实际已经够可怜的了。还有别的想法吗?”
伊米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希望目标不要压榨我们,所以最好是老好人。一来就斤斤计较的家伙还是想办法让他打消念头吧。”
“也对哈。”若米点了点头。
有一点若米没说的是,她打心底不愿成为人类的奴隶,人类杀害了她们的父母,现在又用生存逼迫她们摇尾乞怜、为其效力,凭什么?
【对对,他们邪恶,他们应自食其果,他们应受诅咒!】
“什么?”若米感觉仿佛听见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没有人在说话,只有笼子边上有两只老鼠。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逮住了老鼠,转身展示:“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噢——哪里来的?不愧是姐姐!”
“哼哼,叫得好听,一人一只。”
老鼠在挣扎中迎来不可违抗的命运,恐惧正是使它血液更加美味的理由。正当若米要享用这份送上门的美食的时候,却发现手里这一只气息奄奄的,动得也有气无力,甚至身上还有奇怪的红色斑痕。
“该不会是病老鼠吧,好恶心。”若米只好把这只奇怪的老鼠丢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伊米说:“没办法,这一只我们两个人分吧。”
姐妹俩得到了难得的加餐。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刚刚扔出去的那只老鼠钻进了下水道里,过一会儿就在一阵抽搐中断了气,被一群饥肠辘辘的同类围上去分而食之。
伴随着月亮从街边的屋顶上方升起,一架高大的马车开进了集市的奴隶买卖区。黑色的骏马沉默地踏着市场守卫的心跳逼近,最后慢慢停稳在空地上。
工人用火把照亮了马车侧面的贵族盾徽——金色杜鹃花处于正中,两边各有一只白色的狮子。已经准备休息的奴隶贩子也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掐灭手里的烟头前去迎接尊贵的客人。
驾车的男子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开始和商人交谈。此人有一头显眼的红发,衣着体面,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红发男子打开了马车厢的门,车上的乘坐者终于露了面。那是一位美丽夺目的丽人,她的衣着极其奢华,昂贵的紫色布料被裁剪成一个个褶皱和装饰缎带,金丝银线在洁白的裙摆上绣出杜鹃花的华丽图案,裙子下方刚好露出脚踝,那双鞋像是由水晶制成。
这位佳丽本人的面貌比这些华丽的装束更胜几分,肤如凝脂,头发是罕见的白色,眼眸灰蓝。令人感到奇特的是从五官能分辨出此人不过十几岁,可能十五六岁,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成熟风范。
少女无视了商人的询问和其他人的目光,眼神在一个个铁笼子里游弋着,并且定格在了若米和伊米所在的这个位置。后者惊讶地看着她径直走过来,就像花朵翩翩飘落到自己手中一样不可思议。
少女问:“两只小猫咪,你们叫什么名字?”
已知,引起这种人物的兴趣是十足的幸运,而对于这份突然到来的关注若米却产生了警惕心。她在伊米从惊讶中缓过来准备做自我介绍之前,抢先开口道:“你又是什么人?找我们做什么?在你的眼里,我们是适合做宠物的小动物吗?”